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再一次睁开眼睛,已经恢复了平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皇儿,这次你真的急躁了。你皇父即使这次能保你下来,自此后你也会被他所恶。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太子毓成身体抖得如同打了摆子,冷汗直流。“意味着儿子又可能失去储君之位吗?”
皇后无声冷笑“储君岂是轻易可言立废的?皇儿呀,你皇父绝对不会轻易废了你的,但是他可以放纵地培养你几个兄弟,让他们一个个拥有自己的势力,一旦你皇父大行,这天下谁主就可不一定了。”夫妻几十年,这点了解还是有的。姬幸和就算再狠毒也不愿意自己背上杀子的名声,那是留给新君的。哪一个继位为皇,哪一个清除兄弟,完成一统大业。就想当年姬幸和一样!
哪一个完成了这血腥铺就的帝王之路,就满足了姬氏一脉相传帝位资格。真是凶狠!
“那儿子现在应该怎么办?”太子毓成惶恐地问。事关帝位,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突突的,不能安定。“此后,你定要全力拉拢大魏的大世族。如果必要,江氏也要着意拉拢,只要你站得稳,你其它的兄弟即使有你皇父的支持有如何?这天下毕竟还是皇族与世族的天下,其它人都得靠边站。”皇后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气魄道。
太子点后,这话在理。大魏世族有多么qiáng大,没有体会过是绝对估计不出来的,这些年来,他接受司徒氏在背后的全力支持,他才深深地明了什么是【冰山只露出水上的一角】。当然这小太子是不曾知道的,就是因为他接受司徒氏的帮助,才让他皇父更加讨厌他。你说你一国太子不接受皇帝和皇族的支持,反而去外戚之家谋求外援,不是找揍嘛!
“所以,皇儿,你这次一定要稳住。等这件事了,母后就为你安排让你见一见司徒氏的长老们和族老们。只要他们肯答应全力支持你,那你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皇后笑容中充满了期望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太子也被他母后感染,母子俩一同笑了。
……
话转宫外,郑府,将军府忠义堂,郑守仁仍旧那么凶厉慑人,犹如雄踞地盘之上的修罗。靳海云那小子恢复力竟然,不过半天一晚,就已经人模狗样地坐在下首。另一边是担心丈夫的阮氏和担心哥哥的郑氏,可是为毛?为毛郑氏要把两个闺女也拖过来呢?
婉菱目光炯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那是亢奋的表现!婉蓁一脸沉静,郑少彦这个表哥虽然她并没有见过几次,但是这样死的太憋屈了!就连她也接受不了……。可是老娘,您不觉得把一个八岁,一个九岁两个小闺女带到这样的成年人聚会中有些不妥吗?
郑守仁首先开口,顿时让人热血沸腾“咱要报仇,血债要血偿。”靳海云马上蹦起来道“阿伯,您说吧,指哪打哪!”咻,一颗jī毛掸子就把小靳同学扫回了座位。“目标,时间,地点,准备的人手呢?所带的武器装备呢?击杀的具体方案呢?退路选择好了没有?为了防止对方报复,狙击的地点加派了人手没有?……”一连串连珠pào一样的话问出来,全家人除了郑守仁外都傻傻地盯着郑氏怔住了。郑氏忽然放映过来,拿眼睛顺着屋子瞄了一遭,嘴巴也卡住了。原来这还猫着一颗好大的神!职业级的呀,全家一致鉴定完毕!
郑守仁听了妹妹的询问,眼中滑过一抹温色,一抖手,一叠厚厚的写满字的纸张就出了手“事出突然,到现在也没有查出究竟是哪个策划的,哪个执行的,那个发坏整出了套子害了少彦!”
郑守仁表qíng沉重地说,然后他又一顿,嗤笑一声,冷然道“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凡在京城有能力做下这事的,这次咱们一个也不放过。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郑守仁狰狞着脸,他要策划一场,有计划,有规模,有手段,有气势的谋杀!
第一部稍嫌chūn华早第67章不见四
元熙帝一下朝,就瞅着佘才臣和皇六子毓宁都在候着他回来。皇帝撇见佘采臣的肃穆神色,就觉得心中一紧,那个死郑守仁回去后不知道还要出什么幺蛾子!毓宁尚不知皇父的心事,跪地叩首道“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元熙帝凭空虚扶手,广袖一展就掠过毓宁身侧,安然坐在宝座之上。“皇儿今日怎没有去学堂,可是云嵩子教的不好。”
毓宁的小心肝一连串地抖动,他可是逃学出来。不过这孩子心计深,惊恐也不怎么上脸,虽然那表qíng仍旧稚嫩,但是觉对不是那种轻易一下就自首的。“儿臣想为父皇分忧。”最近皇后防范他防范的极严厉,基本上都不准他向皇父靠近。回宫等于被圈,要不是就是去上学,这日他逃了学,又甩开了皇后安排盯稍的人才气喘吁吁地赶到皇帝这里。
皇帝听得这话,反而乐了“皇儿想为父皇分忧何事呢?”点大的孩子就想为他分忧国事吗?那可真是其心可嘉,其行可罚!
“儿臣听说了郑大人的事qíng,儿臣是想帮助郑大人洗脱反贼的嫌疑,替郑校尉平反……”元熙帝咣当一声,摔了镇纸,怒容满面“你说什么?”
毓宁忽然见到龙颜震怒,惊了,接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咚地一声大头点地,不敢再吭一声。“郑校尉因保护你太子哥哥而殉职身亡!郑大人也不需要什么洗脱嫌疑!”皇帝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宫闱之内,谁再胆敢妄议此事,杀无赦!”“儿臣知罪,儿臣知罪。”毓宁浑身颤抖,用着那无限惶恐的声音大声口呼。
皇帝这个气呀,这边死命地压着郑守仁的事,那边皇后使劲地放纵后宫中人煽风点火,这流言怕是早就是满京城人尽皆知了。姬幸和大手死死地扣着那方放着传国玉玺的紫金盒子,无论于国,于他,郑守仁都不能动!郑家也不能动!
“毓宁,你退下吧。你还是个孩子,这次父皇原谅你失言。但是,你也是个皇子,做事应该稳妥细致,不能听风就是雨,言行浮躁不知所谓!”元熙帝怒声责备道。“你今年也十一岁,皇子年满十六岁便会册封王爵,娶纳妃妾,筑建王府,铺置属官。父皇对你多有期望,你要慎之!”这小毓宁的心呀,就像那过山车,被皇父的话调的忽上忽下,最后还给了句啥用没有的暗示:我很看好你哟,所以父皇对你才有期望知道不?虽然心中暗中吐槽不已,但是小毓宁的小脸上还是浮现出那名为惊喜的表qíng,这个他会,乃是为数不多不怕被拆穿的表qíng之一。皇帝很欣慰地瞅着儿子惊喜的表qíng,心qíng再次小小地高cháo了一把。“陛下,郑守臣郑将军请求觐见。”宫门外小內侍被bī迫着通传道。
见个毛线!皇帝那膈应的表qíng就像吃饭时忽然不慎吃下了个苍蝇。“不见,让他滚。”皇帝大吼了一声,声làng澎湃!
“臣右冠军卫统领将军郑守仁请求陛见。”那家伙显然是听见了皇帝嘶嚎,也不gān示弱,吊着嗓子一声大吼,那声làng之qiáng,似乎能用ròu眼瞅见那气làng翻滚着冲进御书房,那御书房殿外的木纸之门窗,硬是被戳坏出不少细小的漏风眼。
那在场值班的近卫军几乎都用一种顶礼膜拜的小眼神远远地抚mo着那傲然战栗的郑大将军!大魏将军数百,能qiáng如眼前这位的并不多!
这郑守仁也坏心眼,他将内功直接用在吼声中,用运一种隔山打牛的手法,那劲力随着声làng冲进了御书房,直接作用在皇帝陛下的御书案上,就眼瞅着那书案和书案上摆件、折子就那样在皇帝面前跳起了震dàng舞,然后就在佘采臣伸手出去救援之时,向后一翻,倒地。垃圾物件一飞满地。
皇帝陛下的鼻子这回彻底被气歪了,没有最气人,只有更气人!这郑老粗,想当初自己咋就没发现他这么腹黑呢?这都发坏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了。还真当自己是个没有脾气的?
“让他到外头跪着去,啥时候朕心qíng好了再见他。”姬幸和被气得嘴歪唇斜,把一股发不出去的邪火都用想要咬人的眼神和口气发到了佘采臣身上。佘采臣这可冤呀!他自我好一番心理建设,咱是出气筒,咱是人形发泄垃圾桶!
被皇帝一pào怒火轰出大殿的佘采臣再次跑到了郑守仁眼前“传陛下口谕:不见。你,跪好,跪直流了。等朕心qíng好了再见你。”佘采臣惟妙惟肖地学完了姬幸和的语调和口气,还特意经过自己一番小小的艺术加工。【那个跪直流!】心中还一直郁闷着:郑守仁你就闹腾吧,你等这事了,咱也跟你好好算算!
郑守仁这时候就表现出了身为军人执行命令一丝一毫不打折扣的风范,扑通一声跪下,跪的笔直,就跟雕像一样,仔细瞅着就连眼珠就要不转了。是人吗他?佘采臣心内又是佩服又是腻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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