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知道把希望寄托在抽签上真是飘渺又愚昧,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的话,一定会狠狠唾弃这种迷信行为的吧……
可如今她全然乱了方寸,不知该做些什么。
那人明明白白的表示,他要cha手这件案子了……
“有的,”说起佛寺,端妍倒是很有心得。自从她丈夫去世后,她也差不多算是半个居士了,不仅在自己院子里设了个小小的佛堂,每个月也要吃上半个月的斋。至于这京城附近的佛寺,她更是踏了个遍。
“有好些个……密云寺、童阳寺、大悲寺……”端妍一一数着,又说:“妹妹想去烧香?也好,再过两天便是十五,不如我们一起去吧。护国寺的素斋不错,可以在那儿用用午饭再回来……”
“那就拜托姐姐了。”芳菲拉着端妍的手,由衷地感谢她的照顾。
这些日子以来,端妍真是日夜都在照料着她,家里的事qíng倒放下一大半。芳菲看着愧疚,端妍却不以为意:“咱们是好姐妹,不是吗?”
“嗯,我们是好姐妹。”
芳菲把头靠在端妍的肩膀上,心中暖暖的,踏实多了。
正文第二百零一章:心安
第二百零一章:心安
(好吧,刚才与死机中的电脑做斗争,前面发的那四百字的第二百零一章是乌龙章节……正经的章节在这里,瀑布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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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五,本是端妍答应带芳菲去护国寺上香的日子。
不过事到临头,又添了一个同伴。
芳菲来到京城,在孟家当着主母的龚惠如自然也得了消息。十四日那天,惠如正好来探访芳菲,听到她们说要去上香,便略带不满地说:“你们倒好,把我给落下了”
芳菲忙说:“没有的事。只是我心里闹得慌,想找个由头给自己安安心罢了。”
端妍也说,这又不是去玩耍。这么多年过去,惠如在闺蜜们面前还是有些小孩儿心xing,见到端妍板起了脸,忙轻吐一下舌尖说:“好吧,算我错怪你们了。不过,我也想去啊”
于是最后出行的时候,便变成了三人同行。
“想起来,在阳城的时候,我们倒是常常一块儿出去游玩的。”
惠如轻轻撩起车窗,看着窗外掠过的茫茫雪色,不由得说出这句话来。
芳菲和端妍听了,就像被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心湖般,激起阵阵涟漪。
那是她们美好的少女时代——认真说起来,芳菲那会儿要cao心的事qíng也多。既忙着给自己攒家当,又要在本家里力争拥有一席之地,还得担心着陆寒的学业……
但此时回想起来,也并不觉得当日很苦,只感到十分充实。
端妍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qíng变得有些微妙。
惠如见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勾起两位好友的心事,便有些讪讪的,还是芳菲回过神来拉着她笑道:“惠如姐姐,我最近总是走神,你别见怪。”
惠如摇摇头,轻咬了一下嘴唇,低声说了句:“你别担心,我让夫君去问过了……刑部的大人们说,有皇上在看着,不会有大问题的。”
惠如的夫君如今在大理寺任职,与刑部也算是一个工作系统,所以消息比较灵通。
“嗯,我没事的。”
芳菲qiáng笑道:“等相公平安回来,我可得好好谢谢姐姐和孟大哥。”
有皇上在看着,这才是芳菲感到不安的根源呢。但这话是和任何人都说不得的,只能埋在自己心里。
护国寺离城不远,所以端妍常常到那儿去烧香。因为寺庙周围没什么风景名胜,香客算不上太多。不过每到初一、十五,护国寺上新鲜斋菜的日子,倒是能吸引不少人来尝鲜。
“这儿的斋菜很有名气吗?”
听端妍和惠如在她身边说起护国寺的名吃“罗汉斋”,芳菲随口接了一句。
“在这京城附近,算不错了。当然,这边的人做斋菜,还是不能和我们江南比的。”
惠如这话,芳菲与端妍都表示认同。江南的斋菜花样之多,绝对让人想象不到。光在她们的故乡阳城,就有好几家出名的斋菜馆子招待那些在家修行的富家居士。
“不过,咱们那边有些酒楼的斋菜,也太过了些。”说起饮食养生,芳菲倒还有几分兴趣:“本来吃斋就是为了尝尝清淡口味,结果大厨们却都一股脑儿想着要用素菜完全做出ròu菜的色香味来……这和吃荤又有什么区别呢。”
“妹妹说的是,”端妍也叹息一声说:“如今的斋菜只求‘不是荤菜,远胜荤菜’,也太刻意了,倒没了那份清静。”
惠如却笑道:“不过这护国寺的斋菜素席,倒还不失本真,没有故意去仿制荤菜的ròu味……放在如今倒成了特色了。”
芳菲淡淡地笑了。
“所以无论是做菜或做人,还是留着几分真心的好……”
她默默想着,陆寒就是还不够厚黑,太过刚直纯粹,才会陷入这场诡异的风波中吧。
但一进官场这个染缸便随之变质的……那就不是陆寒了。
马车驶至护国寺门前,刚才坐在另一辆车上的各家丫鬟们忙都过来将自家夫人扶下车来。今儿来的香客不少,知客僧们都在寺门前殷勤接待着。一见几位衣着贵气的夫人被丫鬟们扶过来,便都走上前来迎接。
其中一个知客僧认得端妍,十分客气地招呼了一声“靳夫人”,便请几人入寺上香。
端妍和惠如都知道,陆寒的案子马上就要开审,芳菲不过是来拜拜佛祖求得一个心安,是以便没多生枝节,直接让知客僧带着芳菲去正殿烧香。
芳菲进了大雄宝殿,径直朝释迦牟尼神像走去,膝盖一沾蒲团便俯身拜下。
“我佛慈悲……”
芳菲暗诵佛号,不住为陆寒和自己一家的平安祈祷。
祈祷完毕,她拜了九拜,才扶着碧荷的手站了起来。一抬眼,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灰色身影。
她愕然朝那人看去,发现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穿着朴素简洁的灰布禅意,看起来和这寺里的僧人们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他的容貌较为清矍,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睿智的神色。
“睿空长老。”
站在芳菲身边的两个知客僧发现那老僧走近,忙都俯身向他行礼。
看来这老僧应当是寺中一位辈分较高的人物。芳菲也随礼福了福身,叫了一声“大师”。
睿空长老很是和气,认真打量了几眼芳菲才说:“老衲见女施主十分虔诚……不知是否有心事呢?”
芳菲面色一苦,叹息说:“正是有些郁结难解,想来贵寺上柱香,给家人求求平安。”
“求平安……”
睿空长老拈须微笑,说道:“女施主不必担心,老衲虽然眼拙老花,但看女施主印堂正在淡淡发亮,应是有贵人救助的吉兆。”
“真的?”
惠如一直站在旁边听着,这时忙不迭凑到芳菲眼前,不知是不是受了那老僧的心理暗示,竟也喃喃地说:“好像是在发亮呢。”
芳菲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额头,随即想起自己手上也没长眼睛,只得又把手放了下来。
她又问端妍:“姐姐,惠如姐姐没懵我吧?”
端妍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实在没看出什么来。但是她本着让芳菲安心的原则,还是郑重地点头说:“是有那么点意思。”
芳菲眼睛一亮,忙又转向那位长老,问道:“大师既然懂得看相,自然也懂得解签了?我现在抽一枝签请大师帮我解一解可好?”
睿空长老却说:“不必了。”
此话一出,众皆愕然。
“女施主既然是为家人求平安的,也不必抽签了。今日我难得有缘相会,老衲就送你四句谒语吧。”
“大师请讲”
芳菲突然紧张起来。
这个神秘兮兮的老和尚,又会说出什么话来呢?
睿空长老轻轻一笑,说道:“劳君问我心中事,此意偏宜说向公。一片灵台明似镜,恰如明月正当空。”
这是什么意思?
端妍愣了一下,惠如更是直接开口相询:“大师这四句谒语该如何解释?”
睿空长老此时却摇了摇头,转身慢慢走出了正殿。
“女施主慢慢琢磨琢磨也就明白了……老衲告辞。”
这……这就走人了?
要不是这是端妍跟她再三保证过“非常靠谱,一贯正经”的护国寺,要不是那老僧长得有几分仙风道骨,芳菲真要以为自己遇上了后世旅行团在逛寺庙时最容易遇上的,爱忽悠人的“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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