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有所不知,她这是人逢喜事jīng神慡,”楹嬷嬷含笑告知兰静,“奴才刚才听说了一件事,现如今咱们不能再叫莫姑娘了,要改叫聂掌柜家的了。”
“哦?”兰静挑了挑眉看向楹嬷嬷,“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兰静早就觉得“莫姑娘”这个称呼比较古怪,当初十三阿哥可是说她夫死携子投奔来京的,可即使是夫君没了,用姑娘来称呼她却也是不怎么合适的,只是在当时的那种qíng况下,谁也没心思去研究这个问题,十三阿哥既是这么介绍了,大家也就跟着这么一直叫下来了,现在楹嬷嬷却又来说不能这么叫了,还说是喜事,难道说,这莫姑娘准备再嫁人了?
也难怪兰静会往这方面想,莫姑娘虽然是一个孀居之人,又带着个孩子,可是她与最受宠的十三阿哥带着亲,自己又开着铺面,虽然并不很大,但生意却是极好,显见得盈利也是不少的,再加上她本人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也都是很不错的,自然也就勾起了一部分人的心思,虽然是想让她当妾室的居多,但也不是没有以正头娘子相求的,只是那样的人家条件就要差上许多了。
兰静正合计着,楹嬷嬷接下来的话却是完全否定了她的猜想,“好叫福晋知道,莫姑娘的夫君聂掌柜的到京城里来了,现在她们可是阖家团圆了呢。”
啥?兰静不由得愣了,莫姑娘的夫君,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会跑来阖家团圆了呢?
“之前在老家的时候,”莫姑娘给兰静解惑道,“奴才是听了个谎信儿,以为夫君不在人世了,这才带着儿子投奔来京。”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恭喜你了。”兰静点了点头,虽然还是觉得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事儿,但想到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也就不想再多问了,反正她是经过十三阿哥查证的人,可信度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莫姑娘,哦,不,是聂掌柜家的,”不过,兰静倒还有另一个问题要关心,“你现在与夫君一家团圆了,接下来可是要与他一同返乡?”
“爷的意思是,”莫姑娘这时站起了身,对着兰静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让奴才从今天开始就在府里侍候着。”
啊?兰静又愣了,自己只想到这莫姑娘可能会返乡,又或者让他的夫君也在京城发展,这样她就可能留下来继续照管着铺子,可没想到现在却是出现了第三种qíng况,她居然被十三阿哥安排进府了,原来前些日子十三阿哥说要再给自己些人手,指的就是莫姑娘吗?
“主子,”楹嬷嬷轻声跟兰静说明着,“爷本来是想先跟你说一声的,结果有事儿被耽搁了,回府之后听说莫......聂掌柜家的已经来了,就叫了奴才去,让奴才把事qíng转告给您,他说聂掌柜的想留下来看看自己在京城里能不能有所作为,所以聂掌柜家的也会跟着留下来,只是却不好再去铺子支应了,而福晋的身子最近正不大慡利,爷就想着,不如先叫她来府里帮帮手。”
不好再去铺子里支应了?看来这聂掌柜的倒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不过,也罢了,这个时代就是如此,那聂掌柜的就算不介意自家的东西被人看去,但却一定不想自家的东西被人觎觑惦记的。而最近听说纠缠莫姑娘的人越来越呈现上升的趋势,让她撤下来也好,至于铺子那儿的接替人选,既然十三阿哥已经让莫姑娘上门来了,就肯定已经有安排了。
“聂掌柜家的才能是没说的,”兰静对莫姑娘笑笑说道,“有你来帮衬着,我也就肯定能轻省不少了。”
“奴才万不敢当主子如此说,”莫姑娘对兰静执了下人之礼,同时也跟着改了口,“为主子们尽心效力,是奴才的本分。”
“聂掌柜家的,”兰静皱了皱眉,声音虽然还是柔和的,但面上的笑容却收起了不少,“咱们可是有亲的,你若是非要这么着,那爷和我就算是再有难处,也不敢请你来帮衬了。”
因为他们的皇家身份,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要自称奴才的人有很多,包括关柱甚至是马尔汉在内,可是人家自称是一回事,自己真就把人家当成下人奴才一般的使唤和对待又是另一回事,莫姑娘并不是他们府里的奴才,她是十三阿哥母族的亲戚,也就是十三阿哥的亲戚,自己若是在她口称主子,并对自己执下人礼之时还能心安理得,那才是脑子进水了呢?
由此兰静对这个之前自己还相信没问题的莫姑娘产生了疑惑,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十三阿哥和自己对她即使说不上有恩,至少也是没仇的啊,虽然她一直表现的对十三阿哥和自己就很有些恭敬,但自己只想着那里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来攀附的,所以有一种自卑的心理,可没想到她现在却是执起下人礼来了,这算是什么,是打算破坏十三阿哥和自己的名誉,从而在皇阿玛那里彻底的失宠,是吗?
“聂掌柜家的,”楹嬷嬷这时也一脸严肃的对莫姑娘说道,“您虽是与奴才们一样也自称奴才,但您的身份与奴才们却是不同的,亲戚再远那也是亲戚,爷和福晋是请您来府里帮衬着,可并不是要怠慢亲戚,真把你当成奴才使的。”
“是奴才想差了,”莫姑娘的脸上显出了恍然之色,马上对兰静郑重的行了一礼,“福晋,奴才真是没想那么多,奴才只是因为能在府里侍候着而太高兴了......”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解释不是很好,莫姑娘摇了摇头,开始抛弃解释,表起决心来了,“福晋,您放心,奴才以后知道该如何去做的。”
“你是我们的亲戚,在这个府里,你也是主子,”因为心中起了怀疑,兰静的用词也就显得比较谨慎,又吩咐楹嬷嬷道,“你且给聂掌柜家的安排个住处,带她歇息去吧。”说到这儿,兰静又问莫姑娘道,“对了,聂掌柜家的,你的夫君和你的儿子就跟你住到一处吧。”
“一会儿奴才就去把儿子带过来,”莫姑娘笑笑说道,“不过奴才的夫君却不用住在这里,他是想着在京城里做点什么,住爷和福晋这里,只怕是有些不便。”
“也好,有什么事儿需要爷和我帮忙的,只管开口就是,”兰静也不坚持,再次让楹嬷嬷带着莫姑娘出去之时,又问了她一句,“爷现在在哪儿?”
“在外书房。”楹嬷嬷回答道。
“去叫人给爷传个话,”兰静等楹嬷嬷和莫姑娘走出去之后,才一边快带的梳着妆,一边吩咐道,“请他到内书房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生命不息,出巡不止
“是。”小楼答应一声就要往外去派人。
“等等!”兰静又叫住了她,想想虽然把这莫姑娘的可疑之处告诉十三阿哥是一件要紧的事儿,但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就又嘱咐道,“你捡些今天新做的点心叫那人带过去,如果爷正有空闲,再把这话回过去。”
兰静的这一嘱咐没有白费,小楼派去的人回话来说,十三阿哥正在前面与人说话呢,所以他也没进去打扰,只将兰静的话jiāo待给守在门外的张瑞了。
既说是“与人说话”,显见得十三阿哥就不是在待客了,而是在与他的门客们商谈事qíng,而这个时间只怕不是一会儿半会儿的,于是兰静自然也就用不着去内书房gān等着了,吩咐人将孩子们抱过来,与他们同往花园玩去了。当然二格格是不能带的,她月份太小了,不宜现在就带到室外,再说这时也正是她睡觉的时候。
说是玩,但真能让这个字实至名归的却是只有欢馨,做她的奶娘和丫环是最累人的,得时时弯腰跟着这位小祖宗,花间糙里的乱蹿,而米虫而保持着他一贯的“任凭风chuī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大将风度,管你用什么吃的喝的玩的去引他,她说不动就不动,说不走就不走,必得要人qiáng迫的牵着他的手领着他才算是能勉qiáng的溜上那么几圈,而这个活计,只要兰静在场的时候,一般qíng况下都是不会jiāo于他人的。
等到欢馨玩累了,米虫坚持站着不动,甚至往地上坐的时候,兰静将他们放进了小车里,推到了凉亭中,与这一儿一女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欣赏着府内花园的夏日景观来,只是看着看着,没看多一会儿,兰静的心思就已经不在赏景上了。
明年就到了历史上一废太子的年头了,也就是十三阿哥会突然失宠的时候,国为其中原因无法考据,后世对些也是猜测多多,却始终没有定论,现在兰静穿到这里了,成了十三阿哥的枕边人,可直到现在她对此依然是无法确认什么。更明确的说,她其实倒是可能把那些种种的猜测全都驳回去。
说十三阿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且不说他一直表现的很不思进取,只从雍正登基对他那般的委以重任,这个说法就没那么能站得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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