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几次三番救他性命,任何强硬手段都不该用在她身上。
宋宥钦煎熬地等着,既希望那一刻不要来的太快,又希望快一些,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头总好过凌迟。
进入六月,天气已经很热了,宋宥钦身体好转了,但仍然体虚畏寒,冰碗之类的消暑之物他是不能用的,卧房里也不能放冰,连累周韵与他一起热着。
夜里,周韵第三次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边吹夜风,宋宥钦一直没睡,也伸手拿过床边的拐杖,起身走到她身旁。
“阿韵,让下人把碧涛苑收拾出来,你去那边睡吧。”
周韵连忙摆手:“不用,我一点都不热。”
她话还未说完,额上就淌下一滴汗珠,宋宥钦捏着帕子给她擦。
周韵伸手去拿帕子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你的手好凉啊。”周韵不舍地握了一会儿才放开。
宋宥钦有些失落,或许是黑夜助长了他的胆量,他把手放到周韵的脸颊上,肌肤相贴,两人心中俱是一震。
周韵是因为那手的凉意很好地缓解了自己的热。
宋宥钦则是后悔自己唐突的举动。
两人在黑夜中对视着,看不清彼此的脸,但周韵就是觉得宋宥钦此刻的神情一定很温柔,她想起了长久搁在自己心底的事,今夜尤其想说出来。
宋宥钦察觉到她有话要说,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难看的笑。
她终于要对自己说离开了吗,那不如他先说放手。
两人同时开口。
“王爷,我病了。”
“阿韵,我愿意放了你。”
“你说什么?”昭王震惊发问。
他早已顾不上前一刻自己还心痛如刀绞,扔下拐杖双手握住周韵的肩膀。
“阿韵,你病了,什么病?现在如何了?”
周韵看着他突然凑近的脸,胸口剧烈地跳动。
她绝望道:“不好,我快要死了。”
宋宥钦脸色沉得可怕:“你胡说什么?究竟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周韵一五一十地将柳怀的话对他说了,宋宥钦皱起眉,道:“他说药在我这里?”
宋宥钦仔细回想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最小的时候是母后的健康,后来是太子的尊严,再后来就只有眼前这个人。
周韵期期艾艾地问:“你是不是不想把药给我?”
宋宥钦摇头:“不是,是我这里根本就没有药,只要你平安健康,我愿意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来换,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救你。”
周韵黯然低下头,她相信宋宥钦,但既然他也没办法,也许自己只能等死了。
“阿韵,我见你面色红润,胃口极佳,并不像是得了什么病,会不会是柳怀弄错了。”
周韵:“不是,是我自己跟柳太医说我病了,他诊治过后才告诉我这病很严重,只有你才能救。”
宋宥钦越发怀疑:“那你哪里难受?”
周韵又一次重复了与柳怀说过的症状,还补充了一句:“见到你的时候格外严重些。”
“比如现在,我手脚发软,脸上滚烫,还有这里跳的特别快。”她毫无顾忌抓着宋宥钦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宋宥钦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周韵说什么,她这样的反应,她喜欢自己!
他张了张嘴,怕自己语无伦次吓到她,又瞬间闭上。
周韵一脸难过:“我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宋宥钦笑出了声:“是啊,你没救了。”
“你笨到无可救药了。”
周韵委屈:“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
宋宥钦靠近她,将她抱进怀里。
“不只你笨,我比你还要笨。”
他低声发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误解了周韵与柳怀的关系,他确实比面前这个小笨蛋还要笨很多。
“阿韵,你没病,柳怀他胡说的。”
周韵不信:“那我的症状是怎么回事?”
宋宥钦含笑回答:“因为我的阿韵长大了,开始喜欢一个人了,阿韵,你喜欢我了。”
他的下巴在周韵头顶蹭了蹭,笑的一脸满足。
周韵听了他的话僵立半响,羞窘地把脸埋在宋宥钦胸口。
柳怀这个大骗子,害她如此出糗,明日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她想了想,闷声问道:“可我还是觉得难受,我不管,我就是病了。”
宋宥钦向来是不反驳她任何话的,附和道:“嗯,是病了。”
“你病了,我的病却痊愈了。”宋宥钦对着夜空无声地道。
那夜之后,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变化,王府中的下人都看得出来,王爷比以前笑的真心了,王妃不再大大咧咧,偶尔还会撒娇了。
他们对视的每一眼都甜的腻人,周韵不再生疏地喊宋宥钦“王爷”,而是甜甜地叫他阿钦。
柳怀再来的时候,周韵客客气气把他请进前厅,准备了一顿丰盛家宴报答他。
然而宴无好宴,柳怀离开的时候,双眼一边一个淤青的圆圈,吸着鼻血,揉着屁.股走出了昭王府的大门。
他回头看了一眼,笑扯动了嘴角的伤口,总算凑成了这对,他这顿打算是没白挨。
两个月后,昭王的腿完全恢复了,虽然不能像从前那样脚步如风,但走路时也只是微微有些跛,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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