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笑着说道,“闹了一天了,小七也累了,早就睡了。”
“嗯,让她睡吧,”马尔汉点了点头,想起今天兰静抓周时的qíng形又是满面的笑容,“今儿个她的表现可是震了那些人了,尤其是王胡子,让小七一下子弄成个‘吃货’了。”
“老爷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太太不由得也笑了,“偏生总爱与这王胡子过不去。”
“哪里是我与他过不去,明明是他与我过不去,”马尔汉摇了摇头,“他总爱拿自己的儿子在我面前显,没想到却是生生的让小七压过一头去,今儿个他自己又吃了小七的亏,还不知回家会有多郁闷呢。”
“妾身看着他倒好象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太太回想着说道。
“哼,”马尔汉不屑的说道,“那是他qiáng装出来的,你别被他骗了,他可是贼着呢。”
“管他是傻还是贼呢,”太太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跟妾身都没关系,总是老爷去与他撕掳就是了。”
“也撕掳不了多久了,”马尔汉收起面上的笑容,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这次调令一下,咱们说话就要回京了,虽说这几年一直都在盼着这一天,可是真的要回去了,我却又觉得有些......”
太太愣了一下,赶忙问马尔汉道,“老爷,您怎么了?”
“也没什么,”马尔汉摇了摇头,牵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只是忽然觉得在这里的日子其实也不错,至少很安乐,现在固然是有了晋升的机会,京城里也是一等一的繁华热闹,但那里的权贵们却是数不胜数,我这五品的小官扔进去,根本就值不得什么,说不定一个不好,得罪了什么人物,就会惹祸上身了。”
“老爷,”太太想了想,坐到马尔汉的身边对他说道,“您忘了之前吏部议你左迁的事儿了?可见得罪权贵,是不管您在哪里的。再说京城里还有索相在,别人就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总要给索相几分薄面吧?”
“索相?”马尔汉苦笑一下,“索相自身能不能得保还不一定呢。”
“老爷!”太太吃惊的看着马尔汉,“您怎么突然说出这个话来?”
“突然吗?其实一点也不,”马尔汉笑笑说道,“这话在我心里已经不知道想了多久了,只是到今天才说出来而已。索明两党争斗的这么厉害,皇上又岂会坐视?之前革了索相的职就已经有征兆了。”
太太疑惑的看着马尔汉,“那老爷怎么还......”
“怎么还这么死心跟着索相是吗?”马尔汉接过话来,又叹了一口气,“我是不得已啊,我倒是想保持中立了,可是能吗?一品大臣、皇上的宠臣是可以保持中立,可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哪里能妄想如此?如果我保持中立了,那么接下来等着我的,革职都算是轻的,这就是官场啊。”
“老爷,”太太想想又劝马尔汉道,“事qíng未见得如您所说那么可怕,大哥就在京城,这些年不是过的也很好吗?”
“你说的也是,或许真的是我多想了,”马尔汉qiáng自振作jīng神,展颜笑道,“我也是的,今天本来是好日子,我却说起这些来了,看来真是喝多了。”
“老爷,”太太似乎还想再劝劝马尔汉,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只问他道,“既是您喝多了,就早些歇着吧,您想到哪个屋去,我让人送您过去。”
“我也懒怠动了,”马尔汉摇了摇头,“就在这里歇了。”
“这......”太太有些犹豫。
“怎么了?”马尔汉正要起身更衣,见太太如此,皱了皱眉。
“没什么,”太太摇了摇头,“妾身只是有件事想问一问,不过老爷既乏了,妾身还是先侍候您歇着要紧,那事儿等明儿个再问吧。”
“什么事儿啊?”马尔汉看着太太问道。
“这,”太太又犹豫了一下,在马尔汉的追问下还是说了出来,“就是小七抓周的桌上居然会出现官印的事儿,妾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桌上摆的物什,是妾身亲自安排的,怎么会平白的多出了这么一宗,就说是错放了,可问题是咱们府里也没这个东西啊?”
“是了,”马尔汉也想起来了,脸也沉了下来,“当时我也觉得这个事儿有些奇怪,本是想事后来问问你的,只是后来事儿一多又给忘了,不错,是应该好生查一查,府里能平白的多出个东西还了得,这会儿能多出一个假官印来,下一回说不得就多出一个真的来。”
“老爷和妾身想到一块去了,”太太的脸上虽然也有怒气,但也带着几分庆幸,“幸好小七一向跟老爷亲近,这么小就懂得孝顺之道,把那个官印递给了老爷,如果换了一般的孩子,见了这个从没见过的希罕物件,不拿在手里玩才怪呢?真要是一个女孩子抓了个官印,这小七的名声可就......”太太说到停了一下,又接了一句,“如果这个风声再传到宫里去,妾身都不敢想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哼!”马尔汉冷哼了一声,“本以为自小七满月那次,大家都学着安分了,看来还是有不老实的。这次要是揪出来绝不能手软,如果到了京城里,还有这样不着调的,那不用爷去得罪权贵了,只这些污糟事儿就够爷丢官罢职的了。”
“唉!”太太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爷总说小七是您的福星,自她生下来之后,老爷也确是喜事连连,可是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儿也不少,妾身想着,可能是因为老爷宠她太过的原因,妾身想,为了咱们府里的平静,老爷以后还是少来看小七吧。”
听了太太这话,马尔汉更生气了,“笑话!我宠我的女儿,还要看别人的脸色不成?因为我宠了小七,所以小七就总要出事儿吗?我偏不信这个邪,”说到这儿,马尔汉冲外面大声叫道,“来人!”
太太让马尔汉冷不丁的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忙问道,“老爷,您要做什么?”
马尔汉没回答太太的话,而是对进门来的李嬷嬷冷冷的吩咐道,“去,把府里所有的人都叫到外面,老爷我有话要说。”
正文第十七章这个时候就别去烦他了
马尔汉对众人的训话内容很简单,一是说谁敢再借着小七还有他其他的女儿们动什么手脚,定然严惩不贷,二是现在正是非常时期,都把皮绷紧一些,谁要是生事,凭他是谁,自己都是绝不会手软的。不知道是不是马尔汉威嚇的话起了作用,反正一直到回京之时,兆佳氏府里都还算是安静,至于是谁弄了个官印出来的事儿,也因为一个下人的自尽而断了线索不了了之了。
虽然宣了调令之后,马尔汉就开始准备回京事宜,但要jiāo割事务,要整理行装,还有几年时间置下来的家业也要处置,所以等他们真的起程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一个月了,来送行的人很多,自然少不了那个王胡子,而且他还单独将马尔汉拽到一边,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
等真正启程之后,兰静虽然被抱在rǔ母的怀里,也被摇晃的够呛,让她不禁分外的惦念现代的柏油路和汽车来,可是上天却仿佛嫌她还不够难受似的,六姑娘在车里还不老实,总是跳跳蹦蹦的,不仅让兰静暗暗皱眉,就是同车的高氏所生的那几个姑娘也对她很是侧目。
正当兰静实在是闲极无聊,侧着脸看那六姑娘耍猴戏的时候,车子可能是压到了一个石子,猛的震动了一下,而六姑娘当时正站在车里呢,一个站不稳,就对着兰静这边撞了过来,兰静刚吃了一惊,就觉得眼前一黑,却原来是rǔ母俯下身为将自己护住,手也把自己的脸挡住了。
“兰淑!”
“小七!”
“小心!”
车里一片惊呼之声。
兰静被rǔ母抱得紧紧的,听着她心脏呯呯的急跳声,自己的心也跳的快起来,等rǔ母的手和身子从自己面前移开之后,兰静的惊魂还未定呢,六姑娘那边却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兰静不禁气愤的看了过去,这真是恶人先告状,她撞了人还有理了。
不过等兰静看清六姑娘现在的qíng形之后,又觉得她哭也是正常的了,她现在的形容可是láng狈的很,不只是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还青了一块,脸上也有一条伤痕,不知道是被什么划到的,不过从那伤痕的深浅来看,应该是不会留疤的。可饶是如此,六姑娘的rǔ母也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将她拥入怀里,连声抚慰着,又对外面连声叫着停车,不过就是她不叫,车也停下来了,因为驿站到了。
等兰静被rǔ母抱下车之后,魏姑娘听到六姑娘的哭声,已经扑了过来,看到六姑娘的样子,赶紧搂进怀里,急急连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是谁这么狠心,把六姑娘伤成这个样子?”魏姑娘一边问一边目光不善的看向二姑娘她们,然后又吩咐跟在她身边的丫环,“快去请老爷来,就说六姑娘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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