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涵道:“我听说威武马场的事是由武成伯世子负责的。那人惯会敲竹杠。齐哥,你没被敲去什么宝贝吧?”
齐靖道:“说来也怪了,那顾朔原本是要了我一柄好球杆的。说真的,那是母亲特意托了东苑工匠给我定制的。我还一次都没舍得用。他鼻子倒是灵,开口就要这个。我想想也就给了。谁知道他后来又还回来了,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顾世子居然也会把吞下去的ròu吐出来?”
薛凝之微微一笑:“这出不稀奇。想来是被武成伯知道了,不愿惹福寿公主生气。命他还的。顾家还没人敢不听武成伯的话,自然就还你了。”
齐靖“哼”了一声:“他也太小看我了,我怎么会为这点小事向母亲告状?惺惺作态。”
薛凝之笑着解释:“武成伯年轻时候,长年在外带兵。几个公子都是伯爷夫人一手带大,顾夫人是着紧的xing子,怕儿子将来也去战场。三位嫡公子就都没有习武。只有三公子顾朗是个庶子,不知怎么的倒练了此拳脚。如今正在野儿láng队里打球,还是个主力选手。”
叶明净若有所思。这就是不重视教育的后果。怪不得顾缉成天yīn着脸呢。挣下再多的家业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不争气的儿子给败光。顾缉的人生永远有一个巨大的瑕疵。
两天后,比赛的日子到了。叶明净几人耐着xing子上完了上午的课程。提前糙糙的吃了午饭,召集人马,向承庆帝报告了一声后,拖着长长的尾巴从东华门出宫。
承庆帝感慨的摸摸胡子:“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啊!今天阿缉要头疼了。”
叶明净一行人出了宫门,五个人全部骑马,桔子、冯立坐在车里,计都和侍卫头领滕队长两人也是骑马。其余的侍卫就步行跟随。
威武马场在城外,距离有些远。叶明净等人已是提前出发了,到达的时候还是晚了些,内里的比赛已经开场。
好在第一场不是野láng队和沙bào队,属于开胃小菜,错过了也不打紧。
他们到了大门处,刚刚向守门人出示了帖子和票据。大门左侧的一排房子里就走出一个气势bī人的中年男子。叶明净身后的计都立时全身气息一凛,那位滕队长也是霎时警戒。
来人是武成伯顾缉。
叶明净笑着摇了摇头。从齐靖说起顾世子的异常,她就有预感顾缉一定是知道了她要来。果不其然。
她翻身下马,笑道:“武成伯相迎,明净愧不敢当。”
顾缉行了个礼:“殿下亲临,蓬荜生辉。臣不敢怠慢,还望殿下不嫌此处粗鄙。”
叶明净叹气:“伯爷,明净只是想来见识一下马球。您这样兴师动众,我可不想被人围观。”
顾缉哈哈一笑:“殿下出门的时候少,我们这些臣子平时想见出见不着,难得殿下来了,自是要好好款待。殿下请。”
他身后的随从牵了马来,几人重新上马,向着赛场走去。
叶明净和顾缉并排走在最前,她瞧了瞧顾缉身后的几个随从,道:“顾伯爷,您这几个随从看着挺有气势呀。可是去过战场?”
顾缉讶然:“公主能瞧出来?”
叶明净嘿嘿一笑,净身体稍稍朝顾缉那边斜了斜,消声道:“我猜的。您是早知道我要来了吧。为了安全和保险,您一定不会随便挑人。我猜的可对?”
顾缉哈哈一笑:“很对,殿下能以推论弥补眼力,着实了得。”
叶明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别夸我。我会当真的。”
顾缉一怔,正色道:“臣说的是实话。”
叶明净随意的笑了笑。她才不相信呢!这点儿推理,只要有正常智力的人都能猜出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顾缉的夸奖只是一种习惯xing的客套。就好比前世里岳晶晶的同事们,公开场合聚在一起时,谁不或明或暗的拍领导的马屁。道理都是一样的。
顾缉几乎是立刻发现了叶明净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不自觉的挑了挑眉。
这么个年纪竟能竟能如此清醒?原先倒是小看了她。
第六十五章马球(三)
通向马场内里的路是一条林荫道,往里走了一会儿,此起彼伏的马蹄奔踏声、嘶鸣声、人群的喧嚣声便由远及近,渐渐轰鸣。
几人座下的马匹像都是良驹,感受到了远处的悍战,忍不住长嘶一声,缰绳控制的就有些吃紧。
叶明净的马是她学会骑马后不久挑选出的,当时只有一岁多。叶明净前世看过一个科普电视,学着里面教的,天天和它亲近,给马刷毛、喂水、喂糙,做这些事时还会在一边唠叨和马说话。这匹棕红色的马叫飞凤,今年六岁,刚刚成年不久。与主人心意相通,叶明净只稍稍安抚了一下它的鬃毛,它就立时平静了下来。
顾缉赞叹:“殿下的这匹马着实不凡。是大宛进贡来的良马吧。”
叶明净嘻嘻一笑:“是大宛进贡的,不过却不是最好的,比不过顾大人您的这匹。”她如今也算是有眼力的人了,一眼就看出顾缉骑的那匹长身、gān瘦、腿细长的黑色骏马正是千金不换的大宛名马,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顾缉似有感叹:“这是我的第五匹坐骑了,前头的几个都战死在了疆场。大宛称臣后,进贡了一批良马,皇上念我连失爱马,就将这匹送于了我。它倒是个有福气的,能平安退下来,不像前几个兄弟那样死了连尸身都保不住。”
说话间,林荫路已走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糙坪上奔驰着十匹雄健的骏马,每一匹马上都有一个jīng壮的儿郎,其中五个身着红衣,另外五人身着蓝衣。头上戴着盔帽,手肘和膝关节处均有护甲,左手持缰绳,右手执球杆。奔跑穿梭,目标是在地上滚动跳跃的白色木球。场地的两方,各有两个间距很宽的球门,三米多高的木柱顶端,一个绑着红色丝带,另一个绑着蓝色丝带。球场的四周有高达的木栏相隔,栏后是环形的观众席,颇有几分现代露天体育场的味道。
顾缉翻身下马,马场的侍者身着镶嵌三指宽黑色衣缘的灰色短衫、长裤,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带,恭敬的将几人的马匹带去马棚。一个总管样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抱拳向顾缉行礼:“伯爷。包间已经准备好了。”
顾缉点点头,对叶明净道:“这是秋伯,以前是我的手下。伤病退役后,马场这一块我就jiāo由他负责。你以后有事也可以直接来找他。”然后对秋伯道,“这是五公主,还不来见礼?”
秋伯神色不变,单膝跪地:“糙民单秋见过殿下。”
叶明净上前一步,双手将他扶起:“老先生请起。秋伯是为我大夏子民安危受的伤,叶明净受之有愧。”
秋伯并没有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而是波澜不惊的重新站起,立在顾缉身侧,一言不发。
齐靖等人的眉头都微微皱了皱,这下人也太过无礼,分明眼中就只有武成伯一人。
叶明净毫不在意,当兵的都这样,只服有能耐的人。没看不起你十一岁的小孩子就算不错的了。她没心没肺的对顾缉道:“顾大人,既然包间已经备好,我们就上去吧。”
顾缉笑道:“请。”做了手势,请她先行。
这回那秋伯倒是抬起眼,飞快的看了叶明净一眼。然后侧着身子在前方带路。
顺着专用的走道,几人来到了一等包间。包间是一个用素白色厚缎隔出的敞开式篷子。里面的空间很大。位置在环形看台三层高的地方,正对着赛场中央,视线刚好和坐骑上的骑士个头持平。乃是观看比赛的huáng金地点。
包间里有舒适的椅子、茶水、点心,今日比赛球队的赛程等等。负责包间的灰衣小厮对各个球队如数家珍,可以充当专业的讲解员。整个包间大约可以容纳十来个人。因着叶明净他们来的人多,算上顾缉共有六个,于是每人身边就只能留一位服侍的。叶明净受照顾,可以留下两个。她想了想,留下了冯立和计都。然后对着滕队长道:“桔子是女孩子,你们多照顾一些。”
滕队长和众人都说一愣,没想到她竟然不留下唯一的侍女。不过还是遵从了她的命令。由于huáng金看台这里的包间不止一个,各个包间之间就需空出些距离,而这些空位置,就由各家带来的下人和侍卫占领。
叶明净让桔子离开的理由很简单,免得她回去被薛皇后询问。
众人坐定后,秋伯大材小用,一板一眼的讲起了这两支球队的来历和技术特点。
夏朝的马球比赛,分四场。每场时间为十分钟。中场休息一炷香的时间。约合三分钟。两场后为上半场结束,休息五分钟。再进行下半场。除却休息的时间,比赛途中可以换马,但比赛不停止。如果要换人也是一样。两队各派五人,上场人数总共十人。如遇特殊qíng况,比如有一队的人受伤者较多,凑不齐五人了,也可缺人比赛。但不消减对方的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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