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蜻蜓挑一挑眉,“行啊,把周奶娘和兰心,还有这些东西全都带上,婆婆她老人家吃过的盐可比我吃过的饭都多,有她替我审审,说不定比我自己查都qiáng。对了,问你们件事。”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一众下人,“方才,婆婆派人,在咱们院子里今晚给我炖的汤里查出来有人放了堕胎药。榴喜,青嫂,你们两个是负责厨房的,这事儿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都脱不了gān系。一起跟过去回话吧?还有今儿炖汤的时候,到底有多少人进出过厨房,也全都站出来,一起过去听候婆婆发落。”
这一下,大半个院子里的人都脱不了嫌疑,全都跟着张蜻蜓浩浩dàngdàng来到蓝院。
也不知小谢夫人派出去请的到底是哪路大夫,居然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小谢夫人已经骂了半天了,可是卢月荷身边偏偏无人伺候。她自己的那些丫鬟婆子也被看管了起来,chuáng边只有两个小谢夫人的丫鬟守着,卢月荷不知是不是疼得背过气去了,反正她不招呼,那两个丫鬟就是眼观鼻,鼻观心地装聋作哑。
而外头,问雪等人已经哭哑了嗓子,跪在地上磕了无数的头,连额头上都渗出了血,也不能打动小谢夫人分毫,放她们出去。
张蜻蜓进来时,就瞧见这样一副qíng像,不由暗自攥紧了手心,拿指甲狠狠掐着,才压抑住要bào怒的冲动,带了人进来。
不用她多说,管事娘子自然会把话分说明白。
小谢夫人听完回禀,当即厉声看向周奶娘,“这药明明是从她chuáng铺里搜出来的,除了她,还会有谁?”
“真不是我,我是买了药,可我原先是打算用来药那个娇蕊的孩子的,可没想要害别人!”周奶娘哭得委屈之极,哽咽难言。
张蜻蜓到了小谢夫人面前,这才出言给奶娘分辩,“周奶娘虽然有药,但也许是旁人指使的呢?别的不说,她今儿一天都跟着我在外头跑,哪里又来的这个时间投药?”
此言一出,周奶娘松了老大一口气,总算还是姑娘有良心,给她洗清了冤屈。
“要依我说,倒是这个丫头最有嫌疑。”张蜻蜓转到兰心面前,“她平白无故多了不少银子,安知不是有人指使她下药害人?”
兰心到了小谢夫人面前,似乎胆气壮了一些,也不分辩,只是觑着小谢夫人的眼色行事。
却见小谢夫人并不慌乱,自有道理。
第187章反击
见张蜻蜓把矛头指向了兰心,小谢夫人却并未惊慌,反而冷哼一声,“云豹媳妇,你说的很有道理。这兰心不过一个小小丫头,却平白无故的多了许多东西,想来背后一定是有人收买,至于收买了做什么呢?”
她略顿了一顿,故意卖个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周奶娘是你的奶娘,兰心是你的陪嫁丫头。她们二人一个有药,却没有下药的时间,一个有来历不明的钱财,却没有药。若是将她们两个凑在一起,该gān出什么事呢?云豹媳妇,你是她们的主子,掌握着她们的生死,却在你的麾下出了这样的事,你又该怎么说?”
张蜻蜓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小谢夫人太恶毒了,居然这么样地来诬陷自己。
“婆婆,您说这话我可就不懂了,照您的意思,那就是我指使她们两个串通起来gān的么?可我为什么要害大嫂?若是我做的,我帮着遮掩还来不及,又为什么要把她们两个主动揪到您面前呢?”
小谢夫人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那笑容在烛光下掩映下,有种说不出的寒凉,“你为什么?这个问题问得真好。云豹媳妇,我该是赞你太聪明呢,还是赞你太过狠毒?”
她蓦地变脸,咄咄bī人,“你为什么要害云龙媳妇,这还不明摆着么?云豹和云龙云祺都是嫡子,谁若是先生下孩子,就是咱们这一房的长孙,日后承袭家业,都少不得要格外看重一些。而云龙媳妇现在抢了先,你妒忌了,所以要下药。”
“你胡说!”张蜻蜓气得脸通红,“大哥和相公是亲兄弟,他们两口子对我和相公又这么好,我就是害别人,也断然不会害他们啊!”
“那可不一定人心不足蛇吞像,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小谢夫人捧起了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悠悠地接着道:“至于你主动把周奶娘和兰心揪出来,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了。你没料到我会突然派人去查你的屋子,更没想到会在周奶娘那儿找出证据。若是只将周奶娘一人抓来,那很简单,所有的罪责就得她来领了。而她是你的奶娘,跟你最亲,你舍不得她,索xing就主动叫嚷,让人把兰心也揪出来,这样两个人都有嫌疑,又似乎都可以开罪,而因为是你自己主动把人jiāo出来的,表面上看,是你大公无私,并不护短,首先就把你自己的嫌疑洗清了。云豹媳妇,你说是也不是?”
“你……”张蜻蜓怄得浑身直哆嗦,话也说不清楚了。见过会颠倒是非的,没见过这么能颠倒是非的,这么一大盆子脏水泼下来,这岂不是要置她于死地?
周奶娘起初是为自己被诬蔑而伤心,可见小谢夫人如此地诬蔑她最心疼的三姑娘,她吓得脸都huáng了,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夫人,真的不是姑娘,那药是我自己买的,不关姑娘的事。况且,我那包药也没动过啊!”
小谢夫人冷笑连连,一口就咬死了张蜻蜓,“她是你的主子,你护着她也是理所当然,我不怪你。至于这包药没动过,可难保你没有其他的。”
周奶娘悔得肠子都快青了,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糊涂,上回偷偷买了药,娇蕊的事qíng解决了,就应该立即扔掉的,gān嘛藏在那儿,一直忘了收拾,现在可真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
小谢夫人换了一副面孔,温和地盘问起兰心,“兰心,我素日看你,倒是一个伶俐丫头,年纪又小,心地倒还不错。现在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说,你的银钱究竟是从哪儿来的?跟周奶娘,或是说二少奶奶有没有关系?你不要怕,只要你肯说实话,别看你的卖身契在二少奶奶手里,我也一定能保你平安,还要重重的奖赏于你!”
张蜻蜓冷眼觑着这丫头,就见她听完小谢夫人的话后,顿时面有喜色,当场指认,“回禀夫人,这药确实是周奶娘给我的。她一早偷偷给我,让我下在汤里,说是事成之后,姑娘还有重赏,我从前的这些东西,也是周奶娘给的。”
“你胡说!”周奶娘瞪得两只眼睛都快流血了,“兰心,咱们是一个府里出来的,我自问这些年没对你怎么着吧?你可不能这么陷害我,陷害姑娘!”
“掌嘴!”小谢夫人啪地一拍桌子,指使旁边婆子上去赏了周奶娘一耳光,“如此的没有规矩,这就该打。”
张蜻蜓攥着两只拳头,气得恨不能一拳就冲小谢夫人虚伪的脸上揍去可是她不能,今儿才刚在郎府里受了郎老夫人一通训,遇事不可冲动,不可冲动。
所以张蜻蜓只是冲上前,把那个打了周奶娘的婆子拉开,啪啪打了她两耳光。一个是报仇,一个是利息。
“婆婆。”转过身来,张蜻蜓qiáng压下火气,怒视着小谢夫人,“今儿之事我倒是不明白了,到底是嫂子的身子要紧,还是抓我这个真凶更要紧。咱们折腾了这有半个时辰了吧?怎么婆婆派去请的大夫还不见?这是全城的大夫都死光了,还是婆婆故意阻拦的结果?”
“你放肆。”小谢夫人恼羞成怒,她也没想到张蜻蜓在如此的逆境竟然还能够保持一份清醒,进行反击,当即转移话题,“如果没有你下药在先,今儿至于酿成如此惨剧么?哼,做出如此卑劣行径,残害潘家的血脉香烟,还敢如此嚣张,就算老爷不在家,有我这个婆婆作主,这个潘府也绝容不下你!”
“是么?”张蜻蜓轻声嗤笑,“大夫还没来,婆婆说这个话未免也太早了些,不如等大夫来了,咱们看了结果,您再追查我这个元凶不迟。”
小谢夫人心中一紧,张蜻蜓这是何意?
可是不对啊,分明就从她厨房里端来了药汤,瞧这火候,一定是炖了大半日的,而且卢月荷是确确实实喝了这汤的,怎么可能不出事?
正在此时,翘首以待多时的大夫终于匆匆赶到了。
请大夫回来的婆子有些搞不清状况,只冲小谢夫人微使了眼色,示意她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故意拖延了多时才把人请来。
既然大夫来了,小谢夫人只得暂且把家事放在一旁,假装关心地引着大夫进内室给卢月荷把脉。
张蜻蜓亲跟过去放下帐帘,给卢月荷搭上手帕才让大夫诊治。
时候不长,大夫微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开几副方子,少夫人若是难受的时候,就吃一剂。若是不愿吃药,记得多吃些新鲜瓜果,喝些蜂蜜水儿,适当加以走动,也能改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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