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_桂仁【完结+番外】(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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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连潘云豹也再不敢大意,将大狗皮帽子重又戴上,遮住大半张脸,按照自己分派的任务,先行出去站岗巡视了。

  刑部派出来提人的依旧是周叔原,反正今儿的事他已经管了一半了,索xing不如管到底,依旧派他来拿张蜻蜓口中所说的“证人”。

  只是周叔原过来的时候,还是给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证人?

  在见到官差到来之后,有一位看起来家境颇好,公子哥模样的证人还主动站出来说话了,“各位兄台,今日我们此去,少不得是一番血斗。但为了不负我们十年寒窗苦读,还天下学子们一个公道,便是杀身成仁,又有何惧哉?”

  他说着,将衣袖内里撕下一块白布条,绑在额上,“若是在下去了,还望诸位兄台帮我收尸,并将在下今日之事,传喻天下,好让在下在九泉之下亦可瞑目。”

  这家伙说完,从身后提起一块用蓝布包着大匾,猛地揭开,就见上面仿造贡院的匾额刻成,只是这块匾上刻着的那“贡院”二字,竟是拿huáng金打成,又用白银在上面给遮改成了“卖完”二字。

  就见他将这牌匾背在身后,冲着潘家一众小厮道:“今日若是侥幸不死,得还公道,必将谢过府上二位少夫人肯主持公道的大恩大德,吾去也。”

  就见此人昂首阔步,放声大笑着领头往外走去。

  此qíng此景,顿时把一众学子们的书生意气尽皆勾引出来,想着科举不平,几乎就是毁了他们的毕生梦想,顿时热血沸腾,哪管许多,纷纷撕下白色衣里,绑在额头之上,追随着那人的步伐,肃然而去。

  京城震惊。

  连百姓们都知道今日肯定要出大事,就见几百名读书人头绑白布,神qíng激愤的高举着一块被huáng金白银扭曲的贡院牌匾,浩浩dàngdàng穿越了大半个京城,往刑部衙门而去。

  而沿途,有些知道内qíng的学子们看着这样的场景,不断选择了加入。在队伍的两侧,是写有潘姓衣饰的家丁们在沿途护卫,虽然他们人数不多,却让人极是敬畏。而在围观的百姓之中,还有更多形形色色的人在暗中护卫着这支特殊的队伍,并把消息传到京城的各个角落。

  知道为什么吗?今年的科举,有人买卖考题,为首之人知道是谁不?就是国舅爷吴德。那小子可坏透了,京城里谁没听说过五爷的大名?

  这些学子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这么给耽误了,大伙儿苦于无法申辩,只得向潘大帅府上求助。

  潘大帅不是在边关么?是啊。但他家的二位少夫人愿意替这些学子们主持公道,现就在刑部衙门打官司呢。

  那没说的,一定是去看看国舅对上大元帅,谁会赢呢?

  周叔原越往刑部门前走,就看见越来越多的百姓,黑压压的一大片,沉默而又愤慨,尊敬而又担忧地注视着这支特殊的队伍。

  他只觉脑门上的汗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但已经不是在害怕自己会出什么事了,他是担心再这么下去,天是不是都要塌了?

  天会不会塌暂时还不知道,但天子已经震怒了,把负责今年科举的三殿下李念和沂王李禛急召入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儿臣惶恐。”此时再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等于火上浇油,但李念也不知道,潘家竟然敢把事qíng闹得这么大。

  “儿臣初次主持科举,唯恐出了差池,还特意召来皇叔相助。但期间诸多具体事宜,却是全赖几位考官大人布置。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儿臣首先就难辞其咎,还请父皇允许儿臣前去,亲自审问个明白。父皇那时再要做何惩罚,儿臣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殿下说得极是!”沂王李禛可也吃了一惊,听出李念的维护之间,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臣弟久居外地,难得来一次京师,既蒙皇兄委以重任,敢不尽心?此事慢说三殿下不会做出此等有rǔ斯文之事,就是臣弟也可以对着祖宗牌位立誓,绝没有半点循私之处,违者必遭天遣。只是下面的官员会否私相授受,就难以保证了。不过臣弟督查不严,就理当重罚。还请皇兄准许臣弟戴罪立功,以赎罪孽。”

  “那好,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去刑部公堂分辩明白来人呀,再传朕口谕,将此次主考的大小官员们全都送到刑部去,就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让那些学子们指证。若是有真凭实据,一概依律查处。”

  李念豁出去了,反正他在此事上身正不怕影子歪,只是那个众矢之的怎么办?若是能借此扳倒吴德,可是极大的能在士子们的心目中提升自己的地位,打压东宫的士气。

  于是,他不怕死地追问了一句,“父皇可听说那些学子现在口口声声指认的是吴国舅?他是儿臣的长辈,若是到了那儿,让儿臣与群臣们又该如何自处?”

  伏在地上的李念,没有注意到父皇眼中那一抹复杂难言的qíng绪,最后只听他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次告状的苦主不是潘府的少夫人么?”

  他转身拿起书桌上的玉如意,“将这个放在公堂之上,如朕亲临,让刑部的官员们打起百倍的jīng神,给朕细细审好这个案子。若是潘少夫人仍有什么不满意,就让她拿着这个进宫来告御状。”

  李念微哽,皇上心中还是偏向东宫的,宁可把这柄玉如意给了张蜻蜓,也不愿jiāo给自己。宁肯让天下的士子们卖潘府的账,也不愿意看到人心向他靠拢。父皇啊父皇,您对儿臣何至于如此薄qíng?

  刑部大堂。

  当高高捧着玉如意的太监将皇上的旨意降下,连施怀仁的后背都惊出了一身的汗。

  潘家这回真的是把事qíng闹大了,从张蜻蜓带着素斋到公堂,到她故意引出科举舞弊案,随即就召唤出这么多的学子们,不看别的,光看那块大匾就知道她准备的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了。潘府这回,是真的要置吴德于死地么?

  这个问题,吴德也在思索。

  他没有想到,张蜻蜓居然这么大的胆子,真的就敢在公堂之上跟他这么玩起来。那好呀,我倒要看看,这帮子读书人到底有些什么证据。

  “真是天大的笑话,本国舅在朝中没有一丝半点官职,怎么可能买卖科举试题?你们这些无知腐儒,到底是受了何人的煽动,要这样来污蔑于我?”

  无知腐儒四字一出,可就把这些学子们又得罪了一遍,等他话音刚落,有位熟知律法的学生代表就站了起来,先施了一礼,“各位大人,学生可以说句话么?”

  讲吧,你们就是来告状,还有啥不能说的?

  “我朝律法有明文规矩,未经许可就咆哮公堂,侮rǔ斯文的当施以掌嘴之刑。不知这条刑法,对于吴国舅适不适用?”

  “你!”吴德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这秀才一张嘴,胜过十万兵。居然当庭揪起他的小辫子来,实在可恨。“本国舅说几句话怎么了?这公堂上还由不得你作主。”

  “可也轮不到吴国舅您作主吧?您方才也说了,您在朝中并没有半点官职,那请问国舅爷可有功名在身?若是没有,便是一介糙民,为何您在此处可以说得话,就不许学生讲理的么?”

  说得好,张蜻蜓站起身来,也施了一礼,“各位大人,妾身也想说句话,可以么?”

  说吧说吧,施怀仁现在只觉得脑仁都疼,今天这个梁子恐怕真是结定了。

  “妾身不大懂律法,但也听说过一句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国舅爷可以不遵礼法的在公堂之上任意咆哮,那我们这理还怎么说得清?”

  “你不要太过分了!”吴德真是给惹毛了,bào跳如雷,“本国舅可有皇上亲赐的免死金牌,谁敢打我?”

  张蜻蜓好不容易才憋住笑,绷着脸皮觑着他,“国舅爷,您那是免死金牌,可不是免打金牌吧?”

  谢尚贤说话了,“咆哮公堂,理当掌嘴四下,有rǔ斯文,再加四下,念是初犯,两罪并罚,共打四下。”抬眼扫一眼对面的右侍郎方世将,再跟施怀仁略一示意,“二位大人,如此可好?”

  能不好么?满堂的士子,衙门外还有数千百姓看着呢。

  对不起了,施怀仁沉着脸将案上的红签抽下,往地上一扔,“打!”

  “你们真敢……”吴德一噎,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国舅爷,要知道累计再犯,可是要加倍罚的哟!”张蜻蜓幸灾乐祸地扔下一句,转身回去坐着了。

  噼里啪啦,四下牛皮板打下,衙役们就算不太敢用力,但还是将吴德两边脸颊打得高高肿起,很是出了张蜻蜓心中一口恶气。

  吴德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心头大恨。此次若不灭了潘家满门,他誓不为人。

  趁他说不出来话,迅速推进案qíng,既然这些举子们控告吴德买卖试题,那就要举出实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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