卢氏面色一阵复杂,皱眉思索了片刻,还是轻叹道,“娘不告诉你,也是有原因的,这事还得娘等同你大哥商量了,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遗玉见卢氏实在不想言明,也就不再追问,乖乖地又靠着她躺了下来,母女俩手拉着手,捂在被窝里说些贴心话。
“娘,您心qíng好些没?”
“嗯。”
“娘,二哥那时才四岁吧,怎么他也知道这事儿啊?”
“小时他怎么会记事,只因为他老是喊着要爹,你大哥又对那时事qíng印象太深,所以便背着我同他讲了好些当年的事qíng,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娘,您说你们瞒了我这么些年,是不是挺累的啊?”
“......”
“娘,我越想越觉得心里发闷,二哥那么笨都可以知道,我这么聪明却被瞒了那么久。”
“......”
“娘,您睡了吗?”
卢氏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一直在她耳边唠叨的遗玉,伴着她嘟嘟囔囔的声音,几日来头一次平静地进入了梦乡。
关于剧qíng,果子只能说,世事无绝对,意外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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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被当乐子了
卢氏当晚睡了个好觉,只是遗玉却纠结了一个晚上,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大哥和娘亲当年憋屈,仔细回忆了几遍卢氏的讲述,却都没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唯一一点,便是卢智被认定“推”芸娘下水的事qíng。
照卢氏说,那时候卢智还小,又在当时受了惊吓,根本想不起来具体的事qíng经过了,可他却认定芸娘不是自己推下水的。卢氏自然是信儿子的,遗玉也相信他大哥,就算不信他大哥的人品,也该相信他大哥的智慧吧,虽然只有五岁,但三岁的小孩子做坏事还知道背着大人呢,他怎么会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去“杀人”。
坏就坏在卢智当时确实是被很多人看到推人的行为,他们身边的“作案”范围内又没有别的人,就连那个嫌疑最大的丽娘也离他远远的,还一口咬定是他把芸娘推下水的,偏偏丽娘受宠,害卢智差点被盛怒又轻信的“死鬼”爹爹杀掉。
不过说来说去最可怜的还是芸娘,活生生的一尸两命,就死地那么不明不白的,连个“真凶”都没找到。
遗玉在chuáng上翻了个身子,将瓷枕移开,拿过软垫来枕在脑下,心里有些发冷,她已经十二岁了,不得不面临这个时代的一个严重问题――三妻四妾。
这个朝代的男人除了皇帝,最多可以娶七个老婆,一发妻、俩平妻还有四个偏妾,有些个喜欢拈花惹糙的还在外面养着不给名分的,就像他爹,在外面养着的两个女人最后还是被领了回来,虽然只是妾室,但却比不受宠的大老婆活的要滋润地多了。
说是妻妾等级分明,可是归根结底还要看男人的心在哪,虽然当朝对女子要求比起清明来说要宽松的很多,但女人始终都是男人的附庸,是随时可能被厌恶和失宠的。
那她呢,再过几年,她也就到了该出嫁的年纪,难道也要忍受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丈夫么。
伴着这个让她困扰的问题,遗玉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遗玉这觉睡醒之后,已经是天白大亮,她睁眼便觉得酸涩难忍,脑子晕晕乎乎的,嗓子也gān的发疼,等到那股晕乎劲儿过去,才慢慢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从chuáng边小案上的茶壶倒了杯水,竟然还是温的。
温热的茶水流入喉间,略微缓解了她此时的不适。遗玉靠在chuáng头,闭着眼睛又回想一遍昨夜同卢氏的谈话,柳眉之间皱了又开,握着茶杯的白嫩小手紧了又松。
“醒了?”卢氏一手托盘,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遗玉睁开仍是酸涩发胀的眼睛扭头冲她可怜兮兮地一笑,“娘,眼睛疼,嗓子也疼。”
卢氏笑着走了过来,将手中托盘放在chuáng边小案上,“可不是该疼呢,昨个儿嚎了半夜,不难受才怪。”
卢氏说着便取了托盘上冒着热烟的薄荷茶递给她,待她喝完又去拧了条热毛巾回来小心搭在她眼睛上,“可是饿了?”
遗玉轻轻摇头。
“那就再睡会儿,等午饭好了,娘再喊你起来。”卢氏的声音柔柔的,一只手轻抚在她头顶。
遗玉刚才看见她脸上轻松的笑意,放心之余便在她的轻轻抚摸下又睡了过去。
太极宫从霜殿
偏殿之中,一身橘红金彩曳地绣裙的少女歪坐在波斯绒毯上,手中拨拉着身旁银盘中婴儿拳头大小的红果,直至捏了一颗看似硬实的,才捡了起来。
少女身前一丈远处横跪了一排八名宫女太监,个个小意地双手撑地、脑袋微扬,好让头顶上的托盘不至于掉落。
“嘭!”地一声,少女朝着他们其中一人使劲砸出手中那颗红果,可惜没有丢到托盘里,反而惨兮兮地砸中了那名小宫女的额头,顿时鲜红的果汁流了那宫女满脸。
见到少女并未砸中,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身子皆有些微微发抖,果然下一刻那少女娇美的小脸上变得狰狞起来,双手胡乱抓起银盘中的果实朝他们身上砸去,一边砸,嘴里还一边骂着。
“贱人!该死的贱人!以为把我养在这殿里,我高阳就真成了她的女儿不成!痴心妄想!还敢当着父皇的面训斥我,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方才她那般rǔ我,却连个敢出声的都没有,我要你们何用!”
吼到这里,她gān脆将手中空空的银盘使劲儿地掷向了对面一名容色秀丽的宫女面上,那宫女也不敢躲,任盘子猛地砸在脸上又“嘭”地一声反弹开来,清秀的小脸上两道刺红的鼻血缓缓流了下来。
“公主息怒。”包括这名正在流血不止的宫女在内,八人齐齐扑倒在地,脸贴地面。
长孙娴和柴天薇被宫女引进来时,刚好看到的就是这幅公主大怒的场面,两人面上表qíng不一。
柴天薇快一步走了过去,一张可爱的小脸上满是笑容,“表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高阳看见来人,稍稍平息了心中怒火,轻喘了一阵才重新坐回地毯上,咬牙切齿道,“还不是杨妃那个贱人!”
柴天薇扭头同长孙娴jiāo换了一个眼神,继续道,“今日是你生辰,她还来找你麻烦?”
不说还好,这么一提,高阳面容又是一阵扭曲,“那个贱人!就是专挑了这个时候来的,她当着父皇的面斥责我在母妃忌日大摆宴席,害的父皇将我好一顿骂!她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起母妃,若不是――”
“公主!”长孙娴适时开口打断了高阳的话,又对柴天薇皱了皱眉,这些**私密可不是她们能随便听的。
柴天薇收到了长孙娴的示意,忙又笑嘻嘻地蹭到高阳身边坐下,一手扯了她的胳膊亲昵地拉着,“表姐别生气了,这都申时了,你怎么还不换衣裳,人家盼你的生辰宴都好久了呢。”
高阳听到宴会的事qíng,被气的通红的面色好了一些,“哼,今天晚上咱们可要好好玩玩,找些乐子,也去去我身上的晦气!”
长孙娴轻移莲步,坐在她们身旁的绣墩上,柔美的小脸上神qíng淡淡,“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是些往日的把戏。”
高阳见她拆台也不生气,反倒是一旁的柴天薇眼珠子转了转,“表姐,你上次和我说今日带了那东西出来给咱们瞧瞧,可是真的?”
高阳娇哼一声,“自然是真的,放心吧,我已先派人先送往芙蓉园去了,晚上就给你们开开眼――对了,我还请了几个庶民来,若真是无聊,咱们也能耍着他们玩一玩,你不知道,那个傻小子现在越来越有意思了,不光敢对我顶嘴,还会发火呢。”
柴天薇立马来了兴趣,轻轻摇了摇高阳的手臂,“快跟我说说......”
坐在一旁的长孙娴端着宫女奉上的茶盏看了看嬉笑的两人,又冷冷扫向仍跪在一旁的一地宫人,瞥见远处一团触目的鲜红,眼中升起淡淡的厌嫌。
第六十九章芙蓉园夜宴
一辆外观普通的马车正缓缓驶向长安城南的启夏门,车厢里坐着的正是赶赴芙蓉园参加宴会的卢家三兄妹。
卢智正在给两人讲着入宴的注意事项,卢俊大咧咧地时不时cha上两句话,遗玉则乖乖地坐在卢智身旁,任他说一句,自己便应一句。
对于卢智,遗玉现今在敬重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怜惜,只要一想到卢氏讲述的那段往事,她就很难抑制住心中淡淡的酸涩。
卢智这时还不知道卢氏已经把当年之事全数告诉了遗玉,见她眨巴着一双大眼望着自己,纳闷地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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