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甲三两口将大饼吃掉,随后摸了摸油乎乎的嘴角,又把碗里的豆浆一饮而尽。
“这谁知道呀,要我说呀,以前这金轮寺不过是个小寺庙,庙里的和尚最多的时候不过七八个,若不是金光大师当了主持后,寺里忽然长出一个灵佛,这金轮寺哪有现在这么多信徒?还圆寂的大师?呵呵,估计那林子里埋着的和尚还不够大师的资格咧”
食客乙说的没错,金轮寺的历史或许很悠久,但香火一直不怎么鼎盛,和尚也是小猫两三只。若不是当年地里忽然长出一尊大佛,引来无数的善男信女前去膜拜,这金轮寺说穿了就是个小荒庙,也没有什么太玄的传说故事,根本没有谁会去那里烧香的。
“呵呵,四郎哥说的也对哈,不过,这事儿也太蹊跷了吧,二十多年前金轮寺冒出一个大佛,如今又长出一个石碑,嗳,你说这金轮寺的风水真的这么好?佛祖都庇护它?”
不明白呀不明白,食客甲虽然不是个佛教徒,但也是凡人呀,对于这些无法解释的异常现象,还是心有敬畏滴。
“风水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金光那个老秃驴的日子肯定过得很好”
食客乙想到市井里的一些传闻,咂摸咂摸嘴说道。
“大消息呀,金轮寺今天要做法事,恭迎先贤圣师的碑文现世啦”
两个食客正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闲聊着,身后忽然跑过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伙子,右手笼在唇上,边跑边喊着。
“啥?那个石碑终于长出来了?”
而小伙子的身后,则跟了十几个人,呼呼啦啦的朝金轮寺的方向跑去。
食客甲看了眼身边的食客乙,两个人眼中都闪过一抹好奇,相互询问着:“四郎哥/贤弟,去看看?”,随后纷纷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三四枚铜钱儿丢在桌上,吆喝一声‘老板娘,结账啦’
不等老板娘过来收钱,两个人就匆匆的跟上大部队,一起奔赴金轮寺。
金轮寺的禅房里,主持金光刚刚吃过早饭,正准备去寺里溜达溜达,一个小和尚忽然跑了来,“方丈大师,方丈大师,出大事了,外面来了好多香客,他们都说咱们金轮寺为了迎接圣德仙师的石碑现世,特意举办了大法事”
“什么石碑现世?谁说要举办大法事?”
或许是这个消息太过意外,以至于金光大师顾不得自己的身为方丈的礼仪,质问的话脱口而出。
“禀方丈大师,弟子也不知道呢。”小和尚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儿,不解的摇摇头,随即又启禀道,“对了,那些香客已经自行跑到后山去了。”
“后山?”
金光大师听了这话,ròuròu的腮帮子突突跳了两下,两撇扫把眉几乎拧成一团,他挥了挥袖子,道,“走,一起去看看”
寺里的其他和尚闻讯,也都纷纷赶来,浩浩dàngdàng的跟在金光的身后,一起来到金轮寺的后山。
金光刚来到树林外,便看到有几十个百姓围着个石碑,更有那虔诚的信徒们,已经点燃了香烛,跪在缓缓露出的石碑前叩拜不止。
“呀,快看快看,石碑最后的字也出来了”
围观的百信们,密切关注着这个奇异的石碑,看到它终于完全现出了地面后,忙兴奋的喊着。
“什么,最后的字是什么?”
来的较晚的食客甲跟食客乙,听到里面的喊叫声,忙伸着脖子往里挤着,嘴里还不住的嚷嚷道。
“最后是个‘罪’字。噫?金光罪?金光罪”最前面的香客一边头也不回的转播着自己看到的一切,一边心里禁不住的疑惑道,“这、这是什么意思?金光罪?这个金光是指的金光大师?”
“什么金光罪?是不是说金光那个老和尚做了什么罪过的大事?”
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个个都叽叽喳喳的谈论着,以至于外围的食客甲根本就听不清里面人的转述,扯着嗓子追问着。
这时,金光刚好走了过来,听到众人的议论,心里忍不住的打鼓,‘唔,不会这么巧吧,难道真被人发现了?’
“没错,就是金光罪等等,石碑还在往外长,碑座上有个东西,天呀,竟然是个头颅娘呀,怎么还有这么个东西?”
最前面的人一直详尽的解说着,只是当他看清碑座上的东西后,‘妈呀’一声惨叫,双脚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而且跪在前面烧香磕头的信徒们,看到头颅骨空dòngdòng的两只眼睛后,也吓得当场尖叫不止,更有那胆小的gān脆昏死过去。
金光挤过人群,来到石碑前,三尺高的青石墓碑上,刻着朱红的三个大字‘金光罪’,而在那个‘罪’字下面,则摆放着一个yīn森的头颅骨,那没有眼珠的黑窟窿正对着金光,仿佛在控诉着他的无尽罪孽。
……
金轮寺出现了一块石碑,石碑底座上还放着一个头颅骨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清苑的大街小巷,清苑的知县迅速派了衙役跟仵作去金轮寺查案——开玩笑,石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那个头颅骨是真的呀,平白出现这么个东西,显然是出了命案呀。
紧接着,又传出一个更劲爆的新闻,衙役们在石碑下挖出了一个大缸,大缸里放满了发了芽的huáng豆,大缸旁还发现了一具死去很多年的骸骨。
经过辨认和排查,以及寺内小和尚的供认,这具骸骨竟然是十几年前进香后失踪的新婚小媳妇儿,因为长得十分漂亮,被金光一眼看中,然后……
一时间,整个清苑县城都喧闹起来,县衙更是成了所有消息的中心点,每天都有热爱八卦事业的百姓蹲在县衙门口等消息,密切关注着金轮寺骸骨案的最新动态。
“哎哎,听说了吗,金光那个老秃驴招认啦,他呀根本就不是什么出家人,而是一个曾经危害乡里的悍匪,被官府通缉了多年,最后只好避到了寺庙里。”
“哎哎,你知道吗,原来那个石佛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佛,而是金光弄出来的小把戏,就是提前在地里埋个大缸,缸里放上huáng豆,然后再把石佛放上去埋起来。之后,每天浇浇水,让豆子发芽,石佛自然就会破土而出啦。”
“听说县太爷搜了金轮寺,在金光那个老贼秃的禅房里搜出了好些金银珠宝,而且还有一本账册,据说,这本账册记录了金光跟城里好些达官贵人的私下jiāo易呢。”
随着官府的介入,清苑县的百姓们,每天都能听到关于金光案的最新进展。
紧接着,官差越挖越深,坊间的流言也开始转移了风向,从密切关注金光还有什么罪孽,发展到时刻注意着金光曾经跟那些人关系莫逆,甚至有的还在偷偷讨论,厄,谁家的太太、少奶奶水xing杨花,跟金光那个yin贼勾搭成jian。
最后,矛头指向了清苑第一世家王家——
“听说了没,原来王家大太太早就跟金光相识,当年王家七娘子克母的传言,便是大太太花了五百两银子,买通金光,让金光这么说的。而且,那个郑氏还暗令金光,让他念邪咒、做恶法,诅咒已故的王家大太太,害她不得投胎转世呢……”
听完这五花八门的流言,王绮芳终于笑了,呼,郑氏,想必你终于体味到什么叫人言可畏了吧,呵呵,别急,后面的八卦更劲爆,保管你未来三十年都不得安宁……千万别怪我,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第163章老将出马
正如王绮芳所说的那般,坊间关于郑氏的流言并不仅仅这一些。在有心人的运作下,很快的,清苑县又出现了许多新的话题。
比如说,郑氏偷换王家库房的宝贝,险些将堂堂王家蛀空了。
再比如说,郑氏经营了一间专门制作假瓷器、假首饰的作坊,不但换了王家的宝贝,还曾经偷换过继女七娘子生母留下来的嫁妆。
还有的说,郑氏心思歹毒,为了压制王名川前妻留下来的嫡子嫡女,先是发卖了先太太留给子女的得力下人,接着污蔑继女是扫把星,若不是顾及王家的名声,她早就把继女随便丢到哪个荒芜的院子里。
然后,她又在分给继子的衣料上洒上天花脓水,让继子出天花儿险些丧命。
更有人有鼻子有眼儿的说,郑氏在先太太未过世的时候就结识了王名川,并且对他一见钟qíng,但为了做正室,她特意收买了给先太太李氏接生的婆子做手脚,害得李氏难产而死。
紧接着,有人找到了那个接生婆的后人,那位后人言之凿凿的说,她的母亲给王大太太接生后,得了一大笔银子,但没多久就出意外被马车撞死了,接生婆的女儿说,她怀疑母亲是被郑氏灭口杀死的。
还有人说……
一时间,整个清苑没有了其他的话题,全都是郑氏如何恶毒的害死嫡妻,如何狠毒的nüè待继子继女,如何jian诈的偷走婆家的财产贴补娘家,如何……总之,若问清苑的百姓,哪个女子最坏,众人便会脱口而出‘郑氏’呀可以说,郑氏苦心演绎了二十多年的贤惠形象,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轰然倒塌。就连住在隔壁县城的郑家也放出风声,郑家没有郑氏这样的女儿,以后郑氏的事也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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