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婆子加重了语气:“因为如梦她娘是京城那边的管事,深得老夫人器重,老夫人将如梦送到扬州这边来,夫人当然要给这个颜面给老夫人。平时对如梦依仗有加,挽虹这个大丫鬟的位置一旦腾出来,十有八九会是如梦接替,要么就是如玉。这两个人眼下都是夫人身边最最得意的人物,这些,你知道吗?”
说到最后一句,方婆子的语气愈发的严厉。
锦绣点点头,低声的说道:“方嬷嬷,锦绣知错了。今天不该和如梦顶嘴,更不该在夫人问话的时候胡乱说话。”
不管是谁的错,这时候都已经变成了她的错,原因很简单,谁让她是一个任人使唤无权无势的扫地丫鬟呢!
方婆子轻哼了一声:“总算你还知道些轻重。”
方婆子满肚子怒气也是有原因的,她到了下午时分就听说了这件事qíng,还是从别的管事婆子嘴里听到的。当她看到顾婆子似笑非笑的嘴脸时,心里的恼火就别提了。顾婆子巴巴的跑来告诉她这件事,自然是想来奚落她一番,取笑她调教出的丫鬟鲁莽无知冲动。
待顾婆子走了之后,她立刻去找了别人印证此事,结果答案都是一样,顾婆子所说并无夸大:老实本分的锦绣居然真的和如梦顶嘴还告状到了夫人那里……
当见到那个怪里怪气的拖把时,方婆子既有隐隐的骄傲又有说不出的恼火,可爱又可恨的丫头,她一定不知道一时的冲动会给她的前程带来多少的麻烦。
方婆子将锦绣叫来,既想训斥几句,又存着几分爱才之意。这么聪慧的孩子,若是因为得罪了如梦而做不成三等丫鬟,该有多可惜啊!
锦绣温驯的听着方婆子的训话,这一刻,她的心中不但没有恼火反而有种淡淡的温暖。
方婆子看似严厉的训话中却在不经意中泄露出一丝怜惜之qíng,锦绣岂能听不出来?
“……还有三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到了年后选三等丫鬟的时候我会替你说几句好话,至于成与不成只能看你的运道了。”方婆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锦绣感激的抬起头:“多谢方嬷嬷。”这是她一直梦想着的事qíng,没想到方婆子今天晚上会做出这样的承诺来。
方婆子摆了摆手:“你不用急着谢我,你的资质容貌品行都是这一批小丫鬟中拔尖的,本来不需要我说什么你被选中的机会也有九成。可是你这次出了风头,得罪了如梦,也不知道对日后的升迁会不会有影响。好在夫人对你的印象不错,你发明的那个拖把也很实用。说不准日后会带来些什么益处。总之,你日后要小心些行事。”
锦绣应了声:“我一定听从方嬷嬷的教诲。”
方婆子看了老实巴jiāo的锦绣一眼,心里百般不解:“真是奇怪,若是这事qíng是锦茹做出来的,倒还差不多,她xing子一向倔qiáng些。若是锦月的话,也有可能,锦月受不得气像个pào仗似地一点就着。怎么偏偏会是你呢?”
这也是方婆子最觉得讶异的地方。在她的印象中,锦绣最是安分守纪,又懂得审时度势,怎么也不像会做出这种鲁莽事qíng的人。可偏偏顶撞如梦的那个人就是锦绣……
锦绣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我,可是我当时真的没有偷懒,我和锦霞很认真的在擦地板。我觉得用抹布擦地板太累了,不如用拖把方便简单,所以才和锦霞说起了拖把的事qíng。如梦骂我,我心里很不服气,所以才辩解了几句。”现在想来,她当时的态度也不算太过桀骜不驯,怎么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顶撞了呢?
方婆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辩解就是顶撞,做奴婢的若是和主子常常辩解那还成和体统?”
“可是……”如梦不是主子,她也不过是个丫鬟……
锦绣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样的想法放在心里就是,若是说了出来让方婆子听见了,肯定会给她上一堂思想政治课,内容就是顺从和忍让以及等级制度等等。
“锦绣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会随意的顶撞如梦了。”听好了,不是不会顶撞,而是“不会随意的顶撞”。这两者之间可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她是低调隐忍没错,可是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在,她绝不可能做到别人欺负到头上来还默默的忍受的地步。
方婆子喃喃的说了句:“还以后,只怕就这一次就够你受的了。”如梦出了名的小心眼爱记仇,这次丢了面子一定记上了锦绣的仇了,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来寻锦绣的麻烦。
该说的话都已说了,方婆子就放了锦绣回去休息。
锦绣犹豫了一下,小心的提议:“要不,明天就让锦莲替我去吧!”
也省的如梦一见到她就不痛快,变着法儿的来欺负她为难她。
扫地丫鬟第五十七章是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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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婆子一愣,想了会儿说道:“还是不要换了,就你去吧!”
避避风头固然是对的,可是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了。若是明天换了锦莲去做事,如梦想拿锦绣撒撒气都找不到人那可更加的不妙。
方婆子的想法很简单,宁愿锦绣眼下多受些如梦的气,也好过将来如梦记恨于心。再说了,如梦若是把这样的举动理解为是她授意的岂不是将她也记恨上了?
锦绣没敢多问,应了声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走在路上,习习凉风chuī来,锦绣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举目四望,平日里熟悉的房屋小路树木都在黑暗的笼罩下蒙上一曾神秘的色彩,好像一下子陌生了起来。
有种说不出的寂寞和凄凉慢慢的萦绕心头,锦绣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远远的见到了自己的屋子早已熄了灯黑乎乎的一片。她慢慢的转了身子,朝自己最熟悉的花园里走去。
花园里的十几条小路她闭着眼睛都能走上一遍,借着淡淡的月光她毫不费力的往里面走着。
心头很乱,头脑一片空白,似乎有很多的想法,又似乎什么都不愿意回想,就这么机械的走着走着。
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作息时间规矩的不能再规矩。
每天这个时候她早已上chuáng睡着了,哪里还有时间出来溜达,因此没有机会见到花园里的夜色是如此的美丽。朦朦胧胧中周围的一切都美的不可思议,高低不等的观赏树木,各种奇花异糙,尤其是那微微泛着露珠的花瓣闪出的耀目的光泽,比世上的所有宝石都要闪亮。
前面有一棵大大的银杏树,要两个人合抱才能抱的过来,她平时最喜欢这棵银杏树,总会和锦莲淘气的手拉着手围抱着这棵银杏树。不过,总也抱不过来,因为两个人合抱指的是两个成年人。她和锦莲小胳膊小腿的最多将这棵树围上一半。
锦绣烦躁的心平静了不少,脚步也变的轻快起来。
不过,还没等真正靠近这棵树,她就察觉出了异样之处……
树的那一边似乎有人……
一瞬间,所有关于鬼怪的传说全部都冒了出来。锦绣愈发觉得寂静的花园静谧的可怕,身上的每根汗毛都耸立了起来。尤其是在听到那诡异的低沉的类似哭的声音之后……
“是谁在那里?”锦绣的声音有点异样,在夜空中颤抖个不停。
那个黑影一僵,也安静了下来。
锦绣不敢再上前一步,更不敢转身就跑。恐怖片里最恐怖的镜头莫过于一转身之后发现眼前出现一张yīn森森的惨白的面孔,一想到这些,她只觉得耳朵后面拔凉拔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chuī气似的……
没有镜子,不然锦绣一定能看到她的脸像鬼一样的苍白。
时间像停滞一般,锦绣不动,那个黑影也不动。
锦绣咬咬牙,又张口问道:“你是谁?大半夜的到花园里做什么?”
“哼,你又是谁?你又为什么到花园里面来?”
谢天谢地,那是个男孩子的声音。听声音,最多不会超过十几岁。锦绣提的老高的一颗心终于放到了胸腔里,声音开始镇静起来。
“我睡不着,所以到花园里来转一转。”锦绣随口扯了个理由,然后向前走了一步。这个时候出现在花园里的人肯定是陆家的院子里的,说不定是个受了主子气的小厮,跑到花园里来偷偷的哭上一场。就像她原本打算的一样……
活了这么多年,她似乎从没有任xing的自由自在的生活过,总是将所有的不平所有的难过都埋进心底,假装自己很坚qiáng。在现代如此,到了古代成了个地位低下的小丫鬟,更是得夹起尾巴做人。她心里何尝不觉得窝囊和憋屈,和方婆子说完了那番话之后,她的心里堵的难受,只想找个安静的没人的地方好好的待着,然后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回。没有想到会遇上“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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