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流着泪点了点头,对着四阿哥哑着声音说道:“皇兄,咱们以后就没有额娘了,可惜弟弟连皇额娘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四阿哥听了这话眼睛又红了,拍了拍十四阿哥的肩膀说道:“皇额娘今年已经六十八岁高龄了,算得上是喜丧了。”
十四阿哥只当四阿哥这话是安慰的话语,是不是喜丧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从小疼他一直到大的额娘就这么突然的走了。
四阿哥当着十四阿哥的面把这些陪葬的人都处置了,然后才跟十四阿哥一同想宁寿宫走去。等十四阿哥见到了德妃被休整好的遗容后,又痛哭了一场。至于四阿哥看到守在那里的澜惠却没给她任何一个眼神,竟然只当看不见一样。澜惠苦笑了一声,当时的事实四阿哥肯定是知道了,可是他还是有些迁怒澜惠,这让澜惠很无奈。白齐福晋想要说什么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再说她也尽力抢救德妃了,德妃当时要是喝了灵液,没准还能有机会活下去的,谁让她自己不喝,怪得了谁呢?
可惜这事复杂得很,就看四阿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如今四阿哥显然没那么大度,算是把澜惠给记上了一笔了。
“十四弟,嫂子看你jīng神不太好,到偏殿歇会吧!等晚上的时候好守灵。”澜惠见十四阿哥哭得快要背过气了,于是上前对着十四阿哥说道。
十四阿哥堂堂大将军王此时却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任凭澜惠怎么劝说都没用,最后澜惠只好叫珊瑚看着他,自己忙活赶来哭灵的命妇去了。
当见到前不久被十四阿哥折腾得终于在近期怀孕的十四福晋的时候,澜惠连忙把她叫到偏殿,吩咐身边的宫女弄来准备好的护膝叫十四福晋带上,这才说道:“一会注意一些,要是受不住了就找人告诉我一声,别动了胎气,你这胎还没稳当呢!”
十四福晋感激的看了澜惠一眼,应了一声后随着澜惠一同出门了。当天晚上宫内宫外哭成一片,澜惠跪在内外命妇的前头边哭边注意着四阿哥那边的qíng况,当见四阿哥几次险些哭过去的时候,澜惠心里一片悲哀,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心头,她感觉这次德妃的死对四阿哥和自己肯定要有很大影响了,而且八成是负面的影响。
她觉得自己有点冤,德妃的确是被气死的,可是气德妃的话是白齐的福晋说道,她也没想到会是这种qíng况,当时按惯例德妃应该是喝完药熟睡才是,可是为什么她偏偏没睡着还给人睡着的错觉,听了那些正常人听了只会稍微生气的话反而被气死了,这些澜惠又不能掐指算出来,却反而承担这个责任。
澜惠此时都不得不佩服德妃,死前处处给自己挑刺,死后还给她留下这么一个难以解决的难题,这就是克星吧!
事实当真如澜惠想的一样,四阿哥在人前把德妃的死跟澜惠完全脱离了关系,但人后却每每躲着澜惠,话也不说一句,面也不照一个,每日除了除处理园事就守在苍震门内侍庐守孝。
澜惠觉得不能在这么下去了,下了功夫堵四阿哥,终于在养心殿到苍震门的路上把四阿哥堵个正着。她看着消瘦不少的四阿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到底怎么样?以后就一直躲着我?还是觉得皇额娘的死跟我有关?是我害的?”
四阿哥看着同样消瘦下来的澜惠半晌才艰难的说道:“朕看见你就想到皇额娘死的时候——你给朕点时间,让朕静静吧!”
澜惠冷笑一声,突然揪着四阿哥的衣领子说道:“皇上!四爷!爱新觉罗胤禛!现在死的是你皇额娘,所以我哪哪都不对了是不是?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太后是怎么对我的?太后给我受的那些委屈就让我根本无法承认她是我的婆婆,我忍着受着只是为了让你不至于那么为难罢了!别说我根本就没想过气死她,就是想过也是理所当然的。我早他妈的受够她了。这话我就明明确确的告诉你,你不理解我孝顺我也不管了,我就盼着有一天你成了我再好好感受一下这种无理取闹的婆婆。”
快速的说完了以上的话后,澜惠松开了四阿哥的领子,有些哽咽的接着说道:“可是我心里再怨我也忍着,甚至她不行了得时候我还想着不让你承受失去母亲的滋味而用灵液救她,是她不用的,不是我的错。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扪心自问,我哪点对不住你们母子了?别人说的话关我屁事,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今儿个就跟你说明白了,你好好想想吧!现在不止你要静一静,我还需要呢!”说完澜惠转身走了,她此时是真的期盼四阿哥某一日能变成她享受一下德妃的特殊待遇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成为影子经历澜惠过往的四阿哥
四阿哥看着澜惠的背影心也跟着一抽抽的疼,这已经是两人第二次因为德妃争吵了,也可以说不算是争吵,只能说是每次都到了澜惠忍耐的极限,从而言语上行动上都表现出了她的愤怒。
而第二次感受到澜惠这种愤怒或者说无奈的四阿哥,心qíng也是跟第一次截然不同的。其实四阿哥内心中并不是德妃的死完全是澜惠的原因,只是不可否认这件事跟澜惠还是有关联的。四阿哥也不是怨恨澜惠什么,只是一想到死去的德妃就避免不了的想到澜惠。
这感觉挺痛苦的,四阿哥能在理智上完全把这件事的真相对外瞒住,甚至对十四阿哥也没有告知实qíng,为了保住澜惠不惜开了陪葬很多人的这种会记录在事实中得告诫,这些都是四阿哥下意识的行为,他只是不想外人拿德妃的死来说澜惠什么。
但保护的动作再多,内心中四阿哥面对澜惠的时候都是有些别扭的,他其实也怕自己控制不住qíng绪跟澜惠说一些伤感qíng的话语,他心想着等过段时间他想通了也就能面对澜惠了,两人的感qíng也能恢复如初。在失去了父母之后的四阿哥,内心中的柔软只留给了澜惠一人,他也是承认自己离不开澜惠的。
只是澜惠却在今天把他堵在了路上,势必问清楚他的想法。四阿哥想用最简单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是这话显然踩了澜惠的痛脚,叫澜惠又一次爆发了。
四阿哥在原地站了很久,脑中不停的回放着澜惠刚才说的话和脸上的神态,渐渐的入了神了。
直到身边的高无庸看不下去了,才轻轻的叫醒他道:“皇上,改用晚膳了,您是在苍震门用还是回养心殿用?”
没话我也是能叫四阿哥从沉思中返回现实的,只见四阿哥回过神后说道:“去苍震门吧!”
说完带着高无庸向苍震门走去,到了为德妃守孝所结的庐糙屋后,四阿哥盘腿坐在了蒲团上,闭着眼对高无庸吩咐道:“晚膳先放在一边吧,朕要静一会,你们都下去。”
高无庸应了一声,带着另外跟来的宫人们退到了外面静静地等候着。
而四阿哥手里转着佛珠,想着澜惠说的把他自己代入澜惠的身份感受一下的话,不自觉的也就照着做了。把自己完全想象成另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这种事对四阿哥来说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他努力的试着把自己想象成澜惠,可是无疑是失败的。
“哎!”四阿哥叹了口气,也不管放在庐糙屋角落中的食盒,也没叫奴才进来伺候他更衣洗漱,故自躺在简陋的木板上胡思乱想着。
渐渐的他沉入了梦乡,梦到自己竟俯身在了一个很小的女孩身上,可是这个女孩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他能控制的,女孩有她独自的思想,而他只是像女孩的影子一般只能跟着女孩看着听着受着生活着,在梦中的世界。
很快,他发现梦中的人管这个女孩叫澜惠,只是他却觉得这个女孩除了跟澜儿同样在额头处有一颗红痣外,长相却是跟澜儿完全不同的。而且这个女孩小小年纪,在本应连嫁人是什么意思都不懂的年龄,就知道了以后要嫁给雍正皇帝。
四阿哥很纳闷,雍正皇帝不就是他自己吗?这女孩要嫁给他的话,莫非真的是澜儿的小时候?可是澜儿小时候又怎么会知道她以后要嫁给自己呢?而且这个梦中的澜惠跟他的澜儿长得真没有什么想象的地方,四阿哥实在无法真正的将两个人想象成一个人。
四阿哥作为梦中澜惠的影子没多久以后,就知道为什么这个澜惠知道以后她会嫁给雍正皇帝了。
原来跟着梦中澜惠进了相同空间的四阿哥看到了从未在澜惠空间中见到的历史类书籍,正是一本本各种版本的清史秘史。
四阿哥听着梦中的小小澜惠在空间中放心的嘀咕着在外从不敢说的话,什么“不知道这个雍正是不是跟书上写的一样无qíng啊?”“不知道这个雍正是不是真的最宠爱那个年糕啊?”“不知道我要是嫁给雍正后能不能因为熟知历史从而挽救弘晖宝宝的命啊?”
这类的话梦中的小小澜惠经常在这个只有她自己的空间中放心的嘀咕出声,她以为没人能听得到,但四阿哥却把这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四阿哥心中惊涛骇làng,他不能移动任何东西,只能看着小小澜惠翻哪页书,自己就看哪页,可是光自己看到的这些就已经够叫他吃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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