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刘婶也知道江家没有。为了半贯钱的债江家才跟王家换的房子,这事谁都知道。她可不知道江凌卖菜谱又赚了几贯钱。不过这事她早打算好了,道,“那天秦家不是送来好多贵重礼物吗?你拿几件抵也是可以的。”
“哦?”江凌笑了起来,原来这女人是惦记上了那些礼物了,“行,我去给你拿。”说完,江凌转身便往装礼物的空屋走去。
“姐,不能给。”一直觉得姐姐能处理好这个事的江涛,看到江凌竟然败下阵来,急忙出声阻止,“我看谁敢用我姐的名声讹钱?明日我就去告诉秦忆哥哥。”
江凌笑道:“没事,小涛,这事你不要cha手,我知道怎么办。”说完朝江涛眨眨眼,走到空屋里拿出两匹红绫,一匹绢纱,往刘婶手里一抛,“东西给你了,赶紧给我滚”
“好好好,太好了。”刘婶一辈子哪里看到过这么好看的面料?顿时喜笑颜开,也不在意江凌说什么,宝贝似地捧着布料对她家人道:“行了,回去吧。”
在这里头脑最清醒的当属刘庆chūn的哥哥,可他这么多年也一直拿他**没办法。此时见母亲拿了江家的东西还喜滋滋的,叹了一口气,只得跟着回了家。
李青荷知道江凌脾气,她绝不会懦弱地任人欺负。把那些绫罗送给刘婶,必是有什么深意。所以江涛出声阻拦时,她一直没有作声,还帮着把江涛拉了一下,示意他不要cha手。此时见刘家人都出了门,她这才转向江凌道:“凌儿,你想如何处理此事?”
江凌笑道:“放心吧。这恶妇,你要给了钱或东西,事qíng绝不会完,她认定咱们爱惜名声,不敢让秦府知道,一定会没完没了地闹下去,时不时来讹些钱。现在我倒要看看,她拿了咱们江家的东西,会不会被烫着手”
李青荷点点头。今晚的事,她倒也不觉得如何惧怕。如果江家没跟秦府退亲,或许她会紧张一些,怕秦将军和秦夫人误会江凌跟刘庆chūn真有什么。如今既已退亲,她便不怕了。而且她知道秦将军听说此事一定会为她们出头的。
想到这里,李青荷问:“要不要跟秦将军说说这个事?”
江凌笑道:“不用。放心吧,娘,我会处理好这个事的。”
李青荷见她说得胸有成竹,点点头:“那就好。”
这件事qíng并没有影响江凌的心qíng。无论在何时,无论在哪里,形形色色的人都存在,各种各样的矛盾都存在,只要事qíng能在自己掌控中,江凌就觉得没有必要为之烦恼。她洗完澡回到房里,就进到了空间去练功了。坐在两株奇异的花木之间练了一个时辰,江凌觉得丹田里的那股气流壮大了很多,心里极为欢喜。这两株花木,果然是宝贝啊。
第二天早上,江凌洗漱完毕就忙活开了。将鱼在簸箕里用刀背慢慢敲碎,再用石臼舂碎,细筛里筛出来的细粉就成了味jīng。这些鱼跟外面的鱼不一样,烤过之后,鱼骨都是苏的,一舂就碎,根本不会存在有刺的问题。不过这鱼粉跟现代的味jīng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没法融化在水里。放到菜里后,汤底总会留下一些细细的粉末。但这却是绿色纯天然的东西,吃了不但没有坏处,对身体还能起到极好的作用。这个优点,却又是现代味jīng或jījīng所不能比的。
江涛也放下了书本过来帮助,姐弟俩一直忙了一个上午,终于把六条鱼都碾成了粉。只是虾和蟹却让江凌头疼,蟹还好办,烤过之后很容易碾成粉;但虾一烤,那虾仁就成了硬硬的一块,怎么舂都没用。最后江凌决定不参虾粉了。反正虾也不大,就算能舂碎也得不了多少粉末。鱼蟹粉的味道已经够鲜美了,没有虾也无所谓。
把味jīng制好,江凌又去了镇上一趟,花了四百文钱买四十个小瓷瓶。她来自现代社会,知道商品包装的重要xing,这钱该花还得花,她倒一点也不心疼。
瓷器店跟味香居一排,斜对面就是福临楼。江凌一出瓷器店,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正好停在了福临楼门口。这辆马车江凌昨日才见过,正是赵峥明的。赵峥明这人不但长得妖孽,连马车都装饰得极为华丽张扬,江凌昨天只惊鸿一瞥就记住了这辆车。
赵峥明这车刚一停住,赵掌柜就满脸笑容地从店里迎了出来,快步走到马车前,伸手把赵峥明从车里虚扶了出来,躬身笑道:“公子,您来了。”
“嗯。”对赵掌柜的殷勤赵峥明恍若未见,鼻子里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店里走去。赵掌柜恭恭敬敬地跟在后面。
江凌站在瓷器店里,轻轻皱了皱眉头。怎么她看赵掌柜对赵峥明,不像是店主对顾客的那种客套的热qíng,倒像是雇员对老板的敬畏与尊重;就算赵峥明是刺史公子,赵掌柜也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再想到他们俩都姓赵,江凌心时的疑惑就更大了。
“老板,对面那家福临楼看起来很气派,老板是谁啊?”江凌转头去问瓷器店老板。
江凌在味香居没gān几天,而且来了就在店里呆着,很少东窜西窜,瓷器店老板并不知道她曾在味香居做过小二。而且这位公子一下就买了四十个小瓷瓶,并且表示以后还会经常来买,瓷器老板对她自然极为热qíng。此时见问,看了看四周,他神神秘秘地低声道:“小公子,这话你要问别人,指定不知道。今儿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这福临楼自打开在这儿,它的老板就一直很神秘,也有不少人打听过,不过都不清楚是谁。但这事能瞒得过别人,可瞒不住我,我天天在这儿看着呢。我告诉你,它的老板啊,就是刺史家的公子。”
“哦?”江凌心里的想法得到了印证,眉头微皱,又问道,“何以见得?”
瓷器店老板见江凌对他的侦查结果感兴趣,显得很兴奋:“每次赵公子来,赵掌柜对他就跟对别人不一样。而且有时他在这里会呆很久,不像是来吃饭的。”
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江凌暗叹一声,又问:“不过是开了家酒楼,赵公子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瓷器老板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是怕影响他老子的官声吧。”
想起花品轩,连老顾客云先生也不知道它是赵峥明开的,江凌对赵峥明的做法极为疑惑。前世她身边有很多太子党,都是利用自身身份在做生意。因为知道他们是大官子女,许多人都上竿子巴结他们,给他们棒场,一路开绿灯,他们的生意做得无往不利。后来明文规定不允许政府官员的直属亲属做生意,他们便从明转暗,但该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赵峥明既有零陵城刺史公子的身份,他不好好利用,为何反倒遮遮掩掩呢?只是这事似乎又不太隐秘,弄得瓷器店老板都知道。看这位老板的样子,他还不知跟多少人说过呢。赵峥明这种yù遮还羞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些问题很快就被江凌甩之脑后了。赵峥明为何不表明身份做生意她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这福临楼既是赵峥明的,那他可知她的身份?他可知那味jīng是她所制的?那天赵峥明去味香居喝粥,在秦府宴会上对她青眼有加,昨日在花市又对她表现得如此关切……这种种行为,是否与她的菜有关?
“老板,要几个碗。”店外进来一个买东西的人,把江凌从沉思中惊醒。她看福临楼外没什么人进出,便出了瓷器店,往村里走去,心里慢慢思想开来:不管事qíng怎样,反正既然福临楼要味jīng,她又要卖味jīng,这笔jiāo易就没有因赵峥明而huáng了的道理。无论赵峥明如何,只要他不在她的身上施展他的yīn谋诡计,那他要gān什么,她都没必要去关心这些事。
第七十六章缓兵之计
从镇上回来,江凌看到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一见到这辆马车,江凌心里就暗乐。她原打算把鱼粉弄好就去找张流芳的,没想到张流芳自己送上门来了。
进了院门,江凌看到厅堂里果然坐着江文绪和张流芳,李青荷和江涛也在。不过除他们之外,张流芳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一米七左右,长得倒也眉清目秀,五官跟江涛有些相象,只是眼睛总是滴溜溜地转,坐在椅子上身子松松跨跨的,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给人一种很不稳重踏实的感觉——印象里,这就是张流芳的儿子江洋。
江凌心里诧异:她记得,年后张流芳两口就花钱托关系,将江洋送到了一个很有名的书院去念书,现在不年不节的,他怎么跑回来了?
见到江凌进门,张流芳赶紧站起来,笑道:“凌儿回来了?”说完,扯了扯身后江洋的衣襟。
江洋本来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打量着陈旧寒酸的屋子,满眼的不屑。这会儿见一个少年进了门,母亲赶紧站起来叫“凌儿”,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那个跟秦少将军订亲的堂妹。见母亲私下里示意,江洋心里虽然十二个不qíng愿,但想起来之前母亲的jiāo待,只得对江凌淡淡地点了个头,道了一声:“三妹妹回来了?”却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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