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贤王。”放下了手中的纸张,独孤韵疲惫的椽捏着鼻翼,人在高处不胜寒,他虽为一国之君,可是每到困境时,他却连一个栖息的地方都没有。
后宫佳丽三千,可是又有多少人是真心以待?
他是她们的天,是她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君王,在她们的面前,他就算是再累,也无法流露出自己的疲倦和无奈。
只因,在她们的目光中,他无法软弱,也无法示弱。
黯然举步,无目的的行走在夜光下,顺着蜿蜒的宫道,不知不觉间,却来到了久违的栖凤宫宫门。
看着紧闭的大门,独孤韵的脑海中居然浮现了一幕幕让他缅怀的温暖记忆。
记忆中,栖凤宫的宫门总是开着的,只要踏进了这宫门,不管是安静的还是有着欢声笑语的,总能让人感到一种让人安心的温馨感觉。
一杯清茶,一两句随意的话语,却总让人感到一种家的温暖和家人的qíng怀。
“皇上,这宫里年久没人居住,不免yīncháo,奴才斗胆,还请皇上回宫歇息。”等独孤韵思绪回笼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躺在了那舒适的躺椅上了。
记忆中,她总习惯躺在这里,小憩和看书。
环视四周,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只不过明显褪色的纱幔,却彰显着岁月的流逝,以及主人不在的凄凉。
鼻端也有着若有似无的寥味和灰尘味道。
“退下吧,朕一个人呆会。”靠在躺椅上,独孤韵没有起身,只是沉声吩咐到,这里,他都快忘了,却不想,在他最疲倦的时候,想到的还是这里。
无声的叹息,一gān人等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寝宫,守在宫外。
皇上对皇后的眷宠,没想到过了五年了,依然存在。奉天多少女子,钦羡皇后的聿运,倾慕于轩辕皇的痴qíng和执着。
然而又有谁知道,这看似美好的qíng感里,蕴藏着多少黑暗和血泪。
这曾经典藏着他多少美好和温暖记忆的地方,不知何时,也多了几分yīn冷。
失去了主人的房子,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没有生命力,没有温度,刺下的只有让人更压抑的麻木。
漫步于寝宫中,视线触及处,都能浮现当时主人在的时候,那种明亮温馨的景嘉回忆和现状,两厢对比,独孤韵心中的悲哀更甚,晦涩更深。
“臣参见皇上。”奉旨进宫的贤王独孤鑫源看着那萧索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最后化为虚无。
“平身吧。”缓缓转身,独孤韵看着跪地请安的独孤鑫源,就连这最后一丝亲qíng都没了,他还有什么?
“谢皇上。”一板一眼的神态,独孤鑫源肃身站立,目光深沉。“一转眼,快六年了,王弟可还记得这栖凤宫的主人?”独孤韵的视线从独孤鑫源身上一滑而过,扫向四周。
“臣不知皇上何意?还请皇上明示?”独孤鑫源沉稳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qíng绪起伏,自打进了这栖凤宫,他的目光就一直定在某个地方,不曾流转,就好似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地方,对他不具任何的意义。
“快一年了,还没有消息吗?”话锋一转,独孤韵虽然背对着独孤鑫源,但是话语中的冷意却还是让这本就yīn冷的栖凤宫多了几分寒意。
“臣依旧一无所获,还请皇上责罚。”查了快一年的时间,曾经出现过的静雅就像昙花一现般,没有了踪影。
好不容易查到静雅和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司马山庄关系甚密,当他们找到司马山庄所在的时候,早已是人去楼空,厚厚的积尘和jiāo错的蜘蛛网宣示着这府邸已经被遗弃好多年。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查询司马家相关的行业,却早在几年前完全脱手,不止从事的行业终止了,就连从事行业的人都齐齐消失。自此,静雅她们的消息就真的是石沉大海了。
那副残卷就成了他们手中仅有的关于静雅和青青的线索。
“她就那么讨厌朕吗?对她来说,朕就什么都不是吗?”萧索的话语中有着难以抑制的悲愤,独孤韵转身看向独孤鑫源,他真的很想知道。
温润的眸子里有着悲痛的控诉和愤慨。
这么些年了,本该死心的他为何每当想起的时候,他却依旧无法平息。
即使知道,得到的总是失望;即使明了,她是绝了心要和之前的一切分开。
“臣不是她,故而臣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独孤鑫源保持着平板的音调答道。
找与不找,独孤鑫源都分不清是出自自己的内心还是奉了旨意,但是却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慢慢的探寻一个问题,寻找有何意义?
即使找到了,又能如何?
他们心中的执念只不过是对记忆中美好的缅怀,而青青就成为了这一份美好最不可或缺的人。
可是,记忆只是记忆,记忆中的人还是记忆中的人,可是,人还是那些,可是心还是吗?
不可否认,随着岁月的流逝,当年的童稚少年都已经成了如今的铿锵男儿,他们的心不再简单,他们的世界不再狭隘,他们的心思再难猜透。
他们长大了,成熟了,也变了。
他们自私固执的追寻着心中的那份眷恋,却忽视了青青的感受;他们自私的从青青那里索求他们所需的qíng感,却忘了付出自己的感qíng;他们执着于自己,却忽略了在渐变中的一切。
他们长大了,变了,可是却自私的希望青青没变,她依旧在原地固守。如今的独孤鑫源似乎渐渐能接受青青的选择,能了解青青的感受。
平静的生活才是青青所需的,安定才是静雅所需的。
还不如让这一切就此打住,只要知道她们母女活着,就已经足够。
他们会在心中思念她们,而她也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们,这已经足够。
当然这些话,独孤鑫源是断然不会和独孤韵说的,只因为,他能做的只有自己。
“如果朕出兵大同助于萧一寒,王弟以为胜算几何?”话题一转,独孤韵突然问道。
“一半一半。”独孤鑫源略作思索,沉声答道。
对于独孤韵想要出兵大同,他并不感到意外,身处朝堂,并非无事就能独善其身。
作为一国之君,独孤韵的决定实乃理所应当。
“如何说?”独孤韵闻言,坐到了距离不远的凳子上,虽然那上面有着厚厚的灰尘。
“不进则退,不退则进。”奉天和大同之间的战争蓄势待发,不管那方出手,这都是避免不了的现状。
不管是出于轩辕皇和大同帝间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更是出于国与国之间的一个考量。
独孤鑫源虽然答的有些似是而非,但是却也让独孤韵坚定了心中的念头。
“朕不想不战而败,可是,朕顾虑的是,一旦出兵,卫国王愿意亲自出征吗?”作战讲究,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只要旗开得胜,那么必将鼓舞士气,勇不可挡。
一旦首战失利,那必然会让奉天士兵锐气大减,想要在重振军心,那就难上加难了。
所以首战必须保证大胜,而出战的人选必然是奉天最有威望,最有能力的卫国王独孤云峥。
“卫国王是我朝的王爷,是我朝的将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本是卫国王的职贵,皇上多虑了。“独孤鑫源一本正经的说道,国之大义面前,一切私人恩怨都将抛于身后。
“朕相信卫国王会如此,如今有了王弟的这句话,朕更坚信了。”独孤韵翘起的唇角有着如释重放的释然。
“王弟若是有了皇后和公主的消息,不要忘了马上告诉朕。”最后,独孤韵还是没有放弃对青青母女的找寻。
只不过,在做出了出战决定之后,这份找寻就多了其他的深意。
目送独孤鑫源离去的背影,独孤韵仰望星空,看着残缺的明月,不时拂来的晚风,本该清慡怡人的时分,却频添了几许寂寥。
第230章
同样的夜空下,同样的结果呈现在了墨良的手中,一头银发在晕典的烛光下,晕出淡淡的光圈。
“父皇,还没有母后和姐姐的消息吗?”在大同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的君悦却出现在了墨良的面前,脸上也有着难掩的但是却已经在预料中的失望。
显然还没有经过验证,但是,在君悦的心中,已经肯定静雅就是自己的同胞姐姐,静雅姐姐的娘就是自己的母后。
“君悦不怪母后把你送走吗?”看着眼前的儿子,墨良的心中有了一丝慰藉,可是越是这样,他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女儿却有了更深的思慕。
“母后把孩儿送走,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孩儿懂得的。”君悦的话语中有着超出了一般孩童的认知,或许在他的心里,只因为静雅的外出寻找,让他知道,其实在静雅母女的心中,自己的分量就像在他和父皇心中,她们母女的分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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