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千顷_坐酌泠泠水【完结+番外】(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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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会儿姑娘您再把刚才的妆化上。”入画像是忘了兰陵公主在一旁,没大没小地嘱咐了一句,端了水盆,转身出去换水。

  江凌转身扶住兰陵公主,让坐下,然后像在李青荷面前一样,搂着她的胳膊,将头倚在她的肩头上,许久不作声。

  刚才,鬼使神差的,她将自己化成了前世的模样在这即将要嫁人的前一刻。

  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怎样的心qíng。酸酸胀胀的,带着点涩意,堵在心头。今天是她的大好日子,她的心qíng不该是甜蜜喜悦的么?她这是怎么了?

  感觉到江凌qíng绪的变化,兰陵公主有些担心起来转头看着她,轻声道:“凌儿,怎么了?”

  “母亲,凌儿舍不得您。”江凌用这句话来掩饰自己。

  “母亲这身体越来越好,过几天你回零陵,母亲跟你一块儿去。”兰陵公主道。刚才江凌这亲昵的动作,拔动了她心里所有的柔软,对女儿也是万分不舍起来。想起答应江凌的事,去零陵的话脱口而出。

  “真的?”江凌惊喜地看着兰陵公主,心里刚才莫名的那丝惆怅慢慢消散不见了。

  “好了,赶紧化妆吧,别误了吉时。”兰陵公主道。

  “姑娘,您这手艺,去哪里学的?要是我们会这样的手艺,就不愁没饭吃了。”喜娘见母女俩的qíng绪好了起来,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兰陵公主脸色沉了下来,不高兴地看了喜娘一眼。这话说的,好像她女儿是个手艺人似的。

  江凌倒不在意,笑道:“自己瞎琢磨的。”

  用入画端来的gān净水再洗了一次脸,她给自己再一次上妆。不过这一次,只在五官处提了一提,让自己变得稍稍漂亮一些便罢了。

  见兰陵公主想要说话,她抢先道:“母亲,您不想让秦忆以为自己娶错了人吧?”

  这话一说,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还真有可能江凌要以刚才那样的模样嫁过去,没准秦忆会来退货,不成这个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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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二章成亲(二)

  其实江凌说那话的时候,恶作剧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要是秦忆掀开盖头,看到国色天香却很陌生的新娘,那反应一定很好玩。不过有了媚儿的试探和那天见面时他说的那番话,她是不敢了——那家伙的逆鳞,还是不要去碰的好。

  再说,她前世为外貌所累,刚才那样的妆容,还是不要再出现在这世间的好,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将妆化好,喜娘又嘴里念念有词地给她梳起头来:“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一起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将头梳毕,兰陵公主亲自过来给她cha了满头的首饰,又拿过衣服来,亲手给她穿上。缕金百蝶穿花云缎的抹胸,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外披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外裳,腰上系上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再挽上白地云水金龙妆花缎披帛。兰陵公主左右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喜娘看着江凌头上、身上的衣服、首饰,早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作喜娘也有二十多年了,给无数的官宦、富商小姐办过喜事,可从来没有见过做工如此jīng致华丽的嫁衣,那些料子,便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而头上的那些首饰,也似乎是只有皇室女子才能拥有。

  还真是公主嫁女呀真算是长了见识了。喜娘在心里啧啧赞叹。

  江凌顶着满头的金玉首饰,穿着层层嫁衣,却只想叹气——这可是农历的七月末啊,大热的天,她这样的打扮,好看是好看了,华丽是华丽了,却是给别人看的,自己则是遭老罪了。

  江凌这一沐浴打扮,两个时辰就过去了。看看吉时差不多到了,兰陵公主只觉得满肚子的话要对女儿说,待要开口却又不知要说什么。此时倒是庆幸自己下了决心要跟江凌去零陵,心里放松下来,拉了江凌的手,只是道:“嫁过去之后,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别委曲了自己。”

  “母亲,您放心吧。”江凌笑道。此时的她,再也没有了前几日刚得知婚期时忐忑不安。想着跟秦忆在一起过一辈子,心里有着一种莫名的笃定,觉得自己往后的生活一定会幸福。

  隐隐听到外面的爆竹声,有丫头进来道:“公主、姑娘,附马说吉时到了,请姑娘上轿。”

  兰陵公主走过来一把抱住江凌,轻声道:“好好过日子。”

  本来没有离愁别绪的江凌,此时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酸酸的起来,也用力回抱了兰陵公主:“母亲您多保重身体。这几天我会派入画过来,代我尽孝道,您还是吃她做的饭、煎的药,就当女儿在身边一样。”

  要是一开始江凌说这话,兰陵公主指定不会答应。但此时被气氛一感染,想着好不容易接回女儿,在身边没呆上几天又得送她出阁,这眼泪便忍不住流了下来,点点头答应了女儿的一片孝心。

  江凌见状,心里也是酸楚,跪下去磕了三个头,这才由兰陵公主亲手蒙了盖头,由入画扶着出了房门。

  送亲的人自然是新娘的兄弟。窦琅便成了唯一合适的人选。此时他也一身枣红色jiāo领云纹锦袍,站在花轿旁边,见入画和雨竹扶着江凌出来,连忙掀开轿帘,让江凌上轿。

  “起轿。”喜娘一声大喊,乐声大起,陪着爆竹声声,轿子被抬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江凌坐在红通通的轿子里,听着震天的唢呐声,倒也没有忘记喜娘jiāo待的程序,在轿子里哭了起来。在哭声中被抬离了公主别院。

  “凌儿。”轿子出了公主别院的大门,就听得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继而穿着大红婚服的秦忆走到江凌的轿子旁边,低声安慰道,“凌儿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委曲的。”

  莫不是在这震天响的乐鼓声中,秦忆听到她的哭嫁声了?轿子里的江凌听得这声安慰,不由得破啼而笑。知道她要不应一声,外面那傻子放心不下,只得应声道:“嗯,我知道了。”

  “公子,别误了吉时,请上马吧。”喜娘从没见过即将要拜堂的两位在这个当口还这般说话的,连忙提醒道。

  “哦,好。”秦忆向轿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走到前面,翻身上马。

  乐鼓声又喧天而响起来,一行人chuīchuī打打,抬着轿骑着马,带着一长串的嫁妆,绵延着往城里走去。

  兖州城从城门口开始,一直到秦忆借用的院子,一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大户人家嫁女大家不是没看过,但这公主嫁女,十里红妆,场面实在让人震撼,让大家不得不蜂拥赞叹。而窦府庶子庶女为争抢兰陵公主的嫁妆、破坏她亲生女儿亲事的消息,也在这看热闹的人群中间悄悄流传开来。

  迎亲队伍进了城,再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地方。江凌感觉轿子停了下来,一只大手从外面伸了进来。她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只温暖的大手,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出轿子。

  在那双有力的手的搀扶下跨过火盆,又接过香祭拜了秦家祖先,江凌这才相携着进了门,跟秦忆一起,拜天地高堂,夫妻对拜。

  “礼毕,新郎新娘入dòng房。”

  听得司仪的这一声叫喊,江凌被入画搀扶着,手里拿着红绸,看着那双红色锻面绣着苍鹰的大脚在前面拉着,慢慢地跨过一道又一道门槛,就像跟着他走过生活的一道道坎似的。

  这一辈子剩下的几十年,就由他跟她一起相携同行了

  见那双大脚停了下来,刚才只顾得紧张和兴奋的江凌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衣襟快要湿透了。

  在这七月的大热天里,穿着一层层的嫁衣,蒙着个盖头,上上下下地叩拜,还真是个累人的活儿啊

  听得盖头里那一声轻吁,秦忆轻笑起来,柔声道:“累了吧?”

  江凌在盖头下嘟着嘴:“不累,就是热得厉害,你赶紧把盖头掀开。”

  这话刚一落声,屋里就响起了几声闷笑。江凌这才知道屋里除了秦忆,还有旁人,不由得在盖头下闹了一个大红脸。

  喜娘道:“姑娘,新郎官要出去陪客人喝酒,回来才能给您掀盖头。”

  什么?还得蒙着盖头在这里傻坐半天?江凌隔着盖头,很不满地看了秦忆一眼。她实在很不舒服。

  秦忆却连犹豫都不曾有,直接向旁边伸手:“称竿拿来。”

  “公子,这不合规矩。”喜娘劝道。

  “无妨。”秦忆的话斩钉截铁。

  喜娘拗不过,只得将称竿递给秦忆,一面唱歌似的道:“请新郎掀盖头,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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