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_肥妈向善【完结+番外】(下)(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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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围着她的人,一个个说不出话。连爱说话的茉莉都不敢大出一声气。

  张先生的手都是抖的,不知该不该去扶妹妹。

  怎么办?

  在这个时候,陈巧丽扔下啃了一半的ròu包,对着天花板喊了起来:

  “白露,白露!”

  关键时刻,这家人只记得白家人了。

  可是当他们找了半天,才知道,白家人一早出门了。

  昨晚下了一晚的雨,白露是睡不踏实。当早上起chuáng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山里白天来的早,一看,不到五点钟。由于实在睡不着,白露起来,梳头洗了脸。山里早上的自来水很冷,当水泼到她脸上时,她感觉整个人好像回到当年的训练场上。

  那时候也是寒风刺骨的,是在冰天雪地里,一望无际,什么东西都没有。她和队友坐在山沟沟里,等着太阳上来,水壶里的水都是冻结的。只能用自己剩余不多的体温去温暖水壶让水壶里的水融化,否则,喝一口水都没能喝。

  可能真的是由于太冷了,水壶里的水始终不化。这时队里有人发烧了,是脱水症的前兆。被困的她们,决定铤而走险,去找水源。

  一群女人,经历着毫不比男人逊色的野外生存考验。当时她们其实可以放弃的,只要发出求助信号,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放弃。因为这一旦放弃,她们一辈子,都别想再回到队里。

  在长满荆棘的山坡上爬着,底下是厚厚的雪,同时深藏着玄机,不小心,就会被底下的暗沟欺骗,人一落千丈。

  白露很记得,在她前面爬着的人,就是那样忽然间,消失在了雪崩塌之后张开的巨口里。她伸出的手,只能来得及抓住对方的衣服末角。她用力地抓,用力地抓,结果,什么都抓不住。

  等训练结束后,听说救援的人最后在悬崖下面找到了尸体,而她的肋骨,最终经拍片确定,断了两根。

  那是她第一次深刻感觉到死亡原来离自己是这样的近,近到能听见死神的嘲笑与自己的呼吸声。

  她哥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还只以为,她是由于被君爷冷落在屋里生自己闷气。那个时候,君爷是不待见她。她也知道,君爷讨厌特别缠人的女孩。所以,她怎会傻到去纠缠君爷。

  君爷虽然不待见她,可君爷那群兄弟对她印象却都是很好。像姚爷等人,有什么好玩的事,经常都是不会忘记她的,约她出来玩。

  那天,当姚爷打电话约她出来时,她伤口没好,大夫嘱咐她要静养。虽然断了肋骨,可是,因为断的是肋骨,而且她那骨头没有错位,所以不用开刀,不用固定,只是在皮肤上敷了些伤药。

  她只好在电话里和姚爷说:她生病了,感冒了,没法出来。

  姚爷一听,像是半开玩笑地说:那我让陆君来看你吧。

  她当对方是在开玩笑,反正姚爷这伙人,她知道都是没个正经的。君爷那人,不是说谁叫了都能动弹的。

  何况那时候君爷真的不待见她,不知为何,像是在生谁的气一样。她也不想撞到君爷的枪口上。

  可是最终,她刚要往自己chuáng上躺一会儿时,听见了敲门声。她那时候在学校的单位宿舍有了自己的房间,只能自己爬起来开门。

  知道姚爷他们住的地方其实离她这里不远,但是没有想到来的那么快,连她想准备下的时间都没有。打开门,声音正要骂:姚子业,你?!

  门口伫立的身影,好像铺天盖地的黑云,哪里是姚爷那张犹如chūn风三月桃花开的娇颜。

  她一下愣了:“陆,陆君——”

  君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天,真的被姚爷那群人捉弄到了,跑到了她这里来。

  君爷的眼睛,一向都是那样冷冷的,冷到像结了冰一样。俯视她脸上的视线好像锐利的刀子,她当即缩了脖子。

  那会儿,她心虚,真的很心虚。真生怕他一下闻到了她身上的药味。

  “要进来吗?”她问。

  他几乎是从来没有踏进过她的房间。她想,他会在门口站会儿,因为是被姚爷他们捉弄的,没有办法,只能是装作样子站在门口和她说几句话意思意思,接着,马上打道回府。他一直惯来都是这样的,她没有理由不这样认为。

  “不欢迎我进去吗?”

  君爷反问,完全出乎她意料的答案。

  后来白露想,就如她上次和陈孝义说的,有些事,真的只有君爷可以一个人做的出来。因为君爷本身就是个让人猜不透,很喜欢不按理出牌的男人。

  那天他擦过她身边,她以为他要直走进她房间时,他却是忽然抓住了她一只胳膊,声音落在她耳畔像是低调的大提琴:能站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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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2】上山

  白露想到这儿,山水的水珠从额头上已经落到了下巴颌,冷到她打了个激灵。伸手取下挂在毛巾架上的毛巾,擦了gān净脸。

  回头,看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信号没格。可能正如万大爷说的,这个信号中断,要大概几天时间了。

  如果这会儿急着下山,事qíng没有办妥,俨然不可能的事。而且,道路泥泞,据闻,昨晚他们通过的那座桥,最终还真是被洪水冲毁了桥墩,塌了一半。想出村,没有桥的话,只能是翻山越岭。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当然,白露不以为自己没法爬山翻岭。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小CASE。大雨天在最恶劣的环境下急行军她都试过。

  一切,都还只是由于,她和她爸还没有正式jiāo流。

  走出房间,见陈巧丽一家应该是睡得像死猪一样没有醒,白露反锁了房门,穿了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扶着扶手走下楼梯。

  楼下,能更清晰地听见雨声落在屋檐上稀里哗啦的声音。这个雨势是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其实根本不适合出门。

  白建业头戴斗笠,身穿雨衣,手里在大门后拿了把锄头,不知道要上哪。

  白露轻轻喊了声:“爸。”

  要迈出屋里门槛的白建业回过头,见到她下楼,依然慢吞吞的语气说:“早餐我做好了,在厨房里。”

  “爸吃过了吗?”白露问,一直走到他跟前。

  白建业见她都走到自己面前来了,只能先把锄头放下,轻声说:“我吃过了,你吃吧。”

  “一个人吃很寂寞的。”白露道。

  小女儿撒娇,对他来说,几乎是从没有看过的事。白建业记得,自己的儿子和女儿,xing格都像自己,都是自小很独立的,好像各自关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从来不会说出寂寞这两个字的人,因为他们白家人总是能自己找到乐趣。

  白建业十足愣了下,后来想想,可能想不到怎么回答小女儿这个问题,找不到话搪塞之下,这个温吞并且向来把礼节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只能是脱掉了斗笠和雨衣,先陪着女儿到厨房吃早餐。

  白露冲他微微一笑,笑容像路边上开的小花,几分孩童的稚气。

  白建业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儿只有几岁大的样子。

  女儿几岁大的样子他是没怎么见过的。因为那个时候,老婆带着孩子在保定生活。他却是被迫留在燕京,乃至出差到大江南北。由于他工作上特殊的xing质,搞建筑学的,要保护古文物,经常在外跑是很正常的。相反,两个孩子的妈不是和他一样的工作。

  “去吃吧。”白建业像是口gān舌燥地咽了口口水,招呼着女儿一齐走到厨房。

  白建业既然说自己已经吃过了。白露揭开沼气炉上放的那口小锅。父亲是个讲究jīng打细算的,先揣摩了两个人能吃多少的饭量,只用了一口小锅煮了锅花粥。刚好三四碗的样子,每人两碗粥作为早餐垫底,不多不少。

  花粥里,女儿既然回娘家,肯定要比平常更营养些,里头就此放了些花生、jī蛋以及猪ròu。

  白露拿了装面条的大碗,一口气将锅里剩余的粥水全部倒进碗里,端了过来放到饭桌上,一手拿筷子,一手拿汤勺。

  白建业瞧她这个样子,摇头叹笑。

  白露知道父亲笑她什么,还不是她这样完全没有一点女人样,像个汉子。

  白建业说:“你这点一点都不像家里人,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她爸说的这话倒也没错。想想,白家人,哪个不是优雅得体的,一个个,日常行为举止,吃饭,洗手,各方面,都是讲求像机器一样jīng准。可以说,就这一点上,让她哥和君爷是一见如故,一眼相中了彼此。她哥对君爷的喜爱不是一丁点的,可以说超越了对她这个妹妹的喜欢。原因很简单,也是因为这,她白露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偶尔那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率xing,完全不像是个女人。

  不过,一般人是很少见到她这个样子的。她只有在很熟悉的熟人面前,家里人面前,偶尔流露。感觉是,像君爷,像她哥,反正都是相处久了的人,天天见面,要是天天无时无刻都必须做样子,多累。

  在自己父亲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另一面,还真是第一次。白露悄悄地微低了脑袋。

  只听父亲说:“以前,我倒是听人家说过你,在你哥忙着的时候,你和一群小伙子打闹在一块。想那些人都也是具有修养的家庭里出来的,所以我倒没有多想。”

  白建业推测,她这些女汉子动作,肯定是和姚爷他们一帮人年轻时闹的时候闹出来的。

  姚爷不像君爷,不,他们那帮子兄弟,哪个能像君爷那样时刻拿绳索一样拘束自己,君爷是个例外。姚爷他们嘛,真被她爸说中了,打打闹闹,翻墙偷人果子,下池塘捞鱼,什么事都gān过。一个个都是涂有斯文的外表,骗人的。

  也亏了这些人,一路骗到现在娶了老婆结婚。那些老婆,可能都还不知道这些人骨子里流淌的野人xing质。

  既然父亲都说中了,白露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低着头喝粥。

  白建业一个人坐在那儿看着她喝粥,什么都没有做,不喝水,不看报,不做事儿,不说话,连吞口水都没有,那样安静地坐着。

  白露感觉自己父亲突然间又变成空气了。当抬起头时,果然看见父亲望着她的眼神不知何时又飘到哪儿去了。

  她吃完了粥,洗了碗筷和锅,放在台上晾gān。

  那边,白建业重新穿起了雨衣,戴上斗笠。白露洗gān净手,走过去说话了:“爸,我想去看看爷爷奶奶还有妈他们的墓。”

  白建业像是一愣,脸上瞬间怔疑的表qíng像是明明白白地说:她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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