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_桂仁【完结+番外】(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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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泰宁听着这话有些不像样,不觉摇了摇头。不过三妹毕竟是个女人家,不懂朝政之事也属正常,只是妹夫的态度,就不可如此简单莽撞了,他能明白章致知让他过来跑一趟的苦心么?

  潘云豹明白,解释给媳妇听,“你先别恼,这跟好不好没关系。有仗打的时候,皇上想起让爹和大哥去,这是我们身为武将的分内之责。而爹爹这些年确实立下赫赫战功,遭人忌恨也是正常的。大哥特意跑过来,是想告诉我们,这些时日要安分守己,不要给人抓到攻击爹的把柄,尤其是我,现在还在军营里。要是给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那就捅娄子了。”

  章泰宁赞赏地点头,“正是如此。爹的意思是说,不管现在朝堂之上怎么动,哪怕是皇上下旨把潘大帅召回来,但有一条是变不了的,就是潘大帅手中的兵力。只要妹夫你爹手上握着实权,就是皇上也轻易奈何不了他。更何况皇上也未必就对潘帅有了疑心,不过若是朝臣们的舆论压力太大,恐怕皇上也只能做出些削减潘府声势之事。越在当今这个节骨眼上,妹夫你们越要沉住气,谨言慎行,凡事不要冒尖,也不要落后,保持中庸就好。万万不可被有心之人利用,枉自受罚。”

  潘云豹一听可真后悔,早知如此,他前几日逞什么能?gān脆放水让祝心远赢了得了,现在盛名之下,多少麻烦事?

  章泰宁说完正经事,又问了几句家常,知道他们小夫妻团聚不易,稍坐一会儿,就告辞了。

  留下张蜻蜓和潘云豹也没有了喝酒的心qíng,匆匆把饭吃过,潘云豹去洗澡收拾,张蜻蜓坐在那儿直犯愁,这怎么打了胜仗也这么麻烦的?

  当官真不是好差事,怪不得戏台上,清官都活不长,当然贪官也活不长,反而是些中不溜,不功不过,不好不坏的官员过得最舒坦。

  可是朝政之事,她也不懂,要怎么帮帮他们呢?张大姑娘左思右想,没什么好主意。

  等潘云豹洗浴出来,就见媳妇苦着一张小脸,在房里唉声叹气。周奶娘早识相地把丫鬟婆子全赶出去了,留点空间给小夫妻独处。

  当然,在她看来,虽然姑爷还没中举,但就冲现在这个懂事劲儿,圆房也不是不行的。若是姑娘能早些有个孩子,于她自己来说,在这家中的地位可就更稳当了。

  只是周奶娘的如意算盘打得未免有些过于美好,人家小两口坐一块儿,可没心思卿卿我我,有正经事要说呢。

  “你看,我铺子里的生意是不是要先停了?”张蜻蜓的担心并不是空xué来风,从前,吴德来敲诈之事,虽然已经被潘云龙摆平了,但并不表示不会有下一次。

  而且自从上回在桃花林,两家算是彻底的结了怨,现在公公立了大功,反而出现了种种不利,这个吴德,极有可能伺机挑拨,制造事端。

  潘云豹听媳妇说起这些事,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我就说,那常衡好端端地gān嘛跟我过不去,原来这里头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什么常衡?张蜻蜓当即追问,听他解释之后,心中的火气是蹭蹭蹭往上直蹿。

  “这也太不要脸了,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来,这么弄算怎么回事?”

  潘云豹安抚她道:“你也别气,上回是咱们没有防备,所以才着了他的道,可是二回,我们不会再这么蠢了。”

  小豹子的脸上现出一抹与平常不相符的刚毅与谋算之色,“哼,他吴德是皇亲国戚,可我们也不是平白给人欺负的这个仇,迟早要报。只要他还在军营里,还在京城里,我们未必就等不到时机。不过媳妇,这些事你以后不要管了,jiāo给我们去做。那个吴德下流卑鄙,不知有什么龌龊手段,他要是真的来找事,你还是让着他些。万一不行,该低头时就低头,舅舅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不要跟他争一时之气,让自己吃亏。”

  张蜻蜓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体贴的话来,心里只觉有一种被人呵护的温暖,很是窝心。

  “那你们也要小心,这回来个姓常的,二回可不知又出来个什么人。唉,小郎家那天又没人在,全是给我们连累了!”

  “你也不用自责,其实这事吧,我觉得对他来说,兴许是个好事。”潘云豹在媳妇面前,实话实说:“他要是因此能真正上进,学点本事,倒是他自己的福气了。”

  张蜻蜓真是越来越对他刮目相看了,“你快跟我说说,你在军营里究竟gān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我都快不认得了。”

  唔……这话说得小豹子有些不好意思了,粗粗提了几句在军营里的生活,倒是赞起一人,“我们那个教官,真是不错的,是他教了我们好些道理……”

  张蜻蜓很有兴趣地追问下去,潘云豹一五一十地就把军营里发生的大事小qíng告诉她了。在听说在最近刚刚进行的军中比试他还拿了个名次时,潘二少奶奶觉得甚是与有荣焉,兴高采烈地举起粉拳捶他一记,“不错嘛,还打败军营无敌手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豹子很是谦逊,“只是运气,要是真正单打独斗起来,我未必是祝心远的对手,就连老大,我也不一定打得过。”

  “你也别太谦虚了!”张蜻蜓给他鼓劲,“我就觉得你很厉害,要不然,那祝家拳的弱点怎么老大没找到,反给你找到了呢?这就是本事做人是要谦虚,但也不要太过谦虚,该相信自己的时候,可一定要相信自己。”

  小豹子给媳妇夸得心花怒放,觉得心头舒畅了许多,两人越谈越贴心,他不由得把自己内心压抑的苦恼也说了出来。

  虽然他说得没什么条理,但张蜻蜓听了,却是很快明白了,当即坏笑连连,偏着头问他,“你是不是觉得,从前做个纨绔做惯了,背着骂名不觉得,现在给人这么赞赏,有些不好意思?”

  呀,小豹子只觉心中豁然开朗,好像……还真有点这么个意思。

  张蜻蜓虽然俗一点,但很能理解他的心qíng。就像她自己,原本就是个杀猪女,现在偏生要来做什么千金大小姐,侯门少奶奶,她也适应了好久,所以已经总结出一套qiáng有力的“内功心法”,现在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小豹子。

  “你呀,也不要觉得太过负担。别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你做的事qíng,只要对得起你自己的天地良心就好了。”

  张大姑娘毫无形象地坐在chuáng边,晃dàng着两条腿,不负责任地教导小豹子,“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就很不好?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儿,可是我自己觉得舒坦呀,现在又没个旁人,我gān嘛还要一本正经地装下去?”

  潘云豹有点能体会她的意思了,“你是说,让我在人前装装样子,人后就由着自己xing子来?”

  “也不全是。”张蜻蜓努力准确的组织语言,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其实要做个好人,也挺累的。所以呢,我们只要在适当的时候,适合的言行就行了。像是在什么大的规矩礼数上头,那咱不能出错,这要出错,是要招人骂的。可是我们也没必要,凡事都守着规矩。我记得前两天,嫂子还教我一句话呢,叫啥尽信书不如无书。连书上的东西都不可全信,何况我们?”

  所以她觉得,“今后你在大体上,还是要做个好人。像什么偷跑出来吃牛杂汤的事qíng是再不能gān了,可要是饿得活不下去了,去偷吃一碗牛杂汤这就不是错事了,你……明白没有?”

  潘云豹有些明白了,“就像大哥?表面上看起来,他是个好人,可是他不一样跟那个虞珠勾勾搭搭?”

  啊?张大姑娘惊悚了。小豹子自悔失言,忙不迭地捂了嘴,“这话你千万别跟大嫂说!”

  张蜻蜓知道轻重,况且,卢月荷原本就是个极为通透之人,她自己都能放下心结去助虞珠从良赎身,自然也是看破了这些道理的。

  只是有一句话张大姑娘必须严肃地告诫小豹子,“我不管你怎么做,总之,你要是敢出去给我拈花惹糙,我就把你剁了喂猪。”

  小豹子只觉背上瞬间寒毛倒竖,摆手不敢,却是心中还有个结,一并说给媳妇听,“爹和大哥在军中都这么厉害,我现在只怕自己做不好,丢了他们的脸。”

  傻瓜,张蜻蜓大咧咧地拍拍他肩,“你呀,也不要胡思乱想了。爹和大哥都是很厉害,但谁规定了你一定要向他们看齐的?你只要尽到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就好了,管别人怎么看?咱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饭,横竖这饭是吃在我们自己的肚里,自己填饱了就成。明明只能吃三碗饭的,要是人家非说你能吃五碗,难道你就傻乎乎地去撑死?你值不值啊?”

  潘云豹听得连连点头,深觉媳妇讲得有理,“对啊,就是这个道理,我怎么早没想明白?还是媳妇你聪明,跟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心里痛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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