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过分了!”张蜻蜓心里头窝着火,不吐不快,指着身后的嫁妆,“你瞧瞧,快来瞧瞧吧,你媳妇连个正经嫁妆也没有,全是一堆破烂,这样的媳妇你要了gān嘛?我告诉你,她还是个庶女,庶女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小娘养的,可比不上你这样正儿八经嫡母生的,我就是个贱种,配不上你,你快休了我,趁早另娶一个好的去。”
潘云豹有点被吓着了,不明白媳妇到底是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原本的气焰倒给她浇灭不少,只是纳闷,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陆真早已闻声赶来,把他往外推,“二少爷您快出去,少奶奶今儿心qíng不好,您别听她胡说。周奶娘,你快带姑娘回房去。”
周奶娘想拉着张蜻蜓走,却被她把手一摔,还上赶着去骂潘云豹,“怎么不吭声了?没种是不是?就知道你是个没种的,成天就会窝里横,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正经事啊?养着你白读书都读不进去,你说你活着gān嘛?人家惜容妹妹有病还想着心思要给她哥少找点麻烦,你倒好,就怕你哥过得舒坦,非得让他把心cao碎了不可,你说你生来是不是讨债的?谁都欠了你的么?”
潘云豹给骂得简直是百口莫辩,当中又有许多听得稀里糊涂之处,半晌也搞不清楚状态,嘴唇动着,却是一字也不知该怎么说。
第114章刺客
“姑娘!”陆真越听越不像话了,忍不住提高嗓门喝了一嗓子,“再怎么样,姑爷方有一句话没说错,他就是有千般不好,你现在又没养着他,凭什么这么骂他?”
张蜻蜓一哽,“好好好,就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我以后再也不管了!”
她一转身,气鼓鼓地回房了,周奶娘赶紧跟了去。
潘云豹看着有些不忍了,把陆真拉住,“陆嬷嬷,媳妇她这是怎么了?”
陆真摆了摆手,“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
豹子不肯撒手,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难受,“你就说一下嘛!”
陆真瞅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豹子很诚恳地点头。
陆真不想跟他多费唇舌,敷衍着他,“那等姑爷您把今天的功课做完,要是还想问,就来找我。顺便提醒您一句,今晚上您还是去书房歇着吧,别在姑娘跟前晃悠了,省得她闹心。”
她转身走了,剩下潘云豹一人在厅里抓耳挠腮,踌躇半晌,到底还是一人去了书房。想来想去,媳妇生气可能是因为自己今天没做功课所致,等他把功课做完了,媳妇应该就能消些气吧?
可刚坐下,就想起一事,悄悄唤来丫头,取出怀中一物,让人送进内室。
尔后豹子才老老实实点起灯,做起案头上大哥布置的功课。唉,考个武举为什么也非要学这么多的之乎者也?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呃,也不知道他送的礼物,媳妇儿会不会喜欢?真希望她会喜欢,他很用心挑过的哦,小豹子偷偷笑了,然后继续苦着脸埋首书本之中。
纵是回了卧室,可张蜻蜓哪里睡得着?心里跟火烧火燎似的,那份煎熬就甭提了。
周奶娘一直守到快三更才敢上前劝说:“姑娘,您还是睡一会儿吧,就是睡不着,去chuáng上躺着也好。这么冷的天,就这么gān坐着可怎么行?”
张蜻蜓本不yù去,可抬眼一瞧,却见灯光下周奶娘那张布满了浓浓担忧与疲惫的脸。到底于心不忍,自己要是不休息,她肯定也无法安睡,于是便起了身,“好,打水给我洗洗。”
周奶娘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彩霞和绿枝今儿都忙了一天,便让兰心过来伺候。在服侍张蜻蜓宽衣的时候,却是意外地滑出一封信来,差点掉进水盆里。
张蜻蜓赶紧一把抢了出来,暗地埋怨自己,差点把小大人jiāo待的事qíng忘了。可眼前这个兰心又是她信不过的,周奶娘也不识字,让谁来念呢?
算了,等明早吧。把信塞到枕头底下,她上chuáng躺下了。兰心觉得奇怪,姑娘怎么这么紧张却又不看的?
“你出去吧,我这儿不用人伺候了,把灯给我留下就行了。”张蜻蜓冷冷将她打发了出去,虽是躺在chuáng上,却仍是抱着暖炉,盯着帐顶发呆。
到底该怎么办?她翻来覆去仍在琢磨着。
没法子,张大姑娘就是这么个急脾气,这么大事解决不好,让她怎么睡呀?直到四更时分,才迷迷糊糊浅眠起来。
天jiāo五鼓,周奶娘心里不放心,一起来就过来瞧她,却见两条胳膊和大半个身子都放在被子外头,触手冰凉。她心疼地刚往被子里放去,张蜻蜓一下子惊醒过来,“去叫绿枝进来。”
“姑娘,您不多睡一会儿?”
张蜻蜓哪有这个心qíng?
掀开温凉的被子,自己拿衣裳穿上,“奶娘,我知道您关心我,可这个节骨眼上,您就让我先把事qíng办了吧。”
周奶娘也不好说什么了,绿枝很快进来,张蜻蜓从枕头下摸出信来,“赶紧念给我听。”
绿枝迅速拆了信,章泰寅除了报平安,只求三姐一件事,“三少爷请您给沈家舅爷报个信,他身边没有可以使唤的人,四小姐那儿更不方便。”
这是小事,张蜻蜓想了想,“沈家舅爷是军里的,你现就去大哥那儿说一声。再跟他说声对不起,我今儿实在没心qíng,就不过去练剑了。你去传了话,再让人把车套上,我吃了饭就回去。”
绿枝应了出去,兰心此时也听到动静自己起来了,见姑娘叫绿枝单独进去,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该着她当班也就算了,可这该着她当班,还让别人进来,这不当众给她没脸么?
带着三分怨气进来,一抬眼,就见梳妆台上压着一封信,瞧那样子,就是昨天晚上那封。为什么姑娘昨儿不看,非等今早才看?她也粗识几个字,瞟一眼,大概就看出个大致了。
“你愣着gān嘛?赶紧给我梳妆啊?”张蜻蜓不悦地催促着,才让兰心回过神来。
赶忙过来给她梳头施粉,忽地想起一事,从妆台拿起一盒胭脂,讨好地道:“姑娘,这是姑爷昨儿特意给您送来的您瞧,这可是京城著名的制香坊老益丰的,您闻闻这味道多好?”
张蜻蜓挺烦她的,“行了行了,你赶紧给我抹上就行了!”
啊啾,不料那脂粉凑得太近,闻得她一下打了喷嚏。这开了头,竟像止不住似的,一个接一个打了起来。
周奶娘收拾了chuáng铺过来,“姑娘,您这别是昨晚上受了凉吧?”
张蜻蜓好不容易才止住喷嚏,拿手帕擤擤鼻子,“没这么娇贵,都是这香粉闹的,快拿走!”
兰心很是可惜,“这么好的香粉……”
张蜻蜓正没好气,不假思索地挥手,“你要喜欢你就拿去吧。”
兰心当即喜笑颜开,“谢姑娘赏。”
欢欢喜喜收了胭脂,再给张蜻蜓用平常的脂粉梳妆起来,但张蜻蜓却似被那盒胭脂弄得有些有反应了,一直吸溜着鼻子不说,连声音也微有些嘶哑。
“我……我能进来吗?”外头也有个人吸溜着鼻子,探头探脑地问:“我想进来换套衣裳,去爹那儿。”
张蜻蜓白他一眼,“进来吧。”
潘云豹迅速闪身进来,嘿嘿赔笑着,“我昨儿的功课都做完了。”
呃?张蜻蜓听着倒有些稀奇,瞟过去一眼,“真的?”
“真的。”潘云豹怕她不信,还拉人作证,“我刚给陆嬷嬷瞧过了,你要不一会儿问她?媳妇,我知道你心qíng不好,呐个……”
“我信你了,你就别再给我添堵了。”张蜻蜓不需要同qíng,更不需要安慰,“你赶紧换了衣服去练功吧,别让公公久等。”
豹子挠挠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其实很想帮帮媳妇,可是该怎么帮呢?刚刚听陆真说起,他也觉得这事挺费劲的,他再不懂事,也不可能直接回去找丈母娘讨要媳妇的嫁妆吧?那成什么事了。
潘云豹心事重重地换了衣裳走了,汲取昨天的教训,他没再套那么多棉袄,就只穿了那件护身的软甲。白麒麟和徐吉荣两个早在外头候着了,一路无话。
可到了演武场,却见场中呼呼喝喝,竟已经有个蒙面人在跟潘茂广jiāo手。
潘云豹吓了一跳,这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天下大元帅的府邸单挑,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四周已经被潘茂广的亲兵戒严了,各执刀枪,张弓拉弦,不断追踪着场中的蒙面人。潘云龙比他早到一步,执枪肃立。可没有潘茂广的命令,谁都没有动一下。
瞬息之间,两人已经jiāo手数招,潘云豹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越张越大,这……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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