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好似一个巨大的冲击làng,打的朝堂人仰马翻。虽然只是河北,西北两地实施。但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这项政令推广全国各地是迟早事。河北,西北不过是先打个头战。
关于税法改革,叶明净在和内阁,翰林院反复讨论后,采取了相对保守的做法。jīng心选择了河北,西北作为先期开垦的试验田。西北那一片大多是新兴牧场,本就需要新的税务制度。而河北则是因着战乱大部分田地被抛荒,人口流失严重。废除人头税更容易吸引那些家中人口众多,田地却没有的贫民。毕竟在家乡他们还要jiāo税,到了河北却是不用。便于吸引劳力。过了一两年,等这两处的经济民生发展到有些规模后再行推广全国,会走的更稳妥。
这两地原先的官员一部分在战乱中丧生,一部分则背负了前期战败的责任,被先后罢官。叶明净毫无阻力的于去年时节,将其全部换上自己jīng心挑选的人选。一封封的奏折传递,朱批回复。来往间,她密切关注着两地的新税制度推行。
随着推行渐渐上了轨道,叶明净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算着时间临近生产,有些事也就只能先缓一缓。那一头,萧容成的先生却是挑选好了。启蒙习字而已,每日时辰不多,叶明净给他请了翰林院一位编修。每日在上书房学习一个时辰。叶初叶的先生还是杜悯,授课地点也是上书房。两人各上各的课,互不gān扰。
不过一旦先生授课完毕,每天练字的时候这两人倒是约伙着在一块儿。
按说原本不必如此麻烦。可叶明净存了私心,想着给儿子最好的待遇。叶初阳的年纪太小,一对一的教学无疑更有针对xing。杜悯习惯于在玩乐时教导叶初阳,叶初阳也只吃这一套。他的定xing不如萧容成,萧容成可以规规矩矩坐着听先生讲一个时辰的课。叶初阳却不行,他的注意力最多只能保持三十分钟。
杜悯没有刻意要求叶初阳改变,这般一来,叶初阳的习字进度,就远远落在了萧容成的后面。
叶明净在两人检查课业的时候很快发现了。对此,她没说什么,只是找了时间单独询问叶初阳:”早早,你喜欢杜大人教你吗?“叶初阳笑嘻嘻的点头:”喜欢。杜大人很有趣。“得到了答案,叶明净便不再多言。只每日里检查叶初阳的课业。要说叶初阳的功课,还真是少的可怜,一天两张大字,五天背一段三四十字的书,便没了。萧容成则不一样,每天十张大字,大段的典籍通背。萧宝成每晚都会检查他的功课。有时觉着字不满意,还勒令他重写。
叶初阳向叶明净抱怨:”萧大哥好可怕,容成每天都没有玩的时间。“叶明净听了这话,深深看了叶初阳一眼,叹气:”早早,臣子这般勉力,你以后可怎么办呀?“关于叶初阳的课业问题,已经有很多人给她压力了。懿安太后表示担忧,懿敬太后直言”教孩子不能溺爱“。连姚善予都半吞半吐的问过她”是不是让杜大人给早早多教些课业“。
叶明净沉思许久,定下了一个时间,正式让叶初阳给杜悯行拜师礼。
正式拜师礼一下,杜悯皇子老师的身份就算是被官方坐实,认可了。这让他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女帝陛下竟会在这种时候正式给大皇子拜师。在叶初阳如今的学业几乎遭致所有人的腹诽下,女帝来这么一出,不得不让人考虑其中的深意。
要么,是陛下相信他,认为他能将大皇子教好。要么,就是陛下有意将大皇子培养成一个闲散王爷。在叶明净快要生下第二个孩子的时刻,这个拜师礼显得越发微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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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悯含蓄的推辞:”陛下,臣学识浅显,不敢为皇子老师。“叶明净盯着他垂着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真是笑话!杜悯是状元郎,他学识浅显,广平四年的进士岂不全成了糙包?”杜卿,何为师者?“她慢吞吞的问出一句。
杜悯一怔,立刻背书,说出标准答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叶明净微微一笑:”传道,授业,解惑,卿以为三者孰轻孰重?孰先孰后?“杜悯身体一颤,轻声答曰:”三者皆重,jiāo错穿cha,无先无后”是吗?“叶明净目光微凝,乌黑的眼睛泛出晶莹之色:”杜卿,朕以为。三者虽是jiāo错穿cha,无先无后。然孰轻孰重却是有的。授业,解惑,皆是为了传道而已,而传道者,朕向来以为,言教勿如身教。道,靠是是经年岁月,点点滴滴之中领悟出来。“她放缓了语速,声音微轻:”惜之,你是在向早早‘传道’,朕说的可对?“杜悯抬起头,一双琉璃色的瞳孔晦深如海,与叶明净四目相接,只一瞬间又低下头去。静默无言。
聪明人就是想的多。叶明净心下摇头。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叶初阳现在才三周岁,学习什么的大可不必着急。重要的是培养素质。一个优秀的帝位继承人,重要的不是他的学识,而是能力。学问可以学,以叶初阳的智商来看,只要不被撞了脑袋,按照循序渐进的进度,到得他成年,学问必不会差。然而,一个好皇帝,不是学问好就行的。他需要拥有的素质太多了。
首先,心理素质得过硬。别顶不住压力,对手还没怎么的,自己得先崩溃了。其次,要学会领导艺术。上位者,不是一味的端着,高高在上就行。得让手下心悦诚服,这里头的学问很大。第三,要会从独特的角度思考,眼光比臣下长远。这般,才能统领全局,游刃有余。
其后还有很多,总之,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很难。素质培养是先决要素,文化知识反要排在后面。叶明净真正看高杜悯的地方也就在这里。他没有急功近利的表现自己,而是真正做到了一个教育家应该具备的素质:育书先育人。
当然,这不是说萧宝成的老师就不好。这个时代的惯例是:从书中学会做人的道理。不能说其不对,儒家思想本就是一种信仰和道德规范。师者传道,传的就是这个。
然而叶初阳不同。叶初阳是皇长子,不出意外,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他的需要的“道”,注定和臣子不一样。再者,叶初阳的xing格和萧容成也不同,因材施教,杜悯做的很好。
叶明净借着“拜师”,便是在告诉他,她知道并支持他的想法。他大可安心。
“朕会给大皇子再请一位武学老师。”她对着杜悯jiāo代,“早早每日的时间安排,还需你们配合着商量一下。”
杜悯拱手行礼,语调沉稳:“臣遵旨。”
叶初阳的武学师父自然就是计都,对此,他完全没有意见,反而兴致高昂。对于他这种jīng力旺盛的孩子,能有新鲜事物消耗体力,是再有趣不过的事。知道师父是计都,也没有任何不满。他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计都的功夫宫中第一,高来高去,侍卫里没人能打的过他。
叶明净还让姚善予顺便问了一下萧容成,要不要一块儿学武。计都的意思,一只羊,两只羊都是放,有个伴儿,也能增加叶初阳的练武动力。
萧容成很想学,做梦都想。可惜大哥萧宝成不同意。认为自己弟弟一则年幼,二则每日读书耗去的时间太多,等年纪大些学骑马,she箭,也是一样锻炼身体。他们兄妹私下jiāo谈的时候,萧宝成对叶明净管教孩子的方法表示出了否定:“玉不琢,不成器。”
陛下太纵容大殿下了…
于是,萧容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叶初阳和他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渐行渐远。
第267章生产
炎热的夏季对孕妇最是难熬,叶明净每每站在蓬莱仙阁水榭上chuī风时,都恨不得能跳进湖里凉快凉快。
可惜对于一个严密看湖中的国宝级孕妇来说,这种奢望只能在做梦时实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预产期在七月末。坐月子的时节便是金秋八月,桂花飘香。比之炎夏要凉快不少。
盛夏酷暑,食yù不盛,叶明净这一胎的肚子没有怀叶初阳的时候大。jīng气神也没有那时候好。钟秀儿替她检查时,却一再肯定,胎儿和母体都很健康。
“母亲,别担心。”叶明净私下里安慰惴惴不安的懿安太后,“孩子出来长也是一样,只要底子健康就好。”
真正对她身体日夜担忧的,也就懿安太后、计都、绿桔这几个亲近之人。计都最近更是每天都替她用真气按摩身体,时间一长,年幼的叶初阳很敏感的发现了这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氛围。
不知道是出自天xing还是本能,他第一次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诉之于口,没有向任何人询问,就这么压在了心底。
叶初阳经常会出神的想些自己的小心事,叶明净和杜悯都认为这是好事。孩子,总要学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叶初阳是她最亲近的人,叶明净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私要瞒着孩子,她可以很坦然的将私生活展现在他面前。事实既然存在就无需回避,叶初阳是一张白纸,他得身上没有这个时代的思维约束。从小耳闻目染,他思维观和价值观不会那么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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