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小脚一跺,道:“真没事哥,你快告诉我选秀的事”
南英见南乔说的笃定,这才笑了笑,道:“但凡在旗人家的女儿,不管家中有没有爵位,有没有官职,都是要参加选秀的。落选之后,才允许自由择亲。不然的话,可是犯法的。被选中的秀女们除少数被圣上看中留在后宫外,其他的都指婚给宗室皇亲。选秀三年一回,我以后你知道呢……”
我知道个屁啊……南乔心中忍不住要跳脚骂人了她前身是个病怏怏的小鬼,连院子都没出过一步,她俯身之后又想当然地认为只有官宦人家的女儿才有资格去选秀……她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问道:“指婚,为什么要指婚?”
南英挠挠头,尴尬地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反正都是皇上的恩典。听说咱们满人老祖宗的规矩,你要问为什么,估计没几个人能说上来。对啊,为什么呢?”
“那向我们这样的人家,选上的几率有多大?”南乔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揪的紧紧的,她不要被胡乱指给什么人宗亲宗亲,那都是姓爱新觉罗的人就算李言改了户口,也绝对成了宗亲南英想了想,道:“这个,不好说。正白旗是上三旗,理论上比其他旗人要尊贵一些。董鄂氏也是贵姓,顺治爷的时候,咱们可是出过好几个皇后贵妃,而且现在董鄂家也就有一个一等公,以及其他不显眼的爵位也不少。但我们家……是旁支,什么也没有,难说。”
说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说?
南乔郁郁半天,抬头问道:“那南黎呢?她有几分机会?”
南英这回答的挺快,道:“她阿玛是个五品,估计有六七分机会留牌子,配给低等宗室做正室,或者走大运了,配给皇子王爷们,但只能做小。”
“做小你还说是走运?”南乔不解地问。
南英道:“当然了,只要能得宠,给皇子王爷们生下一男半女,混个侧福晋都是有希望的。如果混上了,整个家族都会跟着得到天大的好处;就算混不上,那好处小不了。”
这算是什么?裙带关系?
南乔心中很是鄙夷,但又为自己的将来忧心,还想多问问,但马车已经驶进了熟悉的胡同,很快驶进了自家院子。
南乔才一到车门,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头发也被一颗颗滚烫的眼泪打湿。南乔本就内疚,此时更是跟着难过起来,哽咽地道:“额娘,对不起。乔乔再不任xing了。”
陈氏不住地拍着南乔的背,喃喃地道:“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良久,陈氏才止住眼泪,上下仔细端详南乔许久,又摸着南乔微微消瘦的脸颊心疼不已,含泪道:“我的傻丫头,以后要去做什么,跟额娘吱个声,啊?额娘总是支持你的……”
139初明心意
听到陈氏如此说,南乔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嚅嚅地道:“额娘,我……”
陈氏一指堵住南乔的想说述说的嘴唇,道:“什么都别说了,只要你平安就好。你的心思,额娘我多少懂的一些,只是……唉……”陈氏长叹一声,转身领着南乔进了内院,絮絮叨叨地说起家中这月余如何,两个小家伙如何这一类的平常事,仿佛就像南乔真的只是去了城外的庄子小住一般,再没有问起出走的事qíng来。
而南乔几次主动提起自己经历的种种,都被陈氏明显地转移了话题,最后,陈氏摸着南乔的头,慈爱地道:“乔乔,你要知道,咱们旗人家女儿的婚事多数不由的父母做主,而满汉之间不许通婚,这是咱大清多少年的规矩……乔乔,你一直都是明白人,应该是知道什么求的到的,什么是该放弃的,是不是?”
南乔正待反驳说李言会入旗,但却被陈氏阻住,道:“这一路风尘的,你一定也累了,去歇着吧,一会额娘叫你吃饭,给你好好补一补。”
南乔闻言只得告别陈氏回了房间,歪在了沙发上,随手抱了一个布偶抵在下巴上,开始了沉思。
自己这一次出走,陈氏一定是担足了心,但却没有责怪她一句,反而是为了她着想,将这事qíng给圆了,由此可见,陈氏是爱自己的,这种全心全意的爱,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陈氏这样的母亲,绝不会想要嫁给什么宗室,特别是只能做小的qíng况下……
那么,如果李言顺利地成了旗人,如果自己选秀落了选,陈氏绝对会支持自己和李言的。可是现在,入旗的事qíng要摇摇无期、没个定数,又多出来一个选秀的坎儿……
南乔深深叹了一口气,仰头无力地看向屋梁——为什么在这个朝代,结个婚那么难呢?
选秀……选秀……
李言一定是自己选秀的吧,他却没有告诉自己,是想让自己多轻松几年么?
“红绫,关于选秀,你知道多少?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南乔坐正了些,询问红绫道。
红绫想了想,答道:“旗人女儿,十三岁到十七岁之间,都必须参加选秀。没有参加选秀的姑娘,是禁止婚配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一次选秀是在明年三月,而小姐你的生辰是二月,四十九年chūn天的时候满十三岁整,刚好赶上。”
十三岁……十三岁就要被安排着嫁人?老天啊
南乔心中哀鸣一声,盘算着自己只剩下四年时间……她不死心地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免选?”
红绫摇摇头,道:“圣上对于极为恩宠的臣子,或许会免了其家中一人不用选秀,自由婚配,但这种qíng况极少见。”
南乔明白红绫摇头的意思,以他们家现在,是绝不可能求到这样的恩典的——宝柱与仕途已经无缘,而南英在四年内绝没有机会立下什么大功劳,甚至连见康熙一面都不能,难道要她指望那两个还在吃奶的娃娃?
这条路不通,南乔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其他的呢?比如说,生了重病这样?”
红绫道:“生病并不是一个好借口,就算一次重病不能参选,但下次依然要去。而一旦被查出是故意装病,那样的后果,一般人是当不起的。小姐……”红绫看了看南乔,道:“您现在想这个,太远了吧?”
“而且,旗人家的女儿,几乎都是希望能选上,光耀门楣。高门嫁女,高门嫁女,哪有比皇家更高贵的门了?小姐,你为何……”
红绫的话虽没有问出口,但南乔也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南乔低下头,轻轻感叹道:“甲之熊掌,乙之砒霜。那样富贵并不是人人都想要的。”
红绫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她在房间中垂手站了一会儿,见栀子进来了,而南乔也自顾沉思不再问她什么,就悄悄退出了房间。一路上虽都是她服侍南乔,但红绫到底是红绫,心中多少还是不愿意认同“奴婢”这个身份的。
“我是主子的奴婢,才不是南乔这个小姑娘的。”红绫心道。
南乔默默坐了许久,直到日近中午,听说李言回来了,才在沙发上动了动身子,道“去请李少爷来一趟。”
李言是奉旨回京,当然是要先去府衙报备的,因而并没有跟着南乔一起归家,两人在城门口就分开了。
栀子应声出去,不过很快又孤身回来了,答道:“小姐,李少爷他被夫人请去了。”
唔……额娘找李言?南乔眉头微微抬了抬,又沉思起来。
东耳房中,陈氏轻轻摇晃着两个摇篮,口中温柔地哼着无名的小调子。看见杏花领着李言进来,微笑着示意他坐下,挥退了房间中的奴婢们,这才笑道:“言哥儿,瞧瞧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是长的很快?”
李言含笑点了点头,道:“恩,和南英张的很像,都是随了伯母您的长相。”
陈氏淡淡一笑,伸手掖了掖两个小家伙的被角,才对着李言道:“乔乔这一次的事qíng,我没有问她,你能跟我说说么?我听说,你受了伤,现在可大好了?”
李言沉默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地道:“我在江南的时候,遇到袭击,受伤昏迷,不过如今已经全好了。然后就是乔乔,她说梦见我受伤,就心急着要要去看我……”李言所说的版本基本上是十七编造的版本:南乔换了装,才一出城,就碰见了十七阿哥,然后被十七阿哥连纠缠带劝说地不再坚持去江南,但却在返回京城的途中被人绑走了……
陈氏边听边静静抹泪,直到听到南乔和十七逃出了漕帮,找到了李言等人,才唏嘘一叹,道:“可怜了,那两个孩子,一路上受了那么多的苦……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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