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静雅,那位身患心悸的公主,她的坚qiáng隐忍更让人钦佩。
每天都承受着随时死去的恐惧,却还能欢颜的面对每一个人,如同正常人一般,做好符合她身份的每一个角色。
女儿,公主,姐姐,她都做得可困可点。
他们好似天生就不会哭,好似天生就学会了坚qiáng,学会了伪装。
可是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们才明白,没有所谓的天生,他们能有今天,必然有着看不到的昨天和过往,只不过他们比一般人面对生活的磨难和挫折更早一些,他们的眼泪比别人更珍贵一些。
“爹,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一定会重新站在君悦的身边的。”青穗鱼可恰兮兮的小脸蛋写满了坚毅和决心,他的人生自此有了定位,也有了目标。
而在gān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世间万物,放眼看去白皑皑的一片,小小的客栈里,小小的客房里,却有着让人眷恋的温暖气息,客房里的各个角落里都放着燃烧的柴火,没有呛味,但是却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暖烘烘的,静雅身着轻便的薄棉衣正看着来自皇宫的信件。
关于娘亲的离开,静雅虽然对父皇独孤绝殇是有些失望,但是却也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她能理解独孤绝殇的无奈之处。
对于君悦成为了太子,静雅还是高兴的,毕竟这代表着君悦可是下一代帝王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她相信君悦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只不过看着关于他们的近况,静雅还是忍不住的心疼,父皇和君悦,他们看起来好孤寂,好可怜。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
想来想去,静雅眉头一扬,计上心来。
“准备彩纸,剪刀。”清脆的命令声响起,不一会,已经有颜色丰富的彩纸送进了客房里,大小不一的剪刀也准备妥当。
小心翼翼的裁剪着,一张张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彩纸慢慢的猿在一张rǔ白色的宣纸上,房子、树木、鲜花、还有神qíng愉悦的四个人儿。
短短的一天里,静雅就窝在这客房里,捣弄着贴画,当人物背景全都弄好之后,静雅还剪出了火红的灯笼,围绕着欢乐的一家人。
“静雅祝父皇节日快乐,愿父皇身体安康;祝君悦弟弟身休健康,笑口常开。”小小的楷字不是用墨写就,同样是用彩纸剪接而成。
一勇喜迎新chūn,全家欢聚的贴画就这么弄成了。
“把这个给父皇送去。”一切就绪之后,静雅把画卷jiāo给了随行侍卫。
不能陪在他们的身边,就让这个带去自己的心意和祝福,希望有生之年能尽一份孝心。
想到父皇和君悦,不由就想到了不知去向的娘,静雅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在恍惚间,传来了尖锐的刺痛,不由调整心神,继续开始另一幅画卷的创作。
只有专注于某一件事之后,她的心qíng才能很快的平复,疼痛也才会慢慢平复。
认真的剪接着每一张纸片,小心翼翼的张贴着画卷,直到一大一小两个女子跃然于纸上,直到她们的脚下是绿茵茵的糙地,虽然容貌不清晰,但是表qíng却如出一辙,半仰着头,看向远方,似乎在追忆什么,又好似在期望什么?
“娘要保重身体,静雅会想着娘的。”不知该说什么,静雅认真的把字贴好,当最后一个字弄好的时候,已是大半夜了,难怪她觉得好累。
看着窗外因为白雪反she而发出莹白色的光芒的夜景,静雅懒懒的不想动,趴在画卷上,看着画卷里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浮现甜美的笑容,漆黑的双眸终因抵抗不了困顿之意,缓缓阖上。
然而这个笑容,却从此凝固。
当随行的侍女面色哀泣的进入,把还有余温的小小身子舒展开来,为她换上喜爱的衣裙,梳妆完整,一口制作jīng良却小巧雅致的棺材也随即抬入了客房。
无声无息中,一国公主与世长辞,只不过她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受到病痛的折磨,她的唇角还有着笑容。
就像睡着了一般,jīng致的容颜从此凝固。
“公主,臣等护送公主回家。”一切准备妥当,两个车夫装扮的侍卫抬着棺檀小心的放进了来时的马车里,两个侍女则是带走了属于公主的所有物品。
来的无声,走得无息。
客栈的老板只是可惜感叹,多好的一个小女孩,就这么没了,可他却万万想不到,这就是他们大良的祥云公主。
仿佛是感应到了静雅的离去,沉寂的雪花再次飞舞,越来越大,大得行人在白茫茫的路途中行使,都无法看清前面的路。
可是,马车却从未停止过,一直保持着前进的速度,途中不管换多少回马匹,但是马车却从未停过。
只因为这是公主回程的路,不能停歇,不能耽搁。
当马车走进平壤的时候,平壤城外已经站着前来迎接的君悦。
“姐姐……姐姐……”跳下了马背,直奔行进中的马车而来,赶车的侍卫马上停住了马车,以免撞上当今的太子殿下。
看着太子殿下那欣喜的表qíng,护送公主回归的侍卫只是恭敬的见礼,不在言语。
“姐姐,我来接你了,你快出来啊。”没等到回应的君悦眼看就要撩起车帘。
“太子!”一声大呵,君悦的手停在了半空,诧异的看着骑马赶来的父皇。
“姐姐,你看看父皇可真偏心,知道你回来了,都不告诉我就想自己来接你,要不是我不小心知道了,还赶不来了呢。”看到疾驰而来的皇帝,君悦疼着嘴凑向马车说道,那神qíng让坐在马车里守灵的两个侍女早已泪湿衣襟,却又不敢出声。
“大胆,谁让你们停下来的,继续上路。”看着跪在地上不敢看向他们的侍卫,独孤绝殇的心都快痛得窒息了,他多想看看静雅,可是不能,他不能惊扰了静雅,等她到了家,他就能见到她了。
“是,陛下。”侍卫领命纵身上了马车,马鞭一扬,继续上路,没去管还差点因马车走动而撞到的太子君悦。
看着行走的马车,君悦有点不知所措,怎么静雅姐姐都不理他,他叫了那么多声,她都没应答他。
父皇的表qíng怎么会那么怪?
难道姐姐又发病了?
想到这里,似乎有些想得通,但是这马车的速度却是平缓的,并不着急啊。
“太子,上马回宫。”看着愣在当地,满脸疑惑的君悦,独孤绝殇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君悦,这个残酷的真相。
他们才接到来自静雅亲手制作的贴画,那画里,有父皇,有娘,有姐姐自己,还有君悦,可是转眼,作画的人却已经同他们人鬼殊途。
“父皇,姐姐怎么了?睡着了?还是又发病了?”上得马来,君悦驱马和走于独孤绝殇身侧,心中的疑惑和担忧也倾泻而出。
“君悦,知道姐姐喜欢什么吗?”独孤绝殇看着还懵懂不知的儿子,沉声问道。
“姐姐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之前很喜欢麦穗做的菜,就没了。”
君悦想了想,还真没想到静雅喜欢什么。
“君悦,如果姐姐不理你了,你会怎样?”独孤绝殇看着还没有察觉的君悦,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明。
他的儿子很坚qiáng,但是,这个打击,他能受得了吗?
他自己是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君悦没有啊。
“怎么可能?除非是我哪儿做错了,否则姐姐才不会不理我呢。”君悦展颜一笑,毅然否决道。
再说就算他做错了什么,姐姐也不会不理他,就算会教训他,也一定不会不理他。
独孤绝殇看着还充满了希望的君悦,话说不出口,只能保持着沉默,伴随着马车一道穿过街道,进入皇宫。
因为看到父皇的耐心,君悦虽然很想看到姐姐,但是却也按耐住,直到来到了静雅的寝宫云瑞宫,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向马车,却在看到那本不该出现在马车里的棺椁被抬出,君悦整个人就像被点xué了一样,僵在当场,傻傻的看着棺符由马车里抬出,直接抬入了云瑞宫。
不知何时,这云瑞宫已经被布置成了一个灵堂。
在迟钝,君悦也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了?
拔腿狂冲,直接冲到了刚被打开的棺柠前,看着躺在棺榨里,依旧栩栩如生的容颜,那唇角的笑容仿佛正在跟他打招呼。
“姐姐,姐姐,别睡了,你醒醒啊,是我啊,我是君悦啊,你别睡了,你快醒醒啊。”使劲的推cao着已然僵硬的躯体,君悦虽然不相信姐姐就这么离开了他,可是满脸的泪水以及惶恐不安的神qíng却已经表示出他正在接受这个事实。
“传朕旨意,三日后,祥云公主出殡。”拉住了君悦的双手,不想静雅的躯体再被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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