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听到这件事,暂时不言,只是默然将药汁研成液体,再用水壶装了起来。
雪儿闻了闻水壶里的液体,立即皱着眼,小手紧握鼻翼,夸张的道:“小姐,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好呛鼻。”
璃月淡然看了雪儿一眼,沉声道:“很好,这样代表我成功了。”
丢下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璃月转身离开。
飞羽殿里,金碧辉煌,大气巍峨。
里面早已聚集着众多大臣,而在大殿最左方,是领着几名护卫、一袭戎装的风尘染。
风尘染今日身着青墨色铠甲,腰系尚方宝剑,边上的护卫手里端着圣旨,一双锐利的目光正四处扫she。
大臣们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钦差,全都有些疑惑。
难道,皇帝要对沁阳下手了?
不,皇帝早就开始对沁阳下手,只是每次用的方法不同而已。
大殿里有疑惑的,有紧张的,有得意的,有不屑的,个个心思迥异。
辰时三刻一时,外面便响起太监的高唱声:“沁阳王驾到!”
所有人立即跪下,高呼千岁。
风尘染微微颔首,朝进来的那抹俊削英武的男子看去。
见沁惊羽身着一袭华丽的朱红绣袍,袍子上绣着白色的点点琼花,琼花如晶莹的雪般润泽漂亮。
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头戴玉质的九旒旒冕,旒冕垂下来的流苏将他一双深邃冰冷的紫眸微微挡住。
他在众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行来,身上如同笼罩了一层淡泊的银光,闪闪发亮,最终诚然踱到玉椅上。
男子下颚微微扬起,将完美的弧度全部呈现出来。红唇妖娆,眉目如画,看上去丰神俊朗,邪魅冷戾,浑身透着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尊贵无比,登时风华绝代。
在看到风尘染之时,男子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潭,玉手大力的掌在玉椅上,漠然看着下首众人。
行完礼毕,众大臣纷纷在两旁站定。
风尘染嘴角扬起一抹冷然的凉意,眉梢轻挑,接过护卫手里的圣旨,沉声道:“沁阳王接旨。”
玉椅上男子淡泊不言,身侧的寐生微微颔首,示意接旨。
见沁惊羽如此无礼,风尘染心有不忿,不得不暂时忍了下来,谁叫他现在是诸侯王,可以不行拜礼。
慢慢展开圣旨,风尘染沉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沁阳益城爆发蝗祸,后蝗祸又蔓延至整个昊云。蝗祸一事关乎民生,始爆发于沁阳,沁阳王有连带责任。朕特封宣王风尘染为钦差大臣兼监察使,去沁阳监督沁阳王治理蝗祸一事。因蝗祸事态越来越烈,朕特命沁阳王三日内解决此事,如果三日仍无法清除蝗灾,沁阳王务必给朕一个jiāo代。”
风尘染冷冷念完,寐生下来将圣旨接过去。
座上的男子则不咸不淡,似没听到这个圣旨似的,一双冰眸微微轻睑,红唇凉薄的勾起,根本没将风尘染放在眼里。
而下首大臣们全都了然于心,怪不得皇上要派宣王前来宣旨,原来是另有所图。
如果三天后没解决蝗祸,皇上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不管什么责罚沁阳都得受。
皇帝这招可真绝,简直想直接把沁阳王bī下台。
老一派的大臣高兴中有着忧愁,如果皇帝把沁阳王赶下台,太后让沁惊鸿上位,这固然高兴。
但是如果皇帝还要对付沁阳,沁惊鸿担得起这个担子?
沁惊鸿根本担不起这个担子,能力远远不及沁惊羽,到时候一有人针对沁阳,估计沁阳所有人都得完蛋。
新一派的大臣完全是气愤填膺,皇帝此举根本是qiángbī,人人都知蝗祸是天灾,祸乱面积极大,三日之内根本无法清除。
皇上这不是故意为难沁阳?真是没安好心。
退朝后,因风尘染是监察特使,太监领他住进王宫的使臣馆,命人小心伺侯着。
风尘染一直都很小心,身边领着一名武艺极高,会遁地之术的老道。
老道名字叫柳效,是他花重金请来的帮手。
此次来沁阳,他并没有见到璃月。
可知道,他心里很想见她,更想看她过得不如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场面。
所以,他把有“遁地之神”尊称的柳效扮成护卫带了来。
柳效的遁地之术神出鬼没,可以畅行无阻的在皇宫行走,任何地底阻碍都难不倒他。
但柳效只为有钱人卖命,此次前来,可要了他一半身家,差点没心疼死他。
可一起到有机会制服南宫璃月,他就是花再多钱也值得。
柳效虽然jīng通遁地之术,却因常年在地底练功,不太接触阳光,所以一出了地,战斗力便很快减弱,jiāo不上几次手就会被敌方制住。
夜晚,夜凉如水,雾蔼沉沉,天空如同挂着一笼黑色的绸布,显得乌黑深重。
天上明月皎洁,银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将大地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
使者馆里,一片幽暗yīn深,风尘染冷然站到窗前,一双冰眸犀利的看着外面的皎月。
身后的护卫在将宫女们谴出去之后,迅速守在宫殿四方,谨防有人袭来。
等确定无人之后,风尘染这才睨向满脸胡须的柳效,沉声道:“本王已打听到,她住广离宫,你速带本王去广离宫。”
柳效略微思索一下,拱手道:“既然王爷给了足够的钱,柳效定当为王爷效命。一会我乘侍卫换班时带你遁地。等完成任务,你可得将另一半钱付给我。”
风尘染犀利的眼了他一眼,真是个贪财鬼。
“你放心,本王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本王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你一定要帮本王完成任务。”
他早就打听好,南宫璃月并没有和沁阳王圆房,而且,南宫璃月已经失宠多天。
既没圆房,又失宠,那他可真要好好尝尝这深闺怨妇的滋味。
他要让她知道,他风尘染是她夜里的梦餍,她斗不过他。
在他面前秀恩爱,如此光芒四she,叫他又是忌妒、又是恨,还叫人杖打芊芊和招弟。
一件两件事串起来,使得他更加怨恨她。
如果他不认识她,他也不会那么恨她。
偏偏他认识的她曾经是个傻子,而且是他的未婚妻,后来不仅设计令他退婚,还和别的男人如此恩爱。
他见不得她过得幸福,见不得她好,他忌妒,忌妒得发狂。
他要毁掉南宫璃月,不惜一切的毁掉她,就算付出所有财产,他都要将她打入地狱。
广离宫离苑
月色朦胧,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沁有心脾,天空模糊且幻彩,似笼罩着薄薄的轻雾。
这样的夜,沉重而寂静。
也只有这样的夜,璃月才更加安然,也会和平常不一样的释放她的柔qíng。
女子眉目如画,正坐在飘落的琼花树下俯身而立,十指芊芊,轻轻拨动银色的琴弦,弹一曲《宫离调》。
一袭白衣将她曼妙绵柔的曲线展露待尽,皎洁的明月斜挂在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挤满银河,微微轻眨着小眼睛,似在欢笑。
琼树四周是一簇簇粉白、粉蓝、红紫的各色名花,名花竞相争妍,泛着点点润泽,袭来阵阵幽香,纤细秀丽,将这静谧的夜衬得更加唯美。
此qíng此景,不禁让璃月想起白居易的那首《牡丹芳》。
其诗云:
牡丹芳,牡丹芳,huáng金蕊绽红玉房。千片赤英霞灿灿,百枝绛点灯煌煌。
照地初开锦绣缎,当风不结兰麝囊。仙人琪树白无色,王母桃花小不香。
宿露轻盈泛紫艳,朝阳照耀生红光。红紫二色间深浅,向背万态随低昂。
映叶多qíng隐羞面,卧丛无力含醉妆。低娇笑容疑掩口,凝思怨人如断肠。
浓姿贵彩信奇绝,杂卉乱花无比方。石竹金钱何细碎,芙蓉芍药苦寻常。
乍一看离苑的风景,真如诗所云:那艳红色的牡丹吐着huáng金般的芯蕊,雪海棠如同隆冬融化的冰雪,琼花在微风的挑逗下翩翩飞舞,轻落到她那袭清丽的白衣上。
花瓣落在身上,似寸寸成雪,又似如火红莲,绯红刺目,如泼墨的云霞倾泻四散。
月亮渐渐升高,它身着白衣的纱衣,娴静而安说,温柔而大方。把大地照得一片雪青,树木、宫殿、御花园都像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银似的。
正蹙眉弹琴之时,璃月突然感觉地底有什么在异动,她迅速扣紧琴弦,冷冷睨向不远处一窜窜涌动的鹅卵石。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地下有人?
她知道很多道士会遁地之术,就像上次遇到的白衣老道,会遁地之术的人趁人少时能轻易潜进王宫这种关卡重重的地方。
糟了,都怪她刚才喜欢安静,把雪儿、无心全部潜走,现在这偌大漂亮的离苑里,只有她只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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