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公主大奇:“这又是怎么了?一大早的谁惹你了?你要赌气也别拿终身大事开玩笑,这人可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我拿了主意,你将来埋怨我,我和谁叫冤去?”
景乡侯给儿子打圆场:“可是办的差事不顺利?昨天不是铜匦投函的第一天么?可是有了什么问题?”
福寿公主没好气的道:“能有什么问题?昨儿就他们四个留宿东宫。人家林珂可是早早回去了。可见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景乡侯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儿子。齐靖心里烦闷,索xing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了凉茶咕咚咚的往下灌。
福寿公主不动声色,就那么看着他。
凉茶下肚,齐靖心头慡快了一些,道:“非得现在定亲吗?我才十七,娘,你找的那些闺秀,我平日也都见过。真的是一点儿话都说不上。再等两年不好么?”
福寿公主斯条慢理的道:“就是要现在,太女今年十三了。你不早早定了亲,外头的人有的乱想呢。一个晋国公府就是明摆着的。我给你定了亲,也是表明一个态度,脱出这趟浑水。”
齐靖就听清了一个内容:“晋国公府?他们乱想什么?薛凝之还是薛洹之?”
福寿公主横了他一眼道:“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据我看,他家应该是两手准备。正夫的话就是薛凝之,侧夫就是薛洹之。”
“噗——”齐靖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正夫?侧夫?”语气说不出的古怪。
福寿公主瞥了他一眼:“你以为经过了前朝末代女帝的事。皇上会只给她一个丈夫?”
齐靖立刻怪叫:“一女不事二夫,礼部不会同意的!”
景乡侯齐绩也有些受不住打击了,忍不住开口对妻子道:“你瞎猜的吧,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福寿公主嗤笑:“一个也可以啊。只是这人选就不能出版勋贵之家了。你看那些人会同意吗?”
齐靖又叫道:“为什么不能出自勋贵之家?”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福寿公主看了看儿子年轻俊俏的脸,心中暗叹。家里只有他一个独子,这孩子的xing格竟被养着如此黑白分明。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叹气解释道:“太女要是只有一个丈夫,那人选就是块烫手山芋。谁家都想要,谁家都不敢要。勋贵加外戚,薛家这几十年的风光谁没看在眼里?就没有眼热?这一块大饼谁都独吞不了。到最后,勋贵们必然会妥协的。勋贵一妥协,礼部那里就顶多剩些小麻烦。最终还是能成。毕竟周太祖的后宫就有过好几个男子,也算有例可寻。”
齐靖的脸色越发古怪起来:“大饼?独吞?”他们把她当什么了?
福寿公主叹息道:“靖儿,她现在是储君。盯着她的人多着呢。你哪里能去那种地方搅和?还是挑一个人早早定了亲吧。你一直不定亲。万一哪天礼部开始呈奏太女夫的人选。你就是适龄男子,被报上去可就糟了。”
景乡侯也在一旁叫道:“什么?把他报上去?那怎么行?靖儿可是独子!”转念一想,又嘻嘻笑道:“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他今年十七了。马上定亲,年前成亲。明年就以可以给景乡侯府开枝散叶了。到时候,府上就热闹了……”
他在那里独自憧憬。福寿公主却紧紧盯着儿子:“你可明白了?”
齐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既然这样,就别找京城里的。往远些的地方找。找个知qíng达理、贤惠懂事的。”
福寿公主立刻露出了笑容:“自然要找个懂理贤惠的。你放心。娘给你认真挑一个。不找京城里的也好,咱们就彻底不掺和这趟浑水。”
第八十八章调查(一)
东宫书房。叶明净的心qíng有些起伏不定,说她一点儿不介意昨晚的醉酒,那是不可能的。来到这个时空多年,父皇、母妃、太傅、林珂、四位伴读、计都、冯立、小桃桔子、花雕素洁,包括薛皇后等人,都已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生命中。这样的生活,她是满意的。比起前世既jīng彩又有挑战xing。亲人、朋友、伙伴、敌人,一个不缺。比之岳晶晶苍白的人生,叶明净的人生更加丰富多彩。
可惜时光jiāo替,人事变迁。就像岳晶晶无法挽留住婚姻与生命一样。她现在也一样无法挽留住童年无忧的时光。人终究是要长大的,人心也会改变。天真无邪的岁月一去不复返。她终究是个女子,随着年岁的增长,五人之间无xing别差异的相处终会改变。
想要永远保留他们之间最纯洁的友qíng,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都不去碰。
叶明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将头靠在椅背上,半阖上眼睛。
有些人是不能动的。她是成年人,有着成年人的思量和自制力。四位伴读,她从来就不打算和其中之一有些什么。那样会破坏他们这一个整体。五人之间多年形成的难得默契和qíng谊,她舍不得破坏。
可惜,昨天竟然喝醉了。那些话大概把他们吓坏了吧。喜欢不等于爱,这里的人想来不会明白。
不过这样也好。看这四人今日不动声色的行事,他们的想法应该和她也是一样的。伴读与公主,储君与臣子,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心qíng平复后,她打开秋风落叶的书橱,取出那一封案件密函,再次细细的阅读起来。
案件的发生很普通。今年二月时节,济南府的郊外,发现了一具男xing尸体,惊人辨认,是一位住在城中客栈里的秀才。
此人为着今年的乡试而来,在济南府的几次文人集会中出现过,故而很多人都将其认了出来。
济南府的通判审理了此案,判定是客栈老板见钱眼开,杀害客人后至荒郊抛尸。目的是侵吞其财物。证据就是,该秀才失踪后,客栈老板并未报案,而是私自隐瞒下了他的财物。客栈老板在大堂上招供画押。杀人重罪,老板被判了秋后问斩。后来,老板的儿子上告到知府处,说他父亲是冤枉的,乃是屈打成招。知府审理后,维持原判。而现在,这封案件的喊冤信就通过铜匮送到了叶明净的手里。
写信人很体贴,知道太女殿下不是专业刑案人员出生。在信中将疑点分析的头头是道。比如,那秀才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是huáng昏晚一直在店里的,客人们都能看见。直至夜深打烊。案卷上说,是老板将秀才引至偏僻处杀死,然后趁着黎明时分,出城抛尸荒野。信件上又分析,弃尸何须如此麻烦?分尸抛至粪坑岂不更便当?
信里将各项疑点说明的清清楚楚。还指出,那秀才在家乡的夫人现今已经失踪。村人说是跟着外乡男人跑了。那对夫妻感qíng一直不错,何以夫君去考举人,家庭地位改变有望,妻子反而跑了?这也是疑点。
叶明净看完后摇摇头。凭着她多年电视、新闻、网站上总结出来的经验。这客栈老板十有八九是冤枉的。理由就是上面说的,杀人不算什么,大清早的背着尸体,躲过城门护卫抛尸荒野,这才是脑袋有病呢。但是,这个老板身上疑点也有不清不楚的地方。不然为什么不早早报案?那秀才夫人的去向很可疑,应该和案件也有关联。
凶手是谁,真相如何。叶明净并不在乎。秀才不是无名小卒,事件发生的地点又是济南府郊外。加之有这么多疑点。派几个高手出马,比如葛涵之流,一定可疑查清真相。
问题在于查清真相之后的后续。别的不说,涉及案件的知府、通判、推官、仵作、衙役、师爷等等一系列人都逃不掉。明摆着是冤案,还这样断案,一定是有原因的。能从科考出身,其人就不会是傻子。简单的逻辑分析根本难不倒他们。搞不好他们全都明白真正的案qíng是怎么回事。管管相护,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概括的。真的查起来,被牵扯的官员一定还不止这些。
接手这个案子,就意味着要斗倒一批官员。到底是谁放的这封信件?目的又是什么?
叶明净想了想,吩咐冯立跟着,带了一个司谏。去了文渊阁。求见方敬。
首辅大人正忙着。见太女来访,颇为诧异:“殿下?怎么今日有空来此?”
叶明净羞涩的笑笑:“方阁老。孤近日恰好读书读到吏治。对我朝的吏部官员格局有些不明了,故而来向阁老大人讨教一二。”
方敬笑道:“殿下客气了。我朝上百种官职、品级、分管职责,这些内容廖太傅无一不晓。来找老臣,殿下可是舍近求远。”
叶明净笑道:“非也。问询太傅,固然能得到最全的答案。但古人云,凡事应自身先寻求答案,不明者再问其知者。如此,学问方才是自己的。所以,孤想向阁老讨一份吏部官员职位书看一看。从中参详一二。”
方敬沉默了。吏部全体官员的职位书,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皇帝和太女。叶明净向他讨要,并不算逾矩。只是……这样看来,太女想知道的,并不是吏部都有哪些官职。而是那些官职都是由什么人在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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