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是十年前那爆炸断送她xing命的一幕,爆炸一遍又一遍地震骇着她脆弱的心灵。
捂住耳朵,不想去听那吓人的雷声,她在黑暗中动也不敢动。
娇嫩的肌肤隔着礼服,还是被雨点打得生疼,冷意开始侵袭她,她颤着牙齿,身子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能在雨中恍惚地哭泣,只能……独自承受那轰响的折磨。
“你白痴啊,下雨了不会进屋去吗!”
熟悉的声音隔着雨,却还是钻进了她的耳里,是无澈哥哥的声音!
洛洛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急切地旋身回头看,黑暗的雨帘中,无澈也是浑身湿透地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前方,正怒视着她。
“无澈哥哥……”洛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他就站在眼前,她好想奔过去紧紧抱住他大哭,哭出满腔的害怕。
然而,所有的脆弱qíng绪只是被她硬生生地压下。
她朝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却虚弱得让人不忍:“无澈哥哥,你不要过来,就站在那里。”
刚抬起的脚步骤然停住,无澈yīn沉着俊脸,她的笑,脆弱得让他感到难受!
他重重踏步走到她面前,不慡地俯视着她浑身湿透,质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过来?”
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在哭泣。
洛洛在心里回答,然而面对着他,却只是沉默,湿冷使得她的肩膀不停地抖动,看起来可怜极了。
本来不想再回来,却还是在回到飞星楼的时候,看到狂风bào雨雷霆,他的心底有一股qiáng烈到压倒一切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地冒雨奔回来。
“为什么不进屋里去,你想淋死自己吗?”无澈毫不客气地对着她一顿骂,她以为她是铁打的身子,这样淋雨不会生病吗?
越想越生气,心里那种无法辨别的疼痛揪得他的理智几yù发狂,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拖着她便往追月楼走去。
“我……屋里没灯,我会怕。”
“怕什么,亏心事做多了怕遇鬼是吧!”无澈回头,瞪她。
在黑暗中,也能不费chuī灰之力带着她走进追月楼,朝她的房间走去,丝毫没有受到黑暗的阻碍。
鬼?洛洛哆嗦了一下,倾身紧紧靠着他走。
感觉到她的贴近,他皱了皱眉,想要拉开距离却最终还是让她靠着,她的身子很冷,冷得他的心又在闷闷地疼。
“无澈哥哥,你……今晚不要走,陪着洛洛好不好?”
黑暗里,她脆弱颤抖的声音在他的身侧轻轻地响起,带着害怕的请求。
无澈的黑眸无法自己地掠过一丝柔,她,看起来真的很害怕这样雷雨的黑夜。
第叁百零肆章
听着她略微带着哽咽的嗓音,冷得有点发抖一般,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很难受。
张口想要答应她,可是,心思才动,心脏里突然钻上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那种痛,仿佛是一股浓烈的谴责在折磨着他。累
怡和妹妹……
他的脑海随着心里剧烈的疼痛感觉立即浮现与怡和有关的一切,那一幕幕仿佛一个个枷锁在紧紧扣住他的心弦。
不能控制自己地,他几乎是踉跄着退开几步,让她不能再依靠着他。
退开之后,心里对怡和的歉疚剧痛感觉几乎是立即消失了。
不,他已经跟怡和妹妹分别了十年,他不能再làng费多余的感qíng在一个替身上面。
心里,这样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
黑暗之中,洛洛苍白地看着他避开自己的碰触。
眼前的世界,更加黑暗了,那种无限的黑暗感觉仿佛要将她吞噬掉。
她怔怔地看着他,眸光,荒芜。
无澈不着痕迹地揉了揉疼痛的脑门,另一手一挥,屋内的烛火再次被燃亮,带起了光明,驱走了黑暗。
随之,他看也不敢再看她逃难一般地往外走去。
“欢喜!进来陪王妃!”
他临走之前,声音很严肃地吩咐下来。闷
欢喜从侧厅里急忙忙地冲出来:“是,王爷。”
紧接着,她便慌张张地走向呆呆地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洛洛。
当她看到浑身湿淋淋的洛洛之时,吓了一跳。
“啊!小姐,你浑身都湿透了,奴婢侍候你沐浴更衣。”
洛洛神qíng木然地看着无澈离去的门外,心,麻木了,脑海,一片空白。
欢喜没有发现主子的不对劲,只忙着赶紧吩咐人弄来热水,为洛洛沐浴驱寒。
……
洛洛像个木偶一般被动地任由欢喜拉着去沐浴,更衣,梳洗……
仿佛,她是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对于周围的事qíng没有了任何的察觉。
坐在梳妆台前,欢喜终于将洛洛的一头长发给弄gān了。
“大功告成,小姐,你怎么会淋了一身湿呢?你不是应该在房间睡觉了吗?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我都不知道?”
她关心地喋喋不休地一连窜发问。
然而,洛洛却只是失神地望着镜子,眼睛的焦点不知道落在何处,完全没有听到欢喜的问题。
好一会儿都听不到一个声音,欢喜终于发现洛洛的不对劲。
她疑惑不解地观察着洛洛一脸的失神,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小姐?小姐!小姐……”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将洛洛从失魂落魄之中惊醒。
通过镜子,洛洛看到欢喜一脸的担心关切,她努力将内心的疼痛掩饰起来,勉qiáng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弯笑的弧度。
“欢喜,你在叫魂吗?”
她努力佯装开朗风趣。
“小姐,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都不理我呢。”
洛洛敛下眼眸,暗暗舒一口气,将心qíng调息了一下。
她想了想,转移了话题问道:“欢喜,你最近似乎在收拾东西?是不是想回家了?”
欢喜一愣,眼中净是感动。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以为……以为……”
“以为我最近常常跟无澈哥哥出去玩,都忘了你的事qíng了是吗?”洛洛接下她的话。
提起无澈哥哥,她的心里,又是一阵锥痛,让她难以呼吸。
欢喜吸了吸鼻子,感动地笑着。
忽而,她想到什么,脸上的神色有些难过起来。
洛洛见此qíng形,想了想,脑海灵机一触,关心地问道:“是不是你家人出什么事qíng了?”
记得之前欢喜曾经略微提过她老家中还有一个爷爷。
欢喜又惊又喜又感动地红了眼眶:“是……我刚刚收到老家的来信,爷爷他……他身体不行了,我想……想暂时离开回家看看,王爷……”
最后,她恳求地看着洛洛,眼中有着浓浓的祈求。
看到欢喜都要哭的表qíng了,洛洛也暂时撇开对无澈的种种揪心,保证道:“放心吧,我会跟无澈哥哥说让你暂时离开,不用陪着我。”
曾经,无澈哥哥在向上官府要欢喜过来的时候,原意是让欢喜可以天天陪着她让不会闷。
可是如今,估计他也已经不会再在意这样的小事了吧。
欢喜高兴地又哭又笑:“谢谢小姐!”
洛洛摇了摇头,终于扬起了一抹对她怜惜的安慰的笑。
“欢喜,人终有生老病死,看开一点,别忘记了,我这个主子还在。”
“恩。”欢喜感动得红了眼眶,频频点头。
洛洛看了看窗外,依旧电闪雷鸣,震得她的心一阵一阵地紧缩。
她坚qiáng地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感,安抚着欢喜:“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养好jīng神才能快快回家。”
欢喜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qíng,单纯地欠了欠身退下:“那小姐也早点休息。”
洛洛轻轻一笑,点点头。
欢喜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明明晃晃的烛光。
一切,显得那么安静,天际之外,每一道雷声劈过,都仿佛劈向她的心脏,让她紧张惊骇得几乎窒息。
她忍不住将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隐忍着泪光,坚qiáng地喃喃:“不怕,我不怕,我不可以再害怕,无澈哥哥不会在了,不可以再害怕……”
一遍又一遍地,她如此告诉自己。
蓦地,她咬住唇,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锋芒。
没有谁可以依靠一辈子,她必须要克服这样的恐惧!
于是,她走出房门,来到走廊外,任由一声又一声的雷声响彻耳际,任由内心的恐惧飚高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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