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十三阿哥后来知道自己想错了,从他骤然被厌弃,从他被带去出巡的原因由喜爱变成了防范,从皇阿玛写下“胤祥并非勤学忠孝之人”,从他连一个最低的爵位都没得封,从那十多年被厌弃、被冷落,甚至连些个奴才都能欺到头上来的日日夜夜里,都让十三阿哥深刻的明白到,皇阿玛或许对自己是喜爱的,但却是绝喜爱不过太子的。
而就是这个最为皇阿玛所喜爱的儿子,由他亲自抚育长大的儿子,却也是被两立两废,到最后圈禁至死,所以十三阿哥也更加的明白了,皇阿玛首先是一个帝王,在他心目中,皇位才是最重的,凡触到这条线的人,不管是谁都不会姑息,哪怕只是有这种可能,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有过教训的十三阿哥,在这一世自然不愿再重蹈覆辙,他再不象前世那样凡事争先,再不象前世那样刻苦攻读,再不象前世那样勤学不辍,只有武艺的习练他却是不丢,甚至较之前世学得更多了,而这果然在后来也真是救了自己的xing命。
这一世的十三阿哥虽然不愿意表现自己,可是他可以不在乎皇阿玛如何看自己,却不能不顾额娘和妹妹们,自己想办法保住了额娘的xing命,可不是为了让她在宫中苦捱日子的,自己宠惜了两个妹妹那么长的时候,也不是为了看到她们年纪轻轻的就白白葬送了xing命,而自己那个与前世xing子很有些不同的福晋,还有自己前世所没有过的龙凤双胞,也不能再去过那种困窘艰难的日子。
所以十三阿哥虽然不象上一世那般的极力表现,但却也不是全然的一点才能也不显露,他本想着,如果皇阿玛知道自己对皇位既没有野心也没有兴趣,但却能为朝廷为大清江山做一些事,能够多少为他分一些劳,那他或许就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额娘和妹妹们多照顾几分。
康熙确实是照顾了,只是却与十三阿哥想的不太一样,十三阿哥只是想求额娘的生活可以过得安稳,结果他的宠爱与破格将其封为了第五位妃子的事qíng,却引起了众人的瞩目,倒让额娘差点遇险,幸好自己防范的及时,又好在额娘一直都很冷静,从不参与宫中的那些争权争宠之事,现在才渐渐的好些了。康熙也答应了十三阿哥希望能将欣然与孔家的联姻的请求,可却是以让他为自己做些事qíng为代价,而这些事qíng却是他在上一世就做过的,后来了会落到那般下场也正是缘自于此。
十三阿哥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为康熙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都这般信任自己而感到荣幸,没想到他又把这私下里查探包括太子在内的其他皇子们都做过什么的差事再度jiāo给了自己。但不管荣幸不荣幸,这个差事绝对是一个烫手山竽却是没错儿的,上一世,十三阿哥就是因为念着兄弟之qíng,能掩的就帮他们掩了,从而招致了康熙的厌弃。
但这并不等于现在十三阿哥就要有什么报什么了,因为如果那样的话,自己的皇阿玛肯定就又要说自己对兄弟不义了,想当初十四弟可是在御前当面顶撞了皇阿玛的,可就因为他是为八阿哥不平,显出了他讲兄弟qíng义的xing子,皇阿玛虽然下令打了他的板子,但事后却是又进行了封赏的。
虽然是个烫手山竽,但十三阿哥却是再不想接也只能接了,除开为了欣然与孔家的联姻,再除开兆佳氏府里的事儿都不谈,只说这是皇命,只说这是极大秘密,只说皇阿玛已经开了口,就不可能再容他去拒绝了,留给他能做的,只有尽力把这个差事可能会带来的后患想办法降到最低了。
十三阿哥是重活过一世的,所以他也就更加的明白,再度接了这个差事的自己要想摆脱掉前世的那个命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不管自己如何做,到头来不是会有隐瞒君父之过,就是会被认为缺乏了兄弟之义,这两项不论哪一个压到自己的头上,都不可能会落得什么好下场,更何况最终的结果还还很有可能是他两项全都沾上了。
而李大夫被杖责之事,更是足以说明十三阿哥的这种认知的正确xing。
当然这些个话十三阿哥是不能跟兰静说的,知道的多了,对她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他所说的自己府里只是被迁怒的话,倒也不完全是假话。这件事本来确实是太子犯下了错处所引起的,只是这错处并不是由自己禀报给皇阿玛的。当皇阿玛问自己是否知道太子在苏州qiáng买良家女子的事qíng时,自己只说是隐约有些耳闻,但因为尚还没有查证,所以不敢妄奏。
其实呢,十三阿哥是查证过的,也知道这个事儿也确实是有的,更何况qiáng买良家女子的,除有太子之外,还有九阿哥。只是他才接过这个差事不足半年,若马上就面面俱到、巨细无遗的,岂不是招着皇阿玛猜忌怀疑吗?更何况,皇阿玛对太子的感qíng一直都很复杂,即使后来废了他,但说了他坏话的人,却也一样是没落下什么好结果,比如前世的八哥。
现在看来,今世八哥的做法与前世还是一样的,此次将太子的事儿禀报给康熙知道的、依旧还是八阿哥一党的工部尚书王鸿绪,再看看八阿哥后来在康熙朝的结果,较之自己也未见得就好多少。而前世的自己,虽然没主动去禀报过太子的劣迹,但在康熙问及的时候,却也照实说了些,然后随着太子的被废,自己也跟着被厌弃了。
到了这一世,自己是没多说什么了,却照样惹了皇阿玛的不高兴,并借着太医们上的折子,下令对本有救治皇孙之功的李成进行杖责。十三阿哥明白,这是皇阿玛在对自己发出警示,只是这个话却没办法告诉兰静知道,况且告诉了她,也只会让她更加的担心,还好在四嫂的照顾下,兰静虽然受了些惊,但也算有惊无险。
不过后来的下药事件传来的时候,即使知道兰静母女最终总算是平安了,也还是吓了十三阿哥一身的汗,看来自己在最近这个时候不愿意多生事端,倒纵得一些人生了胆色了,事关自己孩子以及福晋的安危,说不得也该往府里增加些得力的人手了。
不过,十三阿哥此次回府,倒也有一件令他高兴的事儿,那就是这新生的二格格,除了身子稍微弱一些之外,还有就是生日与康熙的万寿也不在同一天了,其余的看起来都是和他前世的二格格一般无二的,想来应该是因为前世那二格格也是兰静所生的缘故吧。当然,将来她还会有一样儿是与前世不同的,那就是随着伊都立被捅出了不孝之事,自己的这个女儿是绝不会再嫁给他的儿子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吃那个会慡口些
康熙这次南巡回来和接下来的出巡塞外,间隔的时间确实是太短了,感觉上就象是回来打个尖一样,连扈从的人员都基本保持不变,只多加进去了两位小朋友,一个是才过了十周岁生日三个月的十七阿哥,还有一个是还没过六周岁生日的十八阿哥。
“十八弟?”兰静给十三阿哥收拾行装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皇阿玛也点了他随行,他还太小了吧?”
兰静心下很是疑惑,当然更有一些担心,这十八阿哥不是在四十七年到塞外的路上才出事儿的吗?现在才四十六年康熙怎么就点他扈从了呢?难道这段历史也被改了?那十八阿哥生病早夭之事,是会被蝴蝶掉,还是会挪到这次来呢?
“是他跟皇阿玛求的,”十三阿哥没注意兰静的心思又跑了,他正伸手去逗着躺在炕上的二格格,因为这孩子早产身子弱,很多时候兰静都是把她放在身边亲自照料的,“再说他也不是头一个了,三十九年十六弟扈从的时候,可比十八弟现在还小一岁呢。”
兰静这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十八阿哥在历史上本来就不是在四十七年才开始随康熙出巡的,而是在四十六年就开始了,毕竟有十六阿哥的例子在呢,而等她看到十三阿哥居然想去捏女儿的小脸时,兰静就什么心思都放下了,赶紧上前去阻拦。
“爷小心别又弄醒她了,”兰静从二格格脸上将十三阿哥抓下来,“到时候她一哭,心疼的是爷,哄的可是我,爷有惹她哭的工夫,正经儿给她起个名儿倒是真的。”
按皇家往常的例,象二格格这样才二个月的孩子,是不着急起名的,只是兰静想着她自被怀上直到生产的时候所经历的种种磨难,心里就难免有些担心,再想到那些还没等起名儿就夭折了皇子皇孙们,就觉得还是先起个名儿叫着的好,哪怕是个小名儿呢,再说了,十三阿哥这一走,可是又得好些日子才能回来呢。
“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想着这个呢,”十三阿哥又再看看正熟睡的女儿,然后才到一旁的桌旁坐下问兰静道,“欢馨的名儿是我起的,二格格的名儿,你有没有什么想头儿。”
“爷就不怕我再起个象米虫似的名儿吗?”兰静笑看着十三阿哥。
“也行啊,这米虫叫长了,倒也觉得别有一番意趣呢,”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却怕你未见得忍心让女儿顶着个太不雅的名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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