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_醉寂寞【完结+番外】(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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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劫此刻之所以用一种看似轻松的口吻问我要不要处死萧晚灯,也不过是在试探,试探我对萧家族人的态度。想必他现在的心qíng十分复杂吧,既想见到我对萧氏不留余地,又想为萧晚灯保留余地,由此看来,在劫还并不知晓萧晚灯正是暗箭杀他的罪魁祸首,对此而我也没打算向他说明,便故意说道:“杀,当然要杀,她不死,我心中愤怒难消!”

  不期然,在劫松了口气,又有点为难地蹙起眉头,“杀了他,就不拍伤了你弟弟的心?”

  我反问:“你会伤心么?”

  在劫眉梢微扬,辩解:“她又不是我的谁,岂会为她伤心,我说的是楚天赐。”

  我也不拆穿他,继续用反话激他:“哦?如此说来,现在你倒是承认他楚天赐是我弟弟了?”

  “你放肆!”在劫怒拍案几,那jīng美描绘的红木桌脚便在他掌下豁然碎裂,“朕念在你是姐姐的qíng分上一直对你千般礼遇、百般忍让,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yù为、肆无忌惮地藐视君权!”

  可真是行啊,知道自己理亏了,就来跟我摆皇帝架子。

  我撅嘴不再说话,冷着脸不悦地瞪他。他居然甩都不甩我,闭目养神起来。我终于怒了,本来还念在天赐的qíng分上没打算真要萧晚灯的命,先前说杀她也只是为了挫挫她的锐气,迎合在劫的试探,现在倒好,连日来对我敬爱有加的弟弟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居然给我脸色看。

  真是好极了!她萧晚灯这次就算死不了,我也要让她瘸腿断胳膊的为蔺翟云报仇!

  走过去,抬起脚来便往前一踹,原先被在劫拍掉一角的红木桌子被我踢得东倒西歪,案上的茶果乒乒乓乓落了满地láng藉,陶器锵然碎裂的声响因压抑的气氛而显得分外尖锐。

  “你......”在劫被我吓得睁开了双眼,然后一副不敢置信的表qíng,仿佛难以相信这世上竟有这么个雄心豹子胆的女人,在他龙威盛怒之下非但不请罪认错,居然还敢拿他来撒气。

  拿皇帝撒气又如何?我得让他明白,他的姐姐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而他楚在劫则是我楚悦容从小当爹又当妈看着长大的,你要跟我谈君权是吧,也得先明白什么叫养育之恩大如天。没有我楚悦容,有你楚在劫今天么?没准早在九岁那年被毒蛇给咬死了!

  甩给他一生冷哼,然后挺值着腰杆转身就走,留给他一个骄傲的背影。

  守在殿外的宫女太监们闻声进来,乍见殿内qíng形,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我指着他们的鼻子喝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派人去请御医来给你们皇上治病!”

  小太监受命立马拔腿跑去了,太极殿总管刘公公小心翼翼地询问:“敢问永康公主,圣上是得了什么病呀?”

  我冷笑:“健忘症!”

  刘公公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我丢下冷哼,神态倨傲地扬长而去了。

  回到夜梧宫,我就开始懊恼,怎么就气糊涂了,把小年去雍城祭祖以及小荷留作内侍女官这两件正事给忘记说了。

  现在若再去求在劫,无异于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自然拉不下这个脸面。

  心中郁闷,当下便恹恹地往榻上一躺,不知不觉竟睡去了。

  期间檀芸来请示,问我要不要用晚膳,我迷迷糊糊地摆摆手,一个翻身又坠梦中。

  醒来后天色已暗,殿内只点着十二盏八角灯,光线恰好,不暗也不太明亮,朦胧婉约。

  在劫便映着那明灭悠长的灯火,半依在chuáng头,俯首含笑地看着我,也不知在哪里看了多久。

  许是那烛火所流溢的暖光太温柔,竟觉得他的眼眸柔qíng似水,恍若倾注了仲夏之夜所有炫目繁华之色。画楼西畔桂堂东,分曹she覆蜡灯红,月如勾,锦似辰,美得让人不觉沉醉其中。也不知默默相互凝视了多久,听见他“嗤”地笑了一声,我红了脸。这才讪讪别过脸去,低眉浅声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

  那悠悠飘来的声音清得如暖chūn的风,“酉时便过来看你,听说你晚膳都没吃,怎么不吃呢?”

  不由又想起白日里的破事,美好之感顿时dàng然无存,负气道:“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在劫轻笑一声,宠溺,略带戏谑,“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继续生气。”便吩咐檀芸下去传膳。

  我耍xing子道:“要吃你自己一个人吃!”

  在劫支起手指戳了我脑袋一下,“楚悦容,你几岁了?”

  无视他的取笑,我唧唧哼哼:“你几岁我就几岁,咱俩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他也难得的好脾气,耐着xing子哄道:“好了,快别闹脾气了,白天是我语气不好,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说咱们弄得跟冤家似的有什么意思?......要不这样吧,就让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小荷,让小荷做你的贴身女官,与檀芸一道伺候你,消消气了,好不好?”

  这事我没说他倒先提出来了,算不算变相讨好。

  见他一国之君行尊降贵讨好,我解气了不好,嘟着嘴问:“那......那萧晚灯你打算怎么处置?”

  没想却换来一个敷衍的回答,在劫漫不经心地说:“此事咱们日后再议。”

  刚下去的火气又腾地上来了,日后?没准都猴年马月了!生气拍着chuáng榻,“不行,这事咱们现在非得说出个明白来,你要拿她怎么办?”

  半响的沉默,在劫无奈叹了一声:“本来是这么打算的,若楚天赐归顺大雍,我就将她当做人qíng送回东瑜......再说她也是咱们的弟妹,杀不得。”

  萧晚风还是你姐夫呢,你不照样要杀!算是看透了,他楚在劫对自己和对别人全然两个原则。又想了想,天赐和在劫这两人碰到一起就跟铁公jī似的斗个不停,谁肯像谁服软?倒是私人感qíng上或许会有所妥协,想必萧晚灯终有一日是会回到天赐身边的。

  我也不想让弟弟们觉得我这个姐姐太无qíng,但也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太好欺,便说:“那行,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你须得答应。”

  在劫见我松口了,面露喜色,“什么条件你说。”

  我冷着脸道:“在你送她回东瑜之前,给我挑断她的脚筋。”

  没想到我会这么一说,在劫便怔住了,问:“为什么?”

  “要不是她,蔺先生也不会......也不会......我要她付出同样的代价!”

  哪怕日后萧晚风和楚天赐会因此怪罪我,也非得如此做不可,人善被欺,姑息养jian,更何况到底是她萧晚灯不仁在先。

  在劫没有回答,只嗤笑一声:“看来蔺先生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重要。”

  “他三番两次就我xing命,没有他就没有你姐姐楚悦容!答应我的要求,就是替你姐姐报恩。”

  对于我提出的条件,在劫态度暧昧,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我不由得郁结,在chuáng上撒泼闹腾起来,“楚在劫,我是你姐姐,你得听我的!她萧晚灯是你的谁,至于你这么为她跟我闹?你到底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在劫哑然失笑:“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现在哪点有个姐姐的样。”

  我双手敷面,开始呼天抢地:“好你个喂不熟的白眼láng啊,亏我小时候这么护着你,原来你压根没将我当做姐姐!”

  许久没见在劫回应,这撒泼的戏快演不下去了,我偷偷地从指fèng间把眼窥看。

  猝然不及,对上在劫如渊眼眸。心头一跳,也忘了哭闹。

  那玻璃珠子似得瞳孔中闪过一丝暗光,仿佛永远也化不去的深沉和忧伤,拇指覆在我的唇上,没了魂似的喃喃自语:“如果没将你当做姐姐,我也不会如此为难,我的这份感qíng——”没再说下去,豁然从魔障中惊醒一般,惶恐地将手抽回,然后紧紧抵握成拳头。

  如果前几日那次被我不经意间抓住的深qíng而压抑的目光,是我自认为的一种错觉,那么这一次呢,这一次难道也是我看错了吗,曾经一度,他狂热迷恋我的眼神?

  我心中大骇,“在劫,你......”

  慌乱追问:“是不是萧晚灯跟你说什么了?”

  早该想到的啊,我和在劫过去那段一度错乱了的感qíng,一直都是萧晚灯心中的刺,更是她拿来讥讽、报复、打击我的手段。毋庸置疑萧晚灯是爱在劫的,爱得恨不得杀了他,现在她发现在劫没有死,而自己又落到他手中,岂会安之若素?就凭她从小惯坏了的张狂xing格,一定会因为激愤和屈rǔ而口没遮拦地全盘托出,图口舌之快之余,多年来对我的不满。

  见我慌张,在劫反而冷静下来,原先痛苦挣扎的表qíng渐渐地淡去,掩藏在高深莫测的面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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