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袁丽嫦温和一笑,“以后,让下人们都暂且称呼你作袁姑娘吧,这样可好?”
“好。”袁丽嫦半点意见都没有。
在宫中波谲云诡的环境中长大的她,现在只想如何能够全身而退,对小谢夫人拿她来作冲锋陷阵极为反感。要不是念在她是潘夫人的份上,袁丽嫦哪里有工夫跟她应酬?
她看得很明白,横竖潘云豹也不在家,还没到她的用武之地。她就是把潘家上上下下全笼络得跟自己的手指头一样,也没有半点用处。到时只要潘云豹一个不喜欢,她就得卷包袱走人,所以也不必花那个心思和jīng力去gān些吃力不讨好的事qíng。不如本本分分地多看多听少说话,先了解好这里的qíng况再说。
至于皇上派在她身边的人要去gān什么,她管不了,潘家的是是非非也别来烦她。袁丽嫦是打定了主意装聋作哑,坚决不跟张蜻蜓起正面冲突。
这一点,她们俩倒是心有灵犀。小谢夫人就是再使劲撺掇,也没法子。
不由心中暗气,原还想着弄了个厉害的回来,斗得张蜻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她就能拍手称快了。只没曾想,人家根本不上这条贼船,这下子让小谢夫人怎么办?
最好凉拌!张蜻蜓心中哂笑,忙着回去给来拜年的下人们发红包去了。什么是笼络?这才是最好的笼络。
第322章将计就计
人不一定能记得住别人替他们做的好事,但一定会知道谁大方,肯花钱。若是跟着的主子脾气好,又有钱发,哪个下人不拥戴?
初一一天,张蜻蜓这儿都是门庭若市,喜笑颜开的。至于铺子里那些伙计们也公推了代表来,其余不方便见面的,统统由董少泉去接见了,听说他那儿更加大手笔的派红包。
没办法,人逢喜事jīng神慡!
在胡浩然的坚持下,董家的案子已经翻案有望了。在那批珠宝jiāo回宫廷确认无误之后,董家之前用以赎罪的宅铺田地按理就都要发还。
别看现在还大过年的,胡浩然可一点没客气,成日盯着宫里的那些人,一定要他们快些清算,把这沉冤早日洗白。
董少泉心qíng大好,发起钱来自然痛快。gān姐姐也不嫌他败家,在听说了董家财产的部分qíng况后,张蜻蜓就只有一句话了,“兄弟,钱随便你发,只记得到时给你外甥多留点田产就行。”
没问题!董舅舅现在可是有钱人,别的没有,要钱大把。
他们这儿其乐融融,但在刑部大牢里,却有一个人却过得苦不堪言。
就算是有些特别优待,但毕竟是身陷囹圄。在此处关押了数日,昔日养尊处优的吴国舅此刻看起来风光不再,颇有些láng狈。且不论他的语气,只从那一双眼,便透出些狗急跳墙的味道。
“怎样?”吴德急急地问。
管家为难地低下了头,自从吴德入了狱,就一直催着他去和东宫联系,要皇太孙出面保他出来。
可是科举舞弊的事qíng闹得这么大,李弘就是不怕避嫌,可他一个小孩子,还有父丧要守,纵是有心也实在无力去做些什么。
吴德一看管家这表qíng,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他虽是嚣张跋扈惯了,却也不是没有一点头脑之人。
皇上一直扣着他不审,但并不表示此事就可以把他带过。在张蜻蜓呈上公堂的证据之中,有许多可都是铁证如山的。
这些天他虽闲着,可一个大牢里的涉案官员们可没闲着,一个个地被拉去问话。虽然不至于和平民百姓一样动不动就大刑伺候,但瞧他们回来时垂头丧气的模样,料来这回想要翻案是不大可能了。
难道说,皇上真的要为了此事,就砍了自己的脑袋么?吴德当真有些怕了。
他心里明白得很,虽然他手上有皇上钦赐的免死金牌,但请注意,那是皇上钦赐的,既然是他给的,他自然就可以开这个金口收回去。
而之所以现在迟迟没有动他,恐怕是还在考虑到底要怎么处置他的过程中。万一要是等到皇上下了决心,若是要放他一马还好,若是拿他去给中李弘扬名立威……
恐惧犹如冰冷的毛毛虫,一条一条地不断沿着后脊梁骨爬上来。越积越多的负担,已经让吴德难以负荷了。
吞了口唾沫,咽下那份难言的惊惶。吴德努力说服自己,不要有事的,皇上一定不会真的要他的xing命。大不了……大不了他多赔点银子就是了。
只要他肯主动把银子赔出来,说不定皇上又念着姐姐的好处,不再为难他了。想及此,他立即吩咐管家,“你回去马上调集现银,把这笔账给填上,宁可多出一点……就出双倍吧。”
不过到底是心疼银子,吴德沉吟了一下,耍了个小心机,“这钱一半拿银票,另一半就把从前宫里那些不方便动用的赏赐拿出来,明儿就送到刑部大堂来。”
拿东西没问题,可是管家瞥了他一眼,“老爷,若是要动这么大笔的财物,就是有您这话,奴才回去……也动不了啊!”
吴德素xing悭吝,对钱财看得极重,小笔金银还好说,但凡过百,一定要他亲自查验。否则就是他亲娘老子来了,也不会给。
经他这一提醒,吴德也有些犹豫。自己随身的印信就在他荷包里,须臾从不离身。但此刻事关紧要,若是还拘泥于此,倒是缚手缚脚,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这管家跟随他多年,若是敢捣鬼难道不怕日后自己出去报复?吴德这么一想,略宽了心肠,将印信取了出来,jiāo付出去。
“这个暂给你拿去办事,不过明儿就得还我。知道么?”
“小的知道!”管家接了印信,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华。
吴德却是一无所知,还在那儿吩咐,“矿山那边的事qíng你都准备好了没有?”
听他问起这话,管家忙不迭地点头,“差不多了。只是路途遥远,有些东西弄过来还得费上几天的工夫,不过您放心,一旦好了,小的立即前来回禀。”
“嗯。”吴德满意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这些天也辛苦了,等着我出去了,一定会好好犒赏你的。”
“谢老爷,这些都是小的应该做的。”管家谄媚地奉承了几句,揣着怀里的印章,心花怒放地离开了刑部大牢。
管家心中暗自欢喜,没想到吴德这个时候把会把印章jiāo给他,有了这个东西,自己的脱身之计,可就容易多了。
这世上哪有傻子?上回他老婆的娘家侄儿举报张蜻蜓国丧期间聚众饮宴未果,才害得吴德上了公堂,进而又因为科举弊案给关到了这个地方来。吴德现在是要用着他,所以诸如笼络。但若是等他真的放出去了,以他那个睚眦必报的个xing,能放得过自己?起码侄儿的命就难保了。
他家的管家婆这些天一个劲儿在他耳边唠叨,想让他弄笔钱,gān脆一家子远走高飞得了。万一吴德真的最后落不着好,他这个大管家到时可是首当其冲要受牵连的。
管家想想也觉得有理,正在盘算着偷几件古董字画什么的,没想到事qíng居然这么巧,吴德居然把自个儿的印信给了他。只要有了这个,他可大大方方地多提些现银出来,到时办那些跑路的手续也便利啊!
他正美滋滋地想着,突然轿子一阵晃动,差点把他摔出去。管家大怒,正要发火,却有一柄钢刀,泛着冷森森的光芒,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
叩叩叩。
窗外响起熟悉的敲打声,将迷迷糊糊正要入眠的张蜻蜓惊醒。
很快,有个黑影蹿到了她的chuáng边,拉下面巾,压低了声音,“别起来了,天凉,我就问你件事。”
“说。”
自从袁丽嫦进了府,潘云豹他们可再不敢留在后院了。她身边有几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万一撞上,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幸好潘云龙现在已经过了明路,可以照看着府中各处,那些人也不敢太过放肆,潘云豹才得以混进自家小院。
没有二话,先从怀里掏出的那张纸递上去,“你见过这个么?”
因张蜻蜓孕后晚上起夜的次数渐多,现在chuáng边长留一盏小纱灯,半亮不亮的,不需特别点灯,便可以清楚的照见潘云豹递来的纸上写的是什么。
“假的!”
张蜻蜓只扫了一眼,就无比肯定地告诉小豹子,“这是老三gān的好事,他之前让碧落来偷了你的印信,盖了批空白的笺纸出去。我便将计就计,弄了个假的给她。你放心,你的印信在别苑福伯那儿收得好好的,从来都没有动过!”
我媳妇真是太棒了!潘云豹立即亲了她一口,“那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媳妇,我可能得离开几天,有啥事你找大哥大嫂,别太想我啊!来,再亲一个!”
张蜻蜓伸手捂着他的嘴,“你把话跟我说清楚,你们这是要gān什么?这上面写的事qíng到底是真还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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