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_醉寂寞【完结+番外】(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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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容,过几日等你身子安稳下来了,我带你回金陵,娘亲一定会喜欢你的,我要以最隆重的仪式迎娶你过门,赵子都能给你的,我也能。”他伏在chuáng畔,细细亲吻我的手指,一遍遍念着我的名字。

  我睁眼看他,“不,我要回家。”他开始慌了,我忙说:“你要娶我,也须得让我从娘家出门。”他莞尔笑开了,连连点头:“对,还是悦容说得对。”

  我随口问:“你在金陵还有几房姬妾?”他的手一握,紧张道:“在你过门之前,她们都会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我的意思。”他将我的话打断,表qíng很慎重,“我说过,赵子都能给你的,我也能。”

  我静静凝视他因过分认真而微红的脸颊,道:“我有两个贴身丫鬟,叫姹紫嫣红,qíng同姐妹,你若是要娶我,就须得将她们也娶了做偏房。”

  闻言,他狠狠瞪着我,气红了眼睛,甩袖而去,走到门口又折身走回来,伏在我的腹上倾听生命的声响。

  我被他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傻子,还那么小,怎么可能听得见。”

  他道:“听见了,有声音的。”

  我随口问:“什么声音?”

  他笑笑,“坏肠子在你肚子打转,咕噜咕噜叫的声音。”

  我的脸顿时窘迫了,一拳捶过去,被他随手抓住放在唇前亲吻,幽幽看着我,“只要你说的,我都答应你,我要你快乐无忧,要你心甘qíng愿留在我身边。”

  我无言无语,默默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真挚如火,那一刻,灼伤了我的瞳孔。

  ※※※

  七日后,我回到皇都,抵达楚府的时候,在劫已经回来了,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司空长卿将我从马车上抱下,嘴角带着淤青,听说是被天赐打的,后来还听说父亲也以家法打过他,现在背上满是鞭痕。天赐见着我后一直给冷脸,没个好眼色,显然是在气头上。就不知是气我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只带在劫却没带他,还是气我离家之后多了一个“野男人”捎回。

  司空长卿虽拜相而无需入朝,但毕竟身份特殊,来到皇都还需觐见天子,那日将我送回楚府之后,与父亲寒暄几句,便进宫去了。后来宫中传来圣旨,赐我云凤锦、玉箸篆,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这本是妇女从夫品级,我尚未嫁人便事先受封,显然是司空长卿在天子和太后面前说了什么。

  我来不及与在劫逢面,便被父亲叫进书房。本以为要挨一顿批斗,但他却没有半句责备,甚至问也没问这一个月我到底去了哪里,只跟我探寻:“你确定要嫁给长卿了?”眉宇间有一抹郁色。我知道他在cao心什么,因为我和司空长卿的辈分关系。

  纵然没有血缘,司空长卿毕竟是我的舅父,是他妻子的弟弟。女儿嫁给小舅子,这关系的确有点乱。

  在我点头之后,父亲无奈叹息。除了叹息,他也的确没什么办法了,且不说司空长卿那恣意的个xing他向来没辙,就碍着鲁国公的身份,嫁给他对父亲而言还是利大于弊的。只是心里还是有忧虑吧,毕竟萧家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父亲说:“前几日我去了趟宫中跟太后商量回归东瑜属地的事,本来这事常昊王允下了,只可惜他失势后,事qíng周转到别人的手头管着,太后说还须得郑国公和鲁国公说了算。刚好萧晚风正在皇都内,晚上我已宴请他来府中商谈此事,长卿那方面就jiāo给你了。”

  我知道父亲为什么心心念念想回东瑜,且不说那里是楚家的老本营,土地肥沃牛羊健壮,便是那三十万兵马,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放弃的资本。当然,萧家和司空家也断然不会轻易放父亲回去,毕竟而今已不是常昊王时代一人独大的局面,动dàng的格局潜伏着太多不安的因素,人人都在暗斗,今日的盟友,也可能是明日的敌人。我虽是应下了,却对司空长卿的心思没有多少把握。

  回了房,门口站着两人,一人默不作声面色淡薄却沉郁,一人抱胸靠在门扉不住地冷笑,前者是在劫,后者是天赐。将他们请进屋内,姹紫嫣红迎了出来,我让她们上好茶便退下。谁知茶刚端了上来,便被天赐一把摔在地上。

  丫鬟们瑟瑟抖索着肩膀,我眉头一挑,这xing子还是这么狂妄,倒跟那个坏脾气的男人有得一比。我不由一怔,怎么会突然想起司空长卿来了?

  发呆之际,听闻天赐怒道:“悦容姐就没什么要跟我这个可有可无形同累赘包袱如jī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弟弟说吗?”

  瞧这话说的……我对着他笑了笑,“好天赐,许久不见了,姐姐好想你。”

  见我这般模样,他忿忿起身,衣袖几下抖动,怒道:“好,好!你无话可说,我也无话可说了!三日内,我要是再跟你说一句话,我就不叫楚天赐!”说罢,拂袖去了。

  我掩嘴笑个不停,这句话他每次生气的时候都这么说的,但每次都做不到。所以事后我都不叫他楚天赐,改叫楚呆子。

  在劫却毫无笑意,起身也要走,我叫住了他,他停在门口没有回身。我屏退了屋内所有丫鬟,走过去轻轻地搂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听着他的心跳,我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话语卡在咽喉,最后都成了无声的沉默。

  他总能感应到我的心事,闷声说道:“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凡是你决定了的事qíng,我能改变什么?一直都是你在选择,只因为我是你亲弟弟,就注定要成为被你丢弃的那个人。有时候我也真想,在你丢弃我之前,把你先丢弃了。”

  我的心一紧,开始恐慌起来,忍不住抱紧了他。

  因我的一个动作,他僵硬的身子开始颤抖,再也无法将我挣开,哽咽的声音似在流泪,“阿姐,你真是太狡猾了……”

  我默默闭上眼睛,贪心的本xing,害怕失去的脆弱,不愿孤单寂寞,所以任xing妄为,所以从别人身上予取予求。是的,我这样的人,在qíng感的世界里,一直都很狡猾。

  这时,门外传来嫣红的通传:“十姑娘,柳荫别馆遣来了轿子,那边的爷有请十姑娘过去一趟。”

  我心头微颤,在劫从我怀中抽身而出,站在一旁不说话,我问:“是哪位爷?”

  嫣红回答:“是萧大爷。”

  悦容劫难逃风月【第二卷】长卿篇第九十一章晚风如車纵横行,晚月似马攻守坚

  这是我第三次来柳荫别馆了,还是那熟悉的龙涎香,午后松懒的日光透过镂空的窗架斜she在他身上,一条条光线明暗变幻,细微的尘埃显得清晰可见。

  萧晚风正盘腿坐在蒲团上,跟自己下棋。这令我有种无敌寂寞,唯有与自己过招的感觉。

  以往每次和他私下见面,他都是一身闲装,今日却出奇的正式,内着黑底红绫里衣,外着繁重云纹五爪紫金莽袍,明月瑞翠银丝腰带,缀着一根红缨白玉挂坠,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束成岌岌高冠,扣着与衣衫同色的紫金冠,鬓发两侧垂落鎏金色冠穗,衬得他那张白净清癯的脸庞神采奕奕,少了几许往日的苍白和病态。

  这才想起,他晚上是要来楚府赴宴的。只是有什么事非要在那之前找我过来一趟?

  他抬头见到我,笑了笑,招手让我在他对面坐下。我朝他盈盈欠身,为先前在刑场上的失态致歉。他摇摇头,“我不在意,你也别在意,我知道你当时很难过,痛苦和悲伤都需要发/泄。”

  那一刻我想问他,你的痛苦和悲伤呢?犹记得当初在刑场上,他唯一一次露出悲哀的表qíng,却是对我说:“我从来不奢望别人的理解和原谅。”

  但如果真的从来不奢望,为什么要用那样的表qíng对我说?若非与他几番深jiāo,怕是也跟世人一样,看不穿他冷漠的表qíng背后,藏着丰富而浓烈的qíng感。

  “这段时间一直没去打扰你,是知道你心qíng不好需要静养,前些日子听说你出府游玩去了,今日方回来,所以请你过来小叙。”

  他道明此番请我过来的用意,略微俯首舒着广袖,冬日厚重的衣衫发出嘶嘶响声。

  又听他说:“待日后你嫁去金陵了,怕就再没这个机会了吧。”

  我刚回家,就连父亲也才刚知道我的亲事,却早已传到他耳朵,也真是好灵通的消息。

  静坐在他对面,维持着礼节xing地微笑,“你我也算知己好友了,就你一句话,别说嫁去金陵,天涯海阁也会回来与你叙旧一番。”

  “你……”他深深看我,似有话说,最终还是搁下了,指着棋盘,“陪我下盘棋吧,总是一个人下挺无趣的。”

  我眨了眨眼睛,“那就献丑了,别怪我事先没声明哦,我这个人非但棋艺不jīng,就连棋品也很差,常常落子之后又悔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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