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天,姚书记派了人过来,带他们到新单位。
章氏先不满地发了话:“他不来吗?”
要是姚书记本人来带他们去,肯定更好,他们在那里工作后,那里的领导碍着姚书记的面子都不会小看他们。
姚书记委托的人对他们解说:“他来反而不好,现在风声紧,对他不好对你们也不好。再说,我来代表他也一样。”
听说对他们自己也不好。曹远明和章氏接受了这个说法。也正因为这个说法,他们对姚书记放了心,认为姚书记肯定是犯了法来帮他们做这个事。到了这个地步,姚书记敢反悔都不行了,他们随时可以揭发姚书记。
于是这对夫妻喜滋滋来到新到岗的单位。按照姚书记吩咐的,这里的人事部人员,只是按照规定的程序来接收办理曹远明他们的入职。比如和曹远明他们说:先是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过了,考核过了,合适,才能留下。
姚书记的人,又对曹远明他们解释,先这样当合同工是为了掩人耳目,为了进一步转正先打下基础。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是不是现在的人都是这样做的,叫做曲线救国。
曹远明和章氏找不出其中哪里出了毛病,信了。
接下来,轮到姚家,要求曹远明到医院做复查。
就在这个时候,曹远明又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不大适合做检查。曹远明这么说的时候,是连章氏都怀疑起怎么回事。
曹远明对章氏说:“心急什么?他们儿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们先拖着,拖到三个月试用期过,帮我们转正了,户口解决了,再帮他们捐,这样我们才是万无一失。”
“可如果这时候他们儿子死了,不用你捐了,我们怎么办?”章氏的这句顾虑不是多余的。很快又传来消息说,说姚子宝是快不行了,必须快点移植。
曹远明在自己的小出租屋,这时候真有些焦急了。他是没有想到姚家会出这招,让他们走曲线救国的路径。他本来想的好好的,先拿到他们一家四口的北京户口本,再来和姚家谈判捐骨髓的事。到时候,他捐不成,姚家也没有办法拿他怎么办。
再说,这个结果能怨他吗?
说起来,不是他们家不捐,是他五岁的儿子能捐,但他自己捐不了。也就是说,猫猫才是与姚子宝匹配的人选。他曹远明不是。为什么结果会出现曹远明也能呢。这要说到他自己去医院抽血找到熟人给做了手脚,拿了儿子标本替换了自己的血液标本。因为,他连血型和姚子宝都不一样,想都知道不可能捐。
如果说到这里,曹远明只是想耍赖皮,要姚家帮他们办到北京户口就算了。可曹远明潜在的目的远远不止如此。他早听人说了,这捐骨髓的时候,病人那方是要先做清骨髓的事儿,到了那个时候,病人清了骨髓,捐赠者又捐不了的话,那个病人恐怕连命都会没了。
不怪他就是要姚子宝死。
只有看到高高在上的姚家死掉了儿子,赔了夫人又折兵,才能平他心口这口怨气。
现在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曹远明只能冒一次险,让他和姚子宝复查的第二次匹配结果吻合。为了这样做,他必须再耍一次狸猫换太子的把戏,让他儿子猫猫再抽一管血。
曹远明再次把儿子猫猫,趁媳妇不注意,抱到医院里找熟人抽血,抽到血后拿到自己手里。
与此同时,姚爷早就找人在盯着这人了。得到消息说,曹远明抱儿子去医院,姚爷在自己办公室里有一段时间久久闷了一口气没有喘过来。过了会儿,按下了君爷那边的座机,哑声道:“放弃吧。”
君爷从他口气里听不出火气,就知道他现在的心qíng是哀伤大于一切了。
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这个结果出来时,还是让他们非常失望。
姚爷差点又想喝酒了。
那个时候,君爷接电话时,陈孝义就在旁边听。听完后,陈孝义一样感到难受,同时有一点很不解:“子业和宝儿的不配吗?”
按理说,同胞兄弟匹配的可能xing最高。
“配。”君爷的答案,益发出乎人意料。
“配?!那为什么?!”陈孝义刚嚷出不可思议时,之后立马想到了什么,脸色哗的一丝痛感。
君爷肯定了他的想法:“子业受过伤,而且,肝脏在那时候受过了感染,不能捐。”
这个话,本来是断了希望的念头,是个很不好的话。可是,懂得医学的,却是从这里听到了另外一丝希望。陈孝义试探地问:“你说嫂子有可能吗?”
“她现在胎儿只有两个月大,做任何检查都太危险。”君爷实事求是地说,“还有,这个秘密,你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看,子业都不和自己爸妈快点报喜讯,就怕这样的事。”
那是,如果筛选出的结果,不匹配,莫非,沈佳音要把这个胎打掉,重新怀一胎,直到能救她小叔的命?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宝儿尽可能地等,等到奇迹出现。”君爷说。
陈孝义都未免能感受到他这话的口气里,有太多的冷酷。
姚家那头,得知曹远明耍的这计要他们儿子死的计谋后,像是在姚家内部掀起了一场风bào。
如果说姚家是对曹远明恨之入骨,要将曹远明割成ròu吃的话,还不如说,姚家从这里面突然明白到,他们家的孩子死不死,不仅仅是由于疾病,或许,疾病还不能让他们的孩子死,一些巴不得他们孩子死的人,才可能是害死他们孩子的罪魁祸首。
姚老头背着手,对大儿子说:“以后,这事儿,我们都不要搀和了。陆君他们这些当大夫的,要我们怎么做,我们怎么配合,我们再去做。”
这事儿,应该也亏了君爷他们及时发觉这其中可能存在的猫腻,不然真可能把孩子给害死了。
“我知道了,爸。”姚书记接了老父亲的指示,起身要走。
姚老头又招他回来,说:“和你老婆好好谈谈,不要说些让她生气的话。”
姚书记回到家里,果然老婆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像木头人似的。
“燕儿。”姚书记唤了声。
姚夫人回过了身来,在黑暗的房间里一双眼睛明亮地看着他:“我错了。”
“不,你没有错。错应该是我。我该和你先说清楚的。”说清楚的话,他老婆也就不会如此自责了。
“你说什么!我这是差点害死宝儿!”
姚夫人刚跳起来,老公两只手沉稳地搭在她肩膀,轻轻嘘一声:“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姚夫人瞬间冷静了下来,但没忘记责怪他:“你好意思,和佳音都联合起来了,瞒着我。”
“那是现在你只能听进佳音的话,其他人的话你都听不进去。”
“真奇怪。那丫头笨是笨,我这不是说我儿媳妇笨,我是说她好像说话挺笨,却其实一点都不笨。”
“不然你怎么会喜欢她呢?”姚书记嘻嘻笑道。
“是,我是很喜欢她。”姚夫人说,“我想好了,我要多和她亲近。而且,她近来太忙了,我看她胃口不是很好。明天给宝儿煲点汤时,顺便给她拎一点。”
“嗯,佳音为我们家cao心很多。但她自己娘家不是没有事,你找时间,陪她去她娘家看看。我怕子业陪她去不合适,因为是女人生孩子的事。”
姚夫人当然满口答应说好。
“宝儿怎么样,没有发现吧?”姚书记悄声问。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写东西。我们叫他不要太劳累,多休息。他有答应,可是趁我们不注意,自己又不知道偷偷写着什么。”
☆、【195】待产
章节名:【195】待产
往湖北的火车上,宋瑶芝包了个软卧车厢,与她同行的有孙女宋彬彬。上车前,宋瑶芝买了份报纸,放在膝盖头翻来覆去地看,怎么看,都感到现在的报纸大不如以前。若不是担心火车上无聊,她早就没有买报纸的习惯。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今天的事,不用等明天登出到报上,在微博威信新闻客户端,到处都有,手机上马上可以查到相关信息。
眼睛有点酸,宋瑶芝摘了老花眼镜,终于想起要给在北京迟点出发的孙子宋玉斌打个电话。拨了最近一个号码。
“喂,玉斌。”
“奶奶。我订不到明天的车票,搭飞机再转车。”
“不用急,你把收尾的工作给我办好了,再过来。记得,再找找农科院的领导,打好关系。”
“奶奶,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孙子办事,哪里需要她担心。她该cao心的,是孙子会不会知道她的秘密。或是孙女?
“奶奶,彬彬呢?”宋玉斌在对面犹豫了许久,方开了这句口。
“想和她说话?”宋瑶芝也想知道这对兄妹是怎么回事,趁这个时候问,“你说彬彬回国来找你,可我没眼花没有耳聋,知道她没和你联系是自己出来的。你自己去找她把她带过来的?”
事到如今,宋玉斌又能怎么说,姚爷要他保密,而且,他觉得也该对家人保密。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样他妹妹知道的机会越低。
吸口气,平常乖孙子的语气调儿:“是,奶奶。爸妈jiāo代过我,回国后,要把她抓回来。一个女孩子,没有任何人陪伴照顾,带了巨款到北京搞投资,像什么样。要是不小心被坏人看中了,后果,不是她,也不是我们自己人能担得起的。”
这话,宋玉斌是说得心有余悸,特别想到上回田兆聪趁火打劫。为此,他事后已是让人中止了与田家的jiāo易项目,并且,在抄田家资金链的后腿,不把田家搞死,他不叫宋玉斌,不是宋彬彬的哥。
宋瑶芝本想说孙子小题大做,孙女能有什么事,宋彬彬都是成年人了,有事不会报警不会找家人求助?可听孙子说得那样口气严重煞有其事,像是真的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彬彬为什么剪头发了?我问她,她说这里到夏天热,头发长,不方便活动。这孩子,去沙漠玩的时候都没有剪过头发。你说怎么回事?”
面对宋瑶芝一连串bī问,宋玉斌几乎扛不住了,用手捂住嘴边,对着另一头假意说话:“什么,你说林局到了,好,我马上过去。奶奶,对不起,领导来了,我必须走。等会儿有时间我再和你打电话。”
这孩子,以为她是谁?连这点谎话都听不出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肥妈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