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押运一批粮糙送往指定地方了,jiāo其他军队接手后,又回来押送第二批。上回去押粮的士兵当中,有一些水土不服在路上生了病,现在回来人不够用,故此才有此一问。
郎世明当然愿意去,可又怕家里人阻挠,想先斩后奏,可是他们家qíng况特殊,恐怕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正在烦恼,李思靖听说消息,倒是抢先一步报了名,“不过是押运粮糙,想来我姨娘也没什么话好说。再说,胡家小姐不是要去边关么?若是能搭个伴,一起上路,对他们也能有个照应。”
郎世明听着这话,再不迟疑,决定也先把名报上了。正打算跟营里告个假回去支会一声,却见自家派了人马来接他,说有急事召他回去。
李思靖顺便拜托他回去也替自己传个信儿,郎世明心下纳闷,跟着来人回到家中,却见祖母和母亲正在焦急地等待,“你爷爷和爹爹都给皇上召进宫去了,还打发人把你叫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大姐那边出事了,真是急死人了!”
郎世明猛地想起,自己大姐嫁的宁王世子,封地就在西南,那处虽然和现在的战火还隔着一段距离,却不算太远。皇上此时召见爷爷和爹,会不会要请宁王襄助?
你还真别说,郎世明这些时跟兄弟们一起读的书没白念,还真给他蒙对了。
宁王封地,虽然地处西南,山多路险,瘴气弥漫,种不了jīng细米粮,但那儿有一点好,因为山路多,当地老百姓养马就多,藤麻青稞番薯这些粗粮作物也多。这些东西平时看起来不太起眼,但是在战时,就很需要了。
战争打了已经半年,说实在的,国库消耗也很大。尤其是粮糙马匹,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之感了。南康国确实是富庶,尤其是姑苏一带,更是鱼米之乡,但现在夏粮还没未到收获季节,皇上总不能让老百姓提前收割吧?所以想来想去,只好从旁边调一调了。
这宁王xing子和顺,与皇上关系一直不错,他的封地离得也近,故此皇上想来想去,就打算先从他的地方调些东西来。
而这个差使,当仁不让地就落到郎家头上了。正好郎世明又在军中效力,皇上就想派他带队去传这道圣旨。当然,他也知道郎家舍不得让这个宝贝孙子上战场,可是现在不让你打仗,就让你跑一趟总该可以吧?总是南康的臣民,为国效这么点子力,你们总不好推辞吧?
这个郎家还真没办法拒绝,于是接了旨回来,就跟孙子商议着打点他上路的事qíng了。正好,郎世明便把自己报名押运粮糙的事qíng也说了,照这样的话,他两头都能兼顾上了。先去送完了粮糙,再去大姐夫家里报个信,顺道把胡惜容给捎上,然后私下里溜到边关,去瞧瞧兄弟们,这不一举四得?
当然,这最后一条是一定不能告诉家里人的,他只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替皇上办好差,也给郎家立点功劳。
这个郎府再不能拦着他了,商议一番过后,除了嘱咐他坚决不许他去边关重地,就把董少泉和胡惜容给请了来,与他们暗中商议送他们去边关之事。
董少泉一听喜出望外,又跟他们jiāo了个底,透露了张蜻蜓定的计谋,郎家人一听,也觉得此计甚好。
郎老夫人还特别提到,“既然是以做法事为由,那我们就帮你们准备一二,也不算过分了。路上一些事qíng,我们来帮你们准备准备,到时纵是他家叔婶要说什么,也不容易了。”
董少泉再次拜谢,开始加紧准备。只这一切,都瞒着胡家叔婶,悄悄张罗。
而那边,张蜻蜓便请萧老太太出面,派人跟白云庵的住持静虚师太递了个话,挑了个huáng道吉日,约定好了上门清修的时间。
既已决定走了,她这日便把绿枝、彩霞叫到面前,把自己的打算一说,然后把账本jiāo了出来,“我走之后,这账本就由你们两个共同保管,有些什么事,就由你们商量着办了。若是有决定不了的,就去请教萧老夫人。你们两个都是我最信任的丫头,所以我才把这身家当托付给你们。我的为人,你们是晓得的,可别轻易辜负我的心。”
俩丫头一听,全都傻了眼,“姑娘,您要去边关?”
张蜻蜓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若是想劝我别去之类的话,就不必说了。你们帮我把家看好,就是待我的一片心了。”
二人怔了半晌,绿枝上前问道:“那姑娘您带谁去呢?”
这个张蜻蜓考虑过了,“带周奶娘和安西、阿黎,追风、追雷。”毕竟出门在外,多带几个小厮要靠得住些。至于丫头们,身子娇弱,恐怕经不起那么些风chuī日晒,张蜻蜓一个不带。
“我也去。”绿枝含泪跪下了,“姑娘,奴婢打小就跟在您身边服侍,现在您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怎么能不带着奴婢?您放心,奴婢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不让您分心,只求您一定带上奴婢。”
“不,你留下,我去。”彩霞也跪下了,她虽没有落泪,却也是目光诚挚的,“姑娘,您出门在外,只有周奶娘一个,她年纪也大了,恐怕照应不来。绿枝对铺子里的生意更熟些,留她下来管事,奴婢跟着您去。”
“我去。”
“绿枝,你就别跟我争了,还是我去。”
……
张蜻蜓还没发话,她们两个先争作一团了,啪地把桌子一拍,“都别争了,你们都留下,我一个不带。”
“您要是不带奴婢去,奴婢就跪在这里不起来。”绿枝是铁了心地要跟去,还跟张蜻蜓分析道理,“家里的事qíng虽多,内里有大少奶奶照应着,咱们屋里,萧老夫人也是极jīng明的。至于彩霞,她有心机又有手段,再加上榴喜、琴姐,也都是忠心耿耿的,有她们在,咱们家里就断不至于出了岔子。铺子里面,更有陆姨掌管,肯定出不了错。奴婢留下,只是替姑娘分忧,却并没有什么非留不可的理由。姑娘,您就让奴婢跟着您去吧,否则奴婢人在这里,心也不在,成天挂念着您,什么事也做不好,那留之又有何益?”
这一下,反倒把张蜻蜓给将住了。绿枝这丫头平素看起来忠厚老实,可没想到倔起来,竟是如此地要命。
不过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带上她,是不无不可,只是张蜻蜓实在担心,“绿枝,这要是出了门,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生死难料,各安天命了,你还要去么?”
“要去。”绿枝的眼圈都红了,她就是知道这个缘故,所以才非去不可,“奴婢无父无母,打小就跟在姑娘身边。蒙您不弃,教我读书识字、绣花管事,奴婢但凡有的一切,全是您给的,就算是把命还给您,也是应当的。姑娘,您就带我去吧,就算您不带我去,你前脚出了门,我后脚也会跟了去,这又何苦呢?”
得张蜻蜓无法了,“那你就跟着吧,不过彩霞,你可不许再闹了,要是连你也去,那咱屋里才是打饥荒了!”
彩霞知道她们主仆qíng深,自己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温顺地应下,一一记妥张蜻蜓jiāo待之事。她也怕自己一人独大,为了避嫌,主动提及,“是否请大少奶奶身边的问雪来帮着奴婢一起掌事?”
张蜻蜓却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把事qíngjiāo给你,就不疑你。只要你好好gān,纵然日后有人说三道四的,我也必不会信。”
这样的信任让彩霞很受感动,“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替您管好事qíng,要是出了纰漏,等您回来,奴婢该领什么责罚,尽管由您。”
这话张蜻蜓爱听,彩霞这丫头虽然面冷,但是非还是能分明的。况且,她现在把那给人做小为妾的念头也放下了,持身更加端正。再说,她说是把屋里的事qíngjiāo给她,但正如绿枝方才所言,上上下下都有人看着,也不怕她行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这边刚刚议定,那边却有章府的人来请她回府一叙了。
张蜻蜓猜想着,多半是林夫人打听到禇家消息,叫她回去了。收拾了衣裳,准备了几样礼物,忙忙地往家里赶。
进了门,却见爹和大哥都在,正拉长着脸看着她,张蜻蜓心头一紧,顿时腿都开始发软,声音也变调了,“爹……这,这是边关出事了?”
瞧她自己把自己吓得这样儿,章致知就有天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瞪了她一眼,“边关没事是你有事吧?”
呼张蜻蜓终于喘过气来,只要边关没事就好。可是……不对,她有事?惴惴不安地问:“我有什么事?”
章致知懒得说话,章泰宁问起妹子,“你要上边关去?”
啊呃?张蜻蜓惊悚了,这消息怎么这么快就传回家里了?看她一脸做贼心虚的表qíng,章致知更加生气了,“这么大的事qíng,你不早早地回家来商量,还让爹从外头听到,等到走的时候,是不是也不打算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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