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想到临出门前,苏郎jiāo代的话,“对了,二少奶奶,咱们戏楼对面的牡丹戏楼也开始上演新戏了,奴婢派人去看过,他们的新戏基本上就是学的咱们的,只不过把‘红色娘子军’改成了‘威武娘子军’,把‘狄大人’改成了‘洪大人’……他们的演员有几个是京城的名角,之前被咱们压着,是因为他们的戏太老,如今跟着学了新戏,观众被拉走不少,您看?”
“咱们的新戏火爆了京城,被人模仿很正常,”王绮芳对这个并不稀奇,国人或许创新不行,但跟风铁定厉害,君不见前世的山寨比正版还要正版呢,她见紫鹃满脸的担忧,便笑着说,“我呢有个想法,你回去跟苏班主说一下。前些日子不是排了《狄青天断案》吗,我这里还有几个故事,既是独立的小故事,里面的人物又有关联,可以让苏班主将这几个故事排成系列戏剧,每个小故事排成一个单独的曲目,在结尾的地方留个悬念,然后下一个故事里做解答,如此类推,新剧和老剧一出紧接着一出,观众们便会被这些关联的剧目吸引着,每次新戏上映的时候都会来咱们戏楼看戏”
“哎呀,妙呀,真是太妙了,”紫鹃是聪明人,她一听王绮芳的话,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激动的一拍大腿,连连叫好道,“还是二少奶奶厉害,一下子便想出了办法。呵呵,咱们每个月都推出新剧,这每出剧目之间既相互独立又有密切的关联,让观众看完一出便会惦记下一出。而且还不怕被人模仿,哼,就算他们手脚再快,学会了老剧,咱们的新戏又拍了出来,老剧和新剧相比,观众肯定想看新的呀,这样一来,他们学咱们的老剧也没有任何益处”
说到这里,紫鹃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道:“只是,二少奶奶,若是如此cao作的话,咱们必须保证每个月都有新剧本,且故事必须jīng彩才成呀。这剧本——”
饶是二少奶奶厉害,可也不能保证肚子里有这么多jīng彩的剧本呀。再说了,二少奶奶手里有这么多生意,她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写剧本上,一旦剧本供应不上,他们的戏楼照样会被同行赶上的。
“呵呵,这一点我也想过了,”王绮芳放下茶杯,笑着说道,“我听说,京城有很多文人,喜欢写一些传奇故事,如今更是chūn闱,全天下的才子云集京城,你可以让苏班主贴个告示出来,说是征集惊奇故事,只要文采好的,故事新的,咱们都可以花钱把故事买下来。等戏楼的生意稳定下来,咱们还可以雇佣一些这样的文人,长期给戏楼写剧本,写的时候,尽可能写成章回体的故事,章回体就是指……”
王绮芳前世不是学文学的,可也大概知道中国文学的发展历史。唐传奇,宋话本,元杂剧,明清小说,章回体小说是宋朝出现明清兴盛的,如今为了发展自己的戏楼,王绮芳只好把后世的东西‘拿’了些来大周。
反正这里是一个变异的空间,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因为改变历史进程而受到神马惩罚。老天若要惩罚,百年前的那位李天赐爵爷才是最该受惩罚的主儿呢。
“哎呦呦,二少奶奶您都是怎么想的呀,竟会有这么多好法子?”紫鹃一听,眼睛倏地一亮,她甚至有些坐不住了,只想赶紧回家,让苏郎去收集故事去。要知道,梅花戏楼是她们两口子全部的财产,戏楼经营好了,她们夫妻才有在京城立足的资本呀。
……
梅花戏院。
“呵呵,老大,赵二奶奶的门路还真广呀,连‘这位’的题词都能弄到”
门匾下,一个身着宝蓝色圆领襕衫的男子仰头看了眼黑底金字的招牌,戏谑道。
“……嘘,不要说话,”襕衫男子身边是个穿糙青色胡服的男子,他也仰着头,但眼角的余光却瞥向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低声提醒道:“后边有人跟踪”
第040章翻错墙了
初chūn三月,京城外的山坡上,布满了点点的嫩绿,王绮芳带着孩子们一起来到城郊的庄子上。
“二少奶奶,这些是小的跟附近的农户淘换的种子,您瞧瞧”
陈冬生穿着一身靛青色的翻领长袍,腰间系着杏huáng的汗巾子,脚上穿着一双半旧的乌皮短靴,手上则捧着个竹篮子,竹篮子里放满了不少花花绿绿的布口袋。
“哦,都是什么种子?可是咱们附近常见的?”
王绮芳让紫株接过篮子,自己伸手随便摸了一包,布口袋手掌大小,封口处用绳子系着,她掂了掂,嗬,还不轻。她拉开抽绳,从布袋里倒出一小撮种子,只是这种子王绮芳并没有见过,便好奇的问道。
“回二少奶奶,这个呀,”陈冬生伸着脖子瞧了瞧,然后挠挠头发,傻笑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只是想着在青州的时候,二少奶奶特别喜欢淘换那些新奇的作物,偏巧咱们庄子上也有暖房,小、小的便琢磨——”
话说自从陈冬生被王绮芳派来照顾娘子军后,陈冬生总算找到了一件正经差事,无比jīng心的办着差,唯恐辜负了二少奶奶的器重,更担心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要知道,现在不比一年前,京城也不是青州。去年在青州的时候,王绮芳落难乡野,身边也只有陈冬生一个能跑腿的小厮,他自然也是二少奶奶面前第一得意的人;如今呢,随着王绮芳名下产业的增多,她手里能gān的人也越来越多,尤其是还有两个身份特殊的奶哥哥做管事,让陈冬生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陈冬生是个有眼光且心思活泛的人,否则也不会在王绮芳受困青州的时候,就敢将全家的生计和自己的前途压在她身上。当他跟着王绮芳来到京城后,亲眼看着主人如何处置刁奴、如何经营自己的陪嫁铺子、如何jiāo结贵妇,一步一步的走来,终于从一个被小妾陷害的弃妇,蜕变成进退有度的当家主母。
这种蜕变,让陈冬生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有时他甚至后悔,不该把妹妹留在青州,若当初妹妹也跟着二少奶奶进京,想必也不会有紫株和紫苑两个丫头的风光了吧?要知道,他们兄妹跟着二少奶奶的时间不比那两个丫头短呢。
只可惜,他虽然做对了选择,但时机总是不好。自打进京后,他就一直没有得到正经的差事,只能在赵家的外院混些jī零狗碎的闲差事。
当然,这也怨不得别人,陈冬生虽然头脑灵活,可毕竟是个见识有限的农家小子,既没有能力当掌柜、账房,又不肯降身份的当伙计,至于农庄的事,有二少奶奶的奶兄赵大郎在,更没有他的什么事儿。
好容易等到安置娘子军这个差事,陈冬生卯着劲儿也要gān得漂漂亮亮。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陈冬生gān得的确不错,只是有一点呀,人家娘子军也不是一直病着,再重的伤员也有康复的一天,等人家伤愈后就会离开田庄,而他的差事也算是完成了。
如今眼瞅着那些重伤患者一天天的好转,陈冬生便开始想着如何争取接下来的工作。
回府里继续当跑腿儿的?那怎么行?这些日子来,陈冬生虽然手里只有几个手下,但大小也是个管事呀,权力不大,好歹也算是高人一等的小头头儿,那些附近的农户、农庄的下人们,还有给农庄送货的商户们,哪个不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陈管事’、‘陈大哥’?
有过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以及实实在在的‘实惠’,陈冬生说什么也不肯再被打回原形当小厮。
只是,他一个没有什么特长又目不识丁的小子,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让二少奶奶想起他这个‘青州元老’,然后委以重任呢?
翻来覆去的想了许久,某天陈冬生路过庄子的玻璃暖房,隔着透明的大玻璃,看到里面唯一一株菩提树时,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
“恩,不错,那时我的确淘换了不少稀罕的植物,”王绮芳捻了捻饱满的种子,被陈冬生这么一说,她也禁不住想起在青州的日子,“对了,这些种子是否有试种?”
“回二少奶奶,小的想着那玻璃暖房是多么稀罕的东西呀,怎么能随便试种?”陈冬生一直注意着王绮芳的反应,见她脸上出现短暂的失神后,便知道他成功挑起了二少奶奶的某些回忆,心里暗喜,忙拱手回禀道:“但又想到,这些种子若不试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万一被那些刁民骗了去,白白损失了银钱……小的便在暖房里的边角fèng里试着洒了些种子,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生长,有些还真发了芽,小的让相熟的老农一看呀,里面有不少不错的花儿、糙儿呢。”
“哦?已经发芽了?”王绮芳一听也来了兴致,这段时间,她忙着戏院的事,也顾不上搜集新鲜花木,只让紫鹃帮忙在花市随便挑了些兰花、牡丹放进空间,以维持空间正常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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