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公提点。”李言躬身真诚地向李德全行了一礼,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借着行礼的当儿,塞给了他。
李德全也不推辞,将银票纳进袖子里,自己在一个凳子上坐下,也让李言坐下了,小声道:“我听说你也家境也不富裕,受了不少的苦,以后用银钱之处更多,就别整这些形式上的。不瞒你说,我若是想要钱,多少人要巴巴地送来?”
“公公,东西虽少,但也是一片心意不是?”李言笑道。
“唉……”李德全叹了一口气,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又没说,只用手摸了摸茶盏的外壁试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道:“我去伺候皇上了,你也别四处走动,就在这儿等传唤吧。”
李德全端着茶盘走出隔间,心中摇了摇头。这个李言,只是初一见自己的时候诧异了一下,后就将自己当成了尊长,那种真心不作伪的尊敬,自己竟从没在外人身上感受到过,直觉地心中暖暖的……
他自幼进入宫廷,经历了多少人心倾轧?那些贵人们面上对自己客气,心中从没看起过一个无根之人,下面的人对自己巴结,那是巴结自己“太监总管”的身份……
李德全再次摇摇头,那李言是个聪明的,自己说多了,说不定反倒会害了他……
李德全看皇上还在聚jīng会神地研读,那些纸张也不过翻去了四分之一,轻手轻脚地将御桌上的残茶撤了,换上了新的。
“huáng水泛滥,清水滞流……”
康熙边翻李言的手稿,一边自己演算,直到手边的茶水不知不觉换过了三盏,这才停笔抬头,问道:“几时了?李言走了么?”
“回皇上,刚过亥时。李言尚在茶水间等候皇上传唤。”李德全道。
“让他退去吧。”皇上摆了摆手,站起了身,活动一下手脚,又走到窗边。温润的河风chuī动窗帘,打在人的皮肤上,让人心神为之一松。
工程是个大胆却是能够执行的工程,有理有据,若真是建成了,是比此时的工程更为保险,该能挡数百年水患之忧。只是,所费的人力物力……
康熙深深吸了一口温润的湿气,面上微微一笑。那个李家小子,只知道从河工考虑,不知道如今国库艰难呐。原本是想让他去工部,如今,怕是要送去户部好好磨练,知道些生计民qíng了。
……
京城。
南乔细心观摩陈氏给新进仆人训话完毕,带着属于自己的大小丫头们别了陈氏,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沙发上正经坐了,才抬头一个个地细看众人。
打头的是香兰,长相中等偏上,但她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能给人一种温柔稳重,值得依赖的感觉,在南乔打量她时,微微福了福身。
红绫,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面无表qíng,因此显得有些木讷呆板。南乔特别注意她的双手——双手有些粗糙,骨节也偏大,应该不止是会拳脚,怕是常用刀剑之类的武器……那王婆该不会训练婢女拳脚功夫,这红绫十有八九就是四阿哥派来的了。不过,这也是自己的猜测,等会儿还要单独问清楚才好。
三个小丫头,只不过八九岁,正好奇地偷偷打量南乔这别具一格的房间,极力掩饰住自己对那些大大小小的布偶的向往,待南乔看过来时,又都紧张地低下头。
“香兰……”南乔沉吟着是否该给她该个名字,就听见香兰道:“奴婢在,请小姐赐名。”
呃……南乔心中一一窒,摆手道:“算了,你这名字也挺好的。”主要是,这么多人,都重新起名的话,很伤脑子啊……
“我这屋里里也没有什么事qíng好忙,这位是栀子,原本我的衣食住行都是她打理的。恩,以后栀子只管伺候我笔墨,红绫跟随我出行,其他事qíng,香兰你看着,给几个小丫头分配分配。”南乔道:“恩,没有吩咐的时候,你们就自己找事qíng做。额娘身边的杏花姐姐就常去后院帮忙。另外,我学习和作画的时候不喜人打扰。其他的,栀子,你带她们熟悉一下这个家,看夫人安排她们住哪儿,红绫留下来。”
“是的,小姐。”栀子乖巧地应了一下,笑着对站成一排的几人道:“众位姐姐,跟我来吧。”她心中也是高兴,就算是来了这么多能gān的姐姐,小姐还是最信任自己……因为她知道,小姐的秘密全部都在学习之时……
104如意工坊
不说栀子心中的得意,并再次暗暗发誓要守住小姐的秘密,只说她们走后,南乔有些懒洋洋地往沙发背上一靠,抓过一个布偶抱在怀里,带着点天真好奇地问道:“红绫,你从哪里来的?”
红绫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光芒,看了一眼南乔,嘴唇动了动。南乔分明没有看见她张嘴说话,但耳中确确实实地听到轻微但极为清晰的声音道:“红绫受命,前来跟随小姐。”
敢明说自己受命前来,那就只有是受了四阿哥的命令了……
当事qíng终于水落石出,这“监视”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之时,南乔心中的大石反倒是落下了。这个时候,她对红绫刚刚传音的方式却是极为敢兴趣。
“你刚刚怎么在我耳边说话的?”南乔好奇地道。
“这是一种技巧,将音汇聚成丝,再送出去。”红绫这次没有传音,而是明明白白地答道。
“怎么做到的?我能学么?”这倒是一个说秘密的好方法,以后有什么不方便当众说的,给李言传音好了。南乔想到此处,兴奋地问道。
“这是一种内力运用的技巧。”红绫说罢,看了南乔一眼,那意思是说,你有内力么?
南乔倒也不在意她眼中若隐若现的鄙夷和不耐烦,只打自己看不懂,一味地追问什么是内力,怎么炼成等等。
原来这世界上真有内力这回事……南乔看着红绫轻轻一捏,就将一个瓷杯捏的粉碎,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不住咂舌。
再问之下,才知道自己平日唬人眼线所练习的《五禽戏》也是能连出内力的,只是自己单学了架势,徒有其表,从没在意书中所说的什么“呼气吸气”的,而偏偏那些就是“导气入体”,进而“生生不息”的关键……
只可惜,红绫不肯将自己所连的功法教给她,而单靠《五禽戏》那种最基础的呼吸之法,要练出内力,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而要有足够的内力支持“聚音成线”,更是驴年马月,遥不可及的事qíng了。
南乔并不气馁,反正她如今年纪还小,起步并不算晚,就又缠着红绫指点她《五禽戏》的呼吸技巧……
红绫得以从南乔房间出来之时,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中,她被南乔缠的够呛,自己都觉得累,那小姑娘竟然还不知疲倦。好在自己总算出来了,若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将她小姑娘,自己以后的“主子”点晕……
也不知道那个叫栀子的小丫头将人都带到何处去了,竟没一个人来打扰她们……
这个南乔小姐,不过是个寻常孩童么,真不知道主子为什么将她送来这毫无意义之处,当一个八岁小姑娘的婢女。自己十几年得辛苦练习,难道真要荒废在这个不大的宅子里么?还有那个将她从生死边缘拉出来的主子,以后就再难见到了么?
红绫抬手摸摸脸上化妆之后的微黑皮肤,瞧着天空喃喃地道:“主子,红绫想要保护的,只是您呀……”
……
无限*光四月天。
阳光明媚,百花盛开,由不得人心qíng不好,更何况,李言再次让人送了快信悄悄地跟她报喜来着。
信中说道:一切顺利,四月中旬,估计在十四日便能返京。他的工程图也以呈上去,康熙爷也细细看过了,虽没有对工程设计做出明确表示,但当着几位随行大臣的面,亲口给他赐了表字曰“子默”。
皇上亲自赐了表字,那是多大的荣耀?
而他李言的前程,只待回京后便能水落石出了……
这一日,南乔正心qíng很好地往院子中移植几颗栀子,回想起前世在那个绿色的小阳台上度过的美好时光,幻想着六月里满院得馨香……当然,也只是幻想一下,花农说,新移植的植株,一般第一年都是不开花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欢快的心qíng,轻轻地哼着歌。
“妹妹,正好今日有空,咱们去工坊瞧瞧去吧。既然已经买了,总不能白养着那些人。”南英摇头叹道:“前两日严宽去过,说是工坊竟有大半年没有生意好处了,原东家发不出月钱,那些伙计只好出门打零工卖力气,才没有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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