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瞧了董少泉和陆真一眼,“方才我已经把那意思跟这二位东家都说过了,不过他们说,还得回来问过您的意思。”
董少泉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少东家的意思是,想在我们全城的猪ròu铺子里,各占一个摊位,卖米面,他们自己的人收银称秤。姐,你看行么?”
张蜻蜓明白了,这是看他们这儿的人气旺,所以想来分一杯羹了。其实这倒也无可无不可,来买猪ròu的人说不定家里刚好就短了米,顺便称几斤回去也是常事。
只是这么容易就答应,未免也显得他们这铺子门槛太低了。张大姑娘还是有点小心眼的,故意皱眉想了想,找了个借口回绝,“可我们这打的是猪ròu铺子的名头,再卖米会不会不好?再说了,客人都认得是咱们张记的牌子,你那儿又分开再弄一摊,咱们这儿也不好管啊!”
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未料董少泉却是立即把话接了过去,“我也有这方面的担心。我们猪ròu铺子也才理顺,你们若是带人进来,若是作息时间,称斤打价与我们这里不同,老顾客难免就会抱怨。再一个我也不怕说句实话,请少东家别见怪。”
山岚忙道:“你尽管说!”
董少泉微微一笑,“我们这儿刚招了不少屠夫进来,现在若是让您单独支摊了,让他们怎么想?会不会有些人心思又浮动了,要跟着gān的?那我们可怎么弄?”
山岚想想,他的顾虑也确实有道理。不由苦笑,“那看来,还是我过于自负了。不过我这也不是想要胁你们,你们的生意确实做得好,招人眼红的可不少。我这会子跟我爹提了这个点子,才算是帮你们把一年的租约敲定了。可等着下一年,估计谈租金的也未必是我了。到时若是家中有些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这个张蜻蜓听着不悦,总是你们山家的人,红脸白脸的轮番来,是什么意思?
但董少泉却很能理解,答应山岚再考虑考虑之后,回头劝张蜻蜓,“这水涨船高本就是生意场上的常事,山少东家还算是讲信义,没有qiángbī着咱们搬家。要不然,他们家若是宁肯照着条款赔双倍租金来,咱们不一样说搬就得搬?那损失得多大?”
“那就由着他们捏着鼻子走么?”张蜻蜓拉长着脸,很不高兴,“这块地一天在他们手上,他们就非得拿捏着咱们不可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再开一家?”
董少泉当即摇头,“这东城是生意最好的地方,也是咱们四家铺子最大的一家。虽说这四周地方颇大,但左近又没有这么合适的位置了。况且咱们刚刚做出点子起色,最忌挪动,这可是断财运的事qíng,万万使不得。”
“那怎么办?”张蜻蜓两手一摊,没好气地道:“打开门放他们进来?”
陆真摇头嗔了她一眼,“你呀,这个xing子真得改改,怎么总是这么沉不住气?少泉,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说出来,咱们一起参详参详?”
董少泉还当真有了个初步的主意,“其实我倒觉得吧,这个山岚给咱们提了个醒。你们想啊,咱们现在的猪ròu铺子做起来,那能不能再卖些牛ròu、羊ròu、狗ròu呢?若是这些ròu都能卖了,那能不能再卖米卖菜?若是这些东西都能卖了,乡亲们到了咱们这儿,一天的jī鸭鱼ròu,全都能买到了,那他们该多方便?”
这个主意很大胆,也很新鲜啊。
陆真沉吟一时才道:“其实我年前倒是想过卖牛羊ròu的心思,不过那些都没有猪ròu要得量大,但过年的量也不少了。只是当时看着咱们连猪ròu都卖不过来,实在是腾不出手,故此也没多提。只是有一点,少泉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这铺子生意好,其中大半的原因就是因为量大,所以价钱压得低,乡亲们才爱来。若是要做其他的,也不能失了咱们这个特色才行。”
张蜻蜓歪着脑袋顺口接道:“那就让其他想做的人,全都服咱们的管呗,统一收银,到时结账,这不就成了?”
她这话音刚落地,却见陆真和董少泉齐唰唰四只眼睛全瞪着她,张大姑娘给看得紧张起来,“嗳,我就算说错了,你们也别这样看着我啊?”
“不!”董少泉惊喜的眼睛灼灼发亮,“姐你说得很好,不过我还得好好想想,仔细想想,这铺子里太嘈杂,我先回去了,咱们明儿再来商议。”
他一面说,一面跑了。
“我也得好生琢磨琢磨。”陆真也蹙着眉离开了。
张大姑娘张大着嘴巴,左右瞧瞧,得这倒好,剩她一个笨人,就不费这个脑筋了。
守到铺子关门,张蜻蜓也回去了。周奶娘跟她说起,章泰安打发人来,要上门学武的事qíng。
张蜻蜓一甩袖子,说得好听,那小胖子就惦记着让她带着去吃喝玩乐的,“你打发人去回个话,就说我没空。这马上铺子就要开张了,正忙活着呢!”
“那样……不好吧?对了,老爷还送来一封信呢!”周奶娘小心地寻了出来递上。
她爹又有啥事?张蜻蜓眼珠子往左右丫头面上一转,并不拆封,却是拿着去找小豹子了。
潘云豹可是真用功,老老实实在家练武看书,只是有些书上不大懂的地方,本想去请教卢月荷,又怕她cao心,不知问谁好。
张蜻蜓一听,拿书拍了他脑门一记,“你傻的呀?白放着个小舅舅不知道利用,去找他不就行了?”
小豹子顿时垮了脸,支支吾吾不敢去,“我怕小舅舅骂,这么简单也不懂。你不知道,他骂人可厉害呢,骂得你都听不懂。”
张蜻蜓哈哈大笑,“那你还怕个啥?就当听天书好了。这样吧,你吃了晚饭就过去,学完了再回来。快帮我先把这封信瞧了,我还得去瞧瞧大嫂。”
她拆了信,自己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蹦,遇到没学过的,再让潘云豹讲给她听,一封信,读了一盏茶的工夫,总算搞清楚是什么意思了。
潘云豹叹了口气,“咱们连累得岳父也替咱们cao心,实在是太不孝了!”
不对呀,张蜻蜓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我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大哥回来了?你没说吧?”
小豹子头摇得跟拨làng鼓似的,“我从昨儿起,一日都没出门,不信你问周奶娘。”
张大姑娘打个响指,很肯定地说:“咱们身边,有内jian。”
小豹子吓了一跳,“那他想gān嘛?”
张蜻蜓嘿嘿冷哼,“你且别管了,好生念你的书。我去找个人替你到谢府传个讯,回头你就过去。这个jian细,嘿嘿,留着我来抓。”
小豹子就见媳妇摩拳擦掌地出去了,心里痒痒的,这么好玩儿的事,怎么不带上他呢?还要他去小舅舅那儿上课,呜呜呜,他一点儿都不想去。
张蜻蜓转身要出门了,可突然又想起一事,“嗳,那姓祝的丫头,又是谁招惹来的?”
呃……小豹子不敢答,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是谁捣的鬼,答了就是出卖兄弟啊。
“你说不说?”张大姑娘yīn森森上前,一脚踏上凳子上,作恶霸状咬牙切齿,“莫非是你故意让她去寒碜我的?”
不敢比起出卖兄弟和得罪媳妇,小豹子决定还是出卖兄弟。人不常说,兄弟如衣服,媳妇如手足,孰重孰轻,小豹子记xing很好,分得也很清。
忐忑不安地瞅着她,弱弱地替那个狗头军师求qíng,“我去岳父家gān的那些事,也是他帮忙出的主意……呃,你就看在他一片好心,也出了不少力的份上,既往不咎了好不好?”
“不好!”张蜻蜓呲着白森森的小牙,“那他不能换个法子么?有这么损人的么?你告诉他,让他赔我一匹好马,要比姓祝的丫头还要好的,否则,你就让他等着吧。”
张大姑娘好不容易得个冤大头,不宰不白宰。
可怜的狗头军师给人出了力,还得掏钱去买马,蒋孝才忿忿不平,“你说我冤不冤的?早知道,让他们两口子闹去。”
不过想想张大姑娘的杀猪刀,还是乖乖掏了体已准备去买马。不过不知怎的,给妹妹蒋明淑那对小耳朵听见了,顿时咚咚咚地迈着两只小短腿跑过来,拉着他的衣摆左右摇晃,奶声奶气地问:“哥哥你要买马呀?是给明淑的么?”
呃……蒋孝才看着妹子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拒绝。在钱袋子还没同意的时候,一张嘴就不争气地说了出来,“是呀,哥哥去给小明淑买一匹小马回来好不好?小明淑喜不喜欢?”
“喜欢,哥哥最好啦!”蒋明淑噘起粉嘟嘟的小嘴,吧嗒在他脸上狠亲一口,还要用小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用力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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