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像是露了怯的模样。
南乔拍有一笑,道:“这些衣服虽然看着都挺新的,但都是三年前的旧款式了。一般人家的姑娘看不出来,那些贵女眼睛可是毒得很……这样吧,就少做几套时新的出门用,这些旧衣服,在家穿穿倒是无碍的。”
旗袍的样子虽然基本是固定的,但细节上,去年流行三滚边,今年或许又流行六滚的,明年或许又觉得简单的一滚更简洁大方;去年人家喜欢梅花样扣子,今年却喜欢蝶形扣子……
若樱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到底也没看出哪里不好来,倒是觉得比自己带来的两件漂亮上许多,有些羞涩地笑笑,道:“那若樱就听姑姨的好了。”
这个小姑娘,表面上看不出来,内里却是个gān脆的xing子……
南乔满意地点点头,随后问起她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这才发现那天南锦实在是胡扯——人家若樱小姑娘自己绣的荷包拿出来,都能让她汗颜;一手小楷虽离燕宁的水平还差很多,但字体之间却已有了自己的味道;弹琴绘画也有了点儿底子……
反正实在不能说人家小姑娘什么都不会的那南锦,将若樱贬的实在太过了一些……
“额娘,明儿开始拍卖了,您也去吧?”南乔挽了陈氏,央求道:“其他的都由十八阿哥执拍,但首饰这里,您女儿却是要上台的……您去捧捧场?”
“你额娘本来就是要去的。”陈氏点了一下南乔的额头,笑道:“你阿玛早早地买了个号码牌呢。但我们都坐下面,不跟你一起。”
“哦。”
南乔想了想,认为陈氏不想跟南乔在他们几人特有的包厢中无聊受罪,也不勉qiáng,只说到:“那您们有什么看上的,一定使人告诉我,我买下来表表孝心。”
陈氏笑道:“少不了要花你的银子。”
南乔又问一直安静听着的若樱:“若樱,你呢?你是跟着额娘,还是跟着我?”
“我跟着叔祖母就好。”若樱没有犹豫。
这倒是让陈氏特别又看了她一眼。
……
微园。
杏儿请敲了一下房门,然后推门进了屋,看见若樱还趴在书桌上,放下手中的托盘,上前有些好奇地道:“小姐看什么呢?都这么晚了,早点儿睡吧,明儿您还要陪着去参加拍卖会呢。只可惜人数有限,杏儿不能跟去。”
若樱白了她一眼,说到:“若不是在这里,你主子我也没资格去。”
然后将手中的一个册子往后翻了翻,指着一处说到:“喏,你也不会太可惜。从后来开始,又是人人都能去了,到时候姑姨若是愿意带我出去,我就带上你。姑姨若是不出门或者不带我去,那我就放你的假,你自个儿去玩去。”
杏儿闻言眼前一亮,惊喜地道:“真的?”
这话一脱口而出,她又意识到有些失言,捂了一下嘴后,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奴婢的意思,能和小姐一起出门太好了,若是小姐不去,奴婢也不稀罕去。”
“行了,我这里不需要你表忠心。”若樱从她手中接过一碗甜汤喝完,漱了口抹了嘴后,又开始认真地看起那本册子来。
杏儿收拾了一番后,见她还是在看,于是问道:“小姐,您在看什么?”
若樱合上册子,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眼睛在烛火的跳动中闪闪发亮,说道:“杏儿,你知道吗?这一场慈善拍卖,加上后面救助难民的计划,竟然都是姑姨一手策划的姑姨她真的不一样……”
杏儿有些懵懂,不过,她是听明白了,她家小姐是真的真的十分的敬佩那位格格……
……
……
“最后一件拍卖品,我们没有特别定义它是珍品还是上品……”
站在高台上,十八阿哥尚带着稚气的声音响彻全场,他一只手高高托着一个卷轴,感慨地道:“这是为什么呢?恩,大家来到这里,都知道这一场拍卖是为了什么,只怕你们却不知道,就在这两天中,已经有三个车队,满载着由你们的善款所购买的救命粮食,数百个个车队载着从周边获得的清水,抵达了旱qíng最重的济南、泰安、菏泽三处,让无数在饥饿gān渴中挣扎的百姓们,吃上了饭,喝上了gān净的水”
“也许,你们从没有想那么远过……”十八阿哥的声音低缓下来,道:“只当这场拍卖是一次热闹的作秀而已……说实话,我以前也只是当这是表现自己长大能gān的机会……但当有人跟我说,那些百姓们在看到那些粮食和清水时,并没有疯抢着想要填饱肚子滋润一下gān渴的喉咙,而是无组织地,自发地向京城跪下,叩谢了我们、以及你们这所有的人”
“……”
“……”
南乔坐在他们的包厢中,听着十八阿哥满含神qíng地演讲,看见那坐下台下的人们开始有了动容,有贵妇人们落下了眼泪……她深深地觉得,这个家伙他就是从事这一行的材料啊……
“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们要感谢一个人”十八阿哥压下那轰鸣的掌声,激动地道:“是她呕心沥血几日不眠地策划了这一场盛大的活动是她坚持向圣上求得了所有善款账目一月一公开的权利”
“有了这个权利,我们每一个人都能知道自己所捐出的善款花在了何处有了这个制度,我们就不必担心有那些黑心之徒,贪墨我们的良心”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这一次,所有的捐赠人,你们所捐的物品名册,不论你捐的是价值百万的古董,还是仅仅值几十两银子的一个小戒指,将在这之后,都将被做成一个纪念集,免费赠送给诸位留作纪念。当然了,有捐赠者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请在三日内与工作人员说明,我们将尊重你的意愿,谢谢。”
“……”
“……”
窗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
然后又是几声惊雷之后,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砸在房顶屋檐上,噼啪作响。
“下雨了”
“看来,连上天都被我们所有人的善心所感动,终于降下了甘霖”
十八阿哥朗声大笑道:“好吧,最后的拍卖品,是我们和善多罗格格的画作,《心与爱》,同样有圣上的印玺,恩,无底价起拍……慢着慢着,顺便告诉大家,主持完这一次拍卖的收尾工作,也就是监督这第一次账目公开之后,和善格格就要带着药材,亲自前往灾区了……”
南乔摇了摇头,觉得十八阿哥将所有的功劳都集中在她身上,实在有那么一点儿过头了。
恩,她之前同意了十八阿哥的这个计划,也是想着用这一次的善名压一压她之前“不正确”的思想观的意思,但真听了,觉得自己真的没有那么伟大啊……
仿佛是后背散着圣光的玛利亚一样了……
“姑姨,您要出京吗?”若樱咬着唇,目光连连闪动,仿佛是十分激动。
“是啊,是要出京看看。”南乔淡笑,道:“你额娘那里你不用担心,她若是依然选择让你留下,你芊芊姑姨也能够将你教得很好。”
“不”若樱激动地向南乔行了一礼,说道:“若樱想跟着姑姨出京若樱想要跟您学习,成为您这样的人”
这小姑娘,该不是被十八阿哥忽悠了吧?
恩,这样说来,十八阿哥的演讲其实很有效果了?
南乔对上小姑娘澄净炙热的目光,忙将心中这个有些不合时宜地结论抛到了脑后,皱了皱眉,问道:“若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跟着她这样做,实在是不是传统女孩儿该走得路啊……小姑娘不要一时头脑发热,以后后悔都来不及,尤其是这种时刻……
“若樱知道”若樱一脸的坚定,小胸脯挺的很直。
南乔没有说话,而是领着她,绕过一个屏风,站在一副画下,示意她听。
隔壁坐的兰溪她们。
南乔因为知道十八阿哥会说这样一番煽qíng的话,觉得再与她们同处一室的话,脸皮实在有点儿挂不住,所以坐在了这个小房间内。
外面,她那副画,一起价就是一万两白银,如今三次加价之后,价格速度攀到了两万。
“……你不准这么说乔乔”这是燕宁。
“怎么?难道她做的,还不许别人说?她一个姑娘家,就算是主意是她出的,是她头脑好用将这个慈善拍卖cao办成功了,又何必非要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她一个姑娘,这样哗众取宠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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