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惟死命的挣扎,杨氏大笑:“怕死?放心,我可舍不得杀你,为你这种人担上弑夫的罪名,才不值得。”她厌恶的合上他的嘴,“只是让你睡一觉罢了。”
深夜,京城中的大部分地段都是寂静的。唯有花街柳巷还灯红酒绿的热闹着。
随着夜色渐深,青楼中的姑娘们都做起了生意,关上房门,红绡帐动,颠鸾倒凤。
陆诏肃着脸走到后院,孙承和带着人早已整装待发。
“走吧。”他打开后门,“江涵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四小队人在花楼的后巷**完毕,跟着陆诏走了一段路后,进入一处民宅。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他们的行动服、轻甲、头盔、箭壶、弓、弩、腰刀、匕首、jīng铁勾爪等等。
陆诏叹为观止。在东西运过来时他就惊叹过一次了。现在看这一群人装备,则更加震撼。
家伙一上身,一百五十几人的气质和眼神全都变了。如同在黑夜中狩猎的猎豹。
宅子的后院是大片的空地,里面放着他们的爱马。这些马同样训练有素,马蹄裹布,没有一丝声响。
一百五十几人的队伍如幽灵一般穿过大街小巷,来到北城门附近。
156文字血夜(中)
薛洹之冷眼看着寂静无声的宣明宫,心头涌起莫名的危机感,他手一挥,沉声道:“攻进去。”
身后的侍卫和御林军“噌”的拔出腰刀,森森的组成方队,向着前方的宫殿一步步不迈进。宣明宫的侍卫人人面无惧色,拔刀相向。
“薛洹之——!你敢!”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一声尖利的叫声从宫殿正门传来,围护住大门的侍卫们闪开一条通路,只见大夏朝的皇后恭怡面色苍然的屹立在宣明宫正门处,手执一柄利剑,锋利的剑刃架在她雪白的脖颈上,丝丝鲜血细细渗流:“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血溅五步。”她恶狠狠的道,“想侮rǔ我夫君的遗体,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薛洹之一惊,挥手让队伍停下,无奈的道:“姑姑,我并无对先皇不敬之意。”
薛皇后冷笑:“是吗?那你带着这么多御林军来gān什么?想进来拜祭?行!你一个人进来就是。本宫可以保证,不会有人阻拦。”
薛洹之皱眉,他一个进去,那不是等于束手就擒?宣明宫中有不少隐藏的高手,这些人忠于承庆帝,现在应该是叶明净的人。薛皇后有钱难买后悔药,他回过神,朗声道:“姑姑既然如此坚持,小侄到不好qiáng求了。小侄就在此处守候先皇,聊表孝心。”他做了几个手势,让军士们原地待命,又对阒身边的一个指挥官低声道:“派人去问问,怎么国公爷和三爷还没有入宫?”
薛皇后见人马不再进攻,改成了团团围住,心头微微松了口气。
她在宫廷中待了二十多年,什么阵仗没经历过?早在宣明宫派人通传她的时候就知道不好了,暗中示意云洁,将消息传给晋国公府。她从来就不赞同皇夫辅政什么的。叶氏皇朝的江山就是这么来的,岂能没一点儿防备手段?再说了,她是夏朝的皇后,当上太后也是夏朝的太后,没了夏朝,她算个什么?她心中的规划是,她,叶明净,新皇后三足鼎立。形成均衡牵制,新皇后是薛家人,只要能保证太子是薛家的骨ròu就行。她们家就能继续风光百年。她在后宫中的位置也会稳如泰山。
谁知道她等了半天,等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出
薛洹之这个蠢货,一定是他将消息瞒下了,大哥执掌薛家多年,再糊涂也不会做出这等事,一定是薛洹之欺上瞒下,一意孤行。才闹的这一出。她只能祈祷,她的大哥立刻带兵围剿了这些人!真要让薛洹之进来了,薛家就抄家灭族定了!她也死定了。毕竟生母做太后比两宫太后要好太多。现在想想幸好早就分了家,事qíng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了早先分家时承庆帝的态度。原来他早有预见。那个总是将她压的死死,又始终保留住她后位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安皇贵妃拿着白绢,轻手轻脚的走到薛皇后身边:“姐姐,把剑放下,上点儿药吧。总这么流血可不行。”
薛皇后瞥她一眼,放下了剑。接过帕子按住伤口,走到室内,谭启早已准备好了清水,伤药,细纱布。按皇贵妃亲自替她清洁,裹伤。
安静的室内只闻轻微的盆器响动,谭启指挥着小太监给大行皇帝净身更衣,用冰块堆遍全身周围。
伤口裹好后,薛皇后走入内室,怔怔的看着承庆帝面容安详的遗体。眼泪簌簌的滚落。
宫廷之中,刘飞云恨恨的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冲着后面的禁军叫道:“玉带河上的三道门他们过不去,重点给我堵住建武门!”
手下的禁军汇报:“……发现穿着太女服饰的人向着后宫北面逃窜,身边的侍卫身手很高,手下不留活口。追着的兄弟们伤亡很大。”
“北边?”刘飞去争啐了一口,“妈的!耍老子呢!靠着东宫的建武门不走,绕过大半个宫廷走最北边的神武门?她有病?”
禁军头目腹诽,有病的是你吧,正常人都知道你会派人重点堵击建武门的。那好歹也是太女,怎么会连这点儿脑子都没有。若是换了他,他也会走神武门,毕竟穿越大半个后宫廷,可供躲藏的地方多了去了。
刘飞云恨恨的将手里的人马再次分成两组,但直接去围堵神武门,另一组跟着他搜后宫。
王安筑累的已经要喘不上气了,身上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冯立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拽着他和拖拽一头猪没有二样。
“我,我的脚实在是不行了。”他小声的叫唤。
冯立皱着眉看着他脚下血迹斑斑的鞋子,原本就勉qiáng挤进去的,这一路颠簸下来,已经生水泡并且被磨破了,王安筑钻心一般的疼,他哭哭啼啼:“呜呜……真的太疼了,我走不动了。你杀了我吧。呜呜……”
冯立心里鄙夷到极点,就这样的也能算是男人?
不过他的脚疼的确影响了他们的速度。他当机立断,带着他闪身进入最近的一座宫室。
gān净利落的杀掉几个看见他们的pào灰宫女和太监,尸体抛到僻静外。王安筑照例看的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太可怕了!太女身边的人都不是人。全部杀人不眨眼。他竟然和这些人若无其事的生活了一年,想想就不寒而栗。
冯立在室内捣鼓了半天,找到一些伤药,细布,扔给他:“自己弄gān净,我出去一会儿。”
王安筑张了张嘴,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见那人消失了身影。他qiáng忍住心头的害怕,将细布撕开,倒了茶壶里的清水一点点的清洗脚上破裂的水泡,将未曾破裂的也用发簪挑破。全部清洗gān净后,擦上伤药,用布层层的将脚裹好。
冯立很快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双千层底的软布鞋,递给他:“穿上。”
王安筑愣了愣,接过穿上。发现大小正好。心中顿时五味陈杂。
冯立将他换下的鞋子,脏布等物收拢一堆,塞在柜子后的角落里。
薛恪的府上,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恭惟的回信,心道不好。又派出了几发人,皆是有去无回,而宫中传出的消息又让他心惊ròu跳。薛洹之和薛皇后对持宣明宫,两相不下。叶明净失踪,刘飞云搜索至今无果。
永泰侯面目yīn沉的道:“看来晋国公是不想和咱们走一条道了,恪公,你怎么说?”
薛恪咬牙:“我还能怎么说?小九都bī宫了,我还能怎么说?”
永泰侯笑道:“恪公,英雄不问出处。咱们也是仿效高祖行事罢了。再说又不是要夺她的江山,不过是看着她年纪小,帮着治理治理而已。”
薛恪长叹一声,薛洹之的行为使得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遂道,“调集所有兵马,出发!”
长长的水道似是没有尽头,叶明净和计都已经悄然浮出水面,换过了三次空气囊中的空气,再次潜入水底,拨开拦路的水糙,淤泥,找到了通向城外的地下暗河道。
地下暗河静幽深远,狭窄yīn森。头顶是石头和淤泥,下方还是石头和淤泥,通道只余一人通过,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夜明珠的亮光有限,黑暗中不时窜出一两条恶心的水下生物。在这样的地方游戈,就仿佛是到了世界末日一般,看不见希望。
幸好有计都在前方开路。叶明净也不是手无缚jī之力的普通女子。短短的通道如同耗尽了千年岁月。当看见前方微弱的月光时,叶明净几乎有流泪的冲动。
桃花坞,凝聚了所有希望的中转站点,在时隔四百多年后,再一次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小桃紧张的守在酿酒的作坊中。身边是她的丈夫。两人时不时焦急的看看月色,又侧耳倾听外界的声响。
52书库推荐浏览: 流晶瞳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