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双手,只看到,青青拿起一些好似是女孩子所用的脂粉的东西,往他的手上涂抹,不一会,一双手也变得有些蜡huáng,还有些粗糙。
“如果跟着娘,以后,你的脸和手会变得这样,你受得了吗?”青青认真的装扮着独孤音尘的双手,同时问道。
“不怕,不过娘的就不要变成这样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青青的那双手,他看来看去,还是觉得青姨之前的要好。
“好了,换上鞋子。”一切完毕,两人从芳菲阁的前门走出来了,只不过,独孤音尘的手里拿着几样工具,好似是帮芳菲阁修理家具。
身旁的老者好似是跟着来看着他的,毕竟这芳菲阁对于男子来说可是销魂窟啊,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误入歧途啊。
“娘,你慢点。”少年边走,还边回头照顾自己的母亲,看到这,不由让人对这个面色蜡huáng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
步伐有些迟缓的老者慢慢的跟在身后,好似想要加快步伐,可是却又力不从心。
“娘,等一下。”走了没多远,少年看到了冒着热气的包子铺,小心的从怀里拘出了几个铜钱,略微思量,还是把手里的铜钱递了出去。
“老板,两个ròu包。”在老板鄙夷的目光下,接过热气腾腾的ròu包,小心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送给了身后的老者。
“娘,趁热吃吧,暖暖身子。”多么孝顺的儿子啊,青青眼帘低垂。
之前还担心这小子露馅,想不到他伪装的功力也不差啊,这孝子模样算是让他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默默接过ròu包,一口一口的吃下肚去,也不去管路人怎么看,他爱演,就让他演个够。
看着青姨毫不推辞的吃下了热包,独孤音尘脸上的那个笑容别提有多灿烂了,要不是他这一身让人实在不敢恭维,否则真以为他发横财了呢。
“娘,吃慢点,小心别噎着。”边说,还作势在青青的背上轻拍。
这动作让青青吞咽的动作确实给噎了一下,他是不是演上瘾了。
“娘,慢点,慢点,看你,儿子又不跟你抢。”焦急的声音,背部轻轻的拍打,青青头一次有了翻白眼的冲动。
她之前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独孤音尘有这方面的嗜好。
她不该让他去学建筑,倒应该送他去学戏,估计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代名角。
嘴角抽搐了一下,在路人看来就是被噎得不轻。
就这么一路走向城外,毫不在意那双目如炬的守城卫士,独孤音尘一个劲的搀扶着老母亲,最里边还絮絮叨叨的说着关照的话,让青青恨不得封上他的嘴巴。
“娘,等出了城,儿子再去砍柴挣钱,再给你买ròu包子去,让娘娘天天都有ròu包子吃,娘就不会因为吃得太快噎到了。”听听这话,守城的卫士也是眉头一皱,感qíng,这老太太好久吃不到ròu包,今儿个难得吃到一次,láng吞虎咽的噎到了。
“娘,再忍忍,一会出去,儿子给娘打水去。”再听听,这少年的话语,加上小心拍打老者背部的举动,真够可怜的啊。
不知不觉,母子二人已经出了城门,缓缓朝城外走去。
看少年那前前后后,孝顺的模样,让人感叹,又让人嘘唏。
终于脱离了守城卫士的视线,青青腰杆一挺,狠狠的瞪着气焰一收,无辜的看着她的独孤音尘。
“娘,我身上的钱全给娘买包子了。”一句话,让青青哭笑不得。
“打死你个逆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的钱是给老娘买包子了吗?那芳菲阁里的姑娘的脂粉哪儿来的?我今天不打死你的不孝子,我对不起你爹,对不你列祖列宗啊。”老太太火了,左右找寻不到工具,随手抢过少年手中的工具,就往少年身上招呼而去。
“娘,儿子错了,儿子错了,儿子以后再也不进芳菲阁了,儿子一定把赚来的钱给娘全买ròu包子。”少年一见不对,撒腿就跑,但是跑的过程中,还不时的回头张望,就怕后面踉踉跄跄赶着他打的老娘摔倒。
“兔崽子,还赶跑,老娘今天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跑。”颤颤巍巍的追赶着,这一出荒唐闹剧,那么寻常。
“走。”身后不远处,尾随其后的侍卫看了找不到任何的可疑之处,这才带队回城。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跟踪路人了。
只为寻找太子要找的人,可是看了看眼前的母子,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但是感觉又有些怪异的地方,哪儿怪,又说不上来。
“娘,儿子再也不敢了,你小心啊,别摔倒了。”往回撤的侍卫,还听到少年那逃窜中还带着担忧的话语。
到此,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跟进了。
不知不觉,母子二人已经远离了京城,走在漫漫的官道上,独孤音尘双手摩挲着被狠狠的打了几下的屁股,没想到青姨真下狠手。
还真是疼啊,可是他又不敢反抗,谁叫他一直用ròu包子的事qíng来刺激青姨。
“娘,我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小心的跟在青青身后,独孤音尘小心翼翼的问道,就怕青姨转身又给他来一下。
这么大的人了,在被打很丢脸的。
幸好他们不在身边,要不……
想到他们,本来愉悦的qíng绪瞬间黯然,王兄他们还不知道母后还活着吧?
如果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可是如果皇上知道了,母后……
皇上能容忍母后的存在吗?
还有太子皇兄,他又在哪儿呢?
本该是一家人的他们,如今却生死两茫茫,独孤音尘默默的跟在青青的身后,看着前面已经挺直的脊背,幸好,他出来了,否则,他今生都不可能在见到母后,也不会知道母后还在人世的消息吧。
“随便找个地方,呆着吧。”似乎感受到了独孤音尘的qíng绪变化,青青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
天下之大,何处为家?
而这一呆,却呆到了天下变天之日。
齐国境内,贤妃娘娘,也就是良国的云碟公主,一直恪守本分,即使诸多朝政,皇帝都征求她的意见,但是她却从未为此,恃宠成娇,反而整个齐国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
三年的时间内,彩云公主不止辅佐了一个君王,同时还赢得了一个国家朝臣的拥戴。
当然,齐国和良国之间的相互往来也变得更加频繁,几乎已经达到了没有国界之分。
齐国境内先进的各项工农业技术一并传进了良国,而良国的子民也有了机会到齐国谋生学艺。
商业往来,随着良庄的生意日益扩大规模,也变得更加的密不可分。
这一日,贤妃在同往日一般处理了不国政务之后,正散步于御花园中,抬头,又是一个明媚的chūn天,她也从一个公主变成了一个妃子,三年了。
算来,三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回头看看,仿佛昨日,可是看着纷纷行礼的宫人,她脸上有着习惯了的浅浅笑容。
她是无可挑剔的贤妃,是齐国最有资格坐上后位的女子。
只不过,最近皇上似乎对她不再那么的宠爱,他的举动是不是暗示着,这一切看似平静的生活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娘娘,启禀娘娘,容妃诞下龙子了。”宫女小荷疾步跑来,禀报于她。
“蔓儿,准备贺礼吧。”闻言,彩云公主转身看向远处,目光却没有焦距。
虽说,委身于南宫玄雨是出于任务,可是,人都是有感qíng的,三年多的朝夕相处,她的心早就不受控制了。
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不是她不会生,更不是皇上不让,而是她不能要啊。
一旦齐国国破之日,这孩子将何去何从?
她又怎么忍心让一个无辜的生命来承受这无法承受的灾难呢?
当今的国主,已经今非昔比,若是当年的国主是展翅yù飞的稚鹰的话,现在的国主就是一只羽翼丰满,站在枝头蓄势待发,捕获猎物的成年雄鹰。
他的隐忍,是她前所未见。
而隐忍,为的是什么?只不过是时机成熟的刹那爆发。
而那一刻,似乎已经不远了。
“是,娘娘。”蔓儿也长大了,不再是哪个懵懂的少女了,可是她的心思也更加的深不可测了。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彩云公主看着批阅完成的奏折,起身,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悲凉。
那个男人,已经半个月没有进入这云蝶宫了,他还是厌倦她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一种作为女人的无奈和悲哀。
对于今日,对于此刻的处境,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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