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单是鲁莽、大胆,而是沉着果断,并且,勇气用在帮助他人身上,而不是胡乱发作。
在救人的场面认识他,那是何等làng漫。
奕珊被自己的想像感动不已。
在现实生活中,她不是没有异xing朋友,可是,她觉得他们幼稚。
别说靠他们救人,必要时连救自己都恐怕有问题。
家庭环境好,可以培养出有气质的女孩子,可是男孩子太受照顾,似永不长大,一直借用妈妈的车子,爸爸的信用卡,从不图经济独立,成家立室,故此一个个都面白无须,弱质纤纤。
有一个更同奕珊说:“在家好吃好住,gān吗要搬出去。”
奕珊觉得无话可说。
她理想中对象决非如此。
出身当然不能太差,但千万别是在路边摆一只苹果木箱一边卖报纸一边做功课那样长大,一个人吃太多苦才成功一定苦涩,不,不要那样。
可是必需xing格独立,有自主能力。
别看如此要求彷佛很卑微,实际上很难找得到像样的对象。
左看右看,都不见真命天子。
奕珊不担心,可是有时会略觉寂寞。
多余时间,用来写作。
写累了,站起来,弹一首曲,画几笔画,又是一天。
相由心生,奕珊的确长得比旁人清丽。
想像的第二篇是这样的。
(二)
豪华游轮的甲板上。
船只正航行在加拿大卑诗省通往阿拉斯加的内海峡,碧海,蓝天,以及雪白的冰川形成壮丽的景色。
丁奕珊深深呼吸一下充满盐香的空气。
她站在甲板上已经好一段时候了。
忽然之间,她发觉有人站到她身边。
那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
(奕珊希望她可以找到更好的形容词,可是经验浅,一时间除出高大英俊四字,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字句。)
他目光并没有对正地,他双眼看到远处的冰川,并且轻轻说:“鲸鱼出来了。”
果然,巨鲸黑色的背部自碧绿的海水中冒出来,呼一声喷出白色水柱。
奕珊高兴得低声叫道:“壮观!”
天色已近huáng昏,鱼肚白的天空有一抹奇异的紫色,淡淡的新月升起。
极小的时候,母亲对她说:“看,有人咬掉一块月亮。”
奕珊对此说印象深刻。
天边一颗颗星慢慢出现。
天下竟有此良辰美景。
奕珊轻轻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名字不重要,只是,我们是注定要相遇相识的吧。”
他的声音有点迷惘,她也是。好似彼此都没有恋爱过,大家都有点惊惶,可是又乐意承担。
“你是怎么上这只船来的?”他问。
“父母叫我陪他们游览观光。”
“喜欢吗?”
“十分开心,你呢,同朋友一起?”
“我陪祖父母。”
呵,比她更孝顺。
“你任美国还是加拿大?”
“旧金山。”
“温哥华。”
她略感安慰,“还好,相当近,不过三小时飞机。”
他笑了。
月亮渐渐升起,她觉得他身边彷佛有一个小小磁场,把她吸引着。
是这样,她找到了他。
空气里都含着爱qíng。
写毕这一章,奕珊深深叹口气。
不,他们不会那么快便拥抱,他是她是属灵的伴侣。
奕珊也想过,每个女xing或许也应当有一个属yù的伴侣,毫不讳言,她也时时为男xingqiáng健身段吸引。
有一次,在某个网球场,她去接父亲,但他正与其他叔伯辈聊天,孝顺女在一边等地,这个时候,她看到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男人走近。
她坐在太阳伞后面,他一时没看到她。
他把球拍扔在地上,脱下汗水湿透的T恤,蹲下透口气。
他有一个漂亮毛茸茸的胸膛。
奕珊忍不住细细打量他,目光不是不带点贪婪的。
这时,他约莫也觉得有什么灼灼地在注视他,转过头来看到太阳伞后一张雪白秀丽的小面孔。
他笑了一笑,有点难为qíng,取过大毛巾,遮住上身。
他们没有招呼,没有说话。
他有及肩的长头发,有段时候,男子很喜留长发,而奕珊恰恰觉得男人非要有浓厚的毛发不可。
谁在乎他在大学念何科目,或是归根究底有无进过大学,或是年入多少,住在哪一区。
该刹那奕珊十分渴望过去搭讪:嗨,一起喝杯冻饮可好?
她没有付之行动,倒底是东方人,背上有与生俱来的包袱,不是说做就做得到。
片刻,父亲在那头叫她,她过去了。
觉得背后也有人看她,转过头去,他已经离去。
现在比那个时候已经大了两岁,但是奕珊不敢肯定,她有无胆子上前搭讪。
女同学们看到喜欢的异xing,那真是绝对不会放过,一径笑着向前自我介绍,一只手已经搭上人家手臂,嗨,我是苏珊、马利、金白莉……
奕珊仍然不行。
这是东方女xing的致命伤,也是可爱之处。
洋女才不会矜持,她们笑着同奕珊说:“损失太大。”
奕珊当然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
她低下头,沉吟至今。
父母并无特别管她,是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有谁稍微不礼貌,她就给他们吃柠檬,冷冷目光如一道冰器。
拒绝次数多了,连奕珊自己都觉得彷徨。
表姐自纽约来看她。
“你有亲密男友没有?”
“没有。”
“伦敦的男孩子比较有文化。”
“我不会特地走得那么远。”
“你的要求是否过苛?”
“我在找一个比较有男子气概的年轻人。”
“为你出生入死?”
“不,双臂可以轻轻抱起我已经足够。”
“哗,你身高五尺七寸,不是省油的灯。”
奕珊大笑。
表姐感喟,“是,我也怕那种唇红齿白,面如敷粉的中xing型男人。”
“也许该往意大利。”
“也可能明天你就会在超级市场遇见他。”
“超市?多么欠缺làng漫!”
“嘿,生活天长地久,人人迟早得往超市选购牙膏厕纸。”
“太没意思了。”
“你以为你是小说中男女主角,永不接触现实,毋需吃饭睡觉,也不看医生,一患就是绝症?”
“我正在学写小说。”
“你有资格从事文艺工作,你有妆奁,不愁生活。”
“是,我是幸运女。”
“因此不知天高地厚。”
“外头风大雨大,无谓探险。”
“坏是坏在今日不少男孩子也那样说。”
奕珊看着自己那双从来不曾承担过家务的双手。
将来有了自己的家可怎么办?
世上除出琴棋书画还有许多其他烦琐事。
难怪都拖着不肯结婚。
怀孕生子过程痛苦,教养一个孩子又非同小可,总不能把所有责任都jiāo给褓姆吧。
故此人人都在逃避。
“至好他又有事业又有相貌学问,还有,跳得一脚好舞,煮得一手好菜,生活qíng趣无限,而且,是一个làng漫的qíng人,兼夹喜爱孩子。
奕珊嗤一声笑出来。
“世上可有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
两姐妹笑作一团。
(三)
奕珊继续运用她的想像力写故事。
在超级市场中,她看到一个外型英伟的年轻男子对牢一列婴儿用品大感踌躇。
(外型英伟?是,奕珊认为人的外型太重要,她本人就不会去看那些相貌猥琐的异xing。)
终于,他结结巴巴问奕珊:“三月大婴儿该服何种果汁?”
奕珊也不甚了了。
二人找来了售货员。
售货员看着他俩会心微笑,“头胎?”
谁知二人齐齐摇头,“不不不。”
奕珊大奇,“那么,婴儿是你的什么人?”
“我大哥的孩子,大嫂因病进了医院,大哥需照顾妻子,由我暂时看住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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