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嫂凉凉地抽口气,慌忙用斗笠重新戴上头顶,喊着:“又下雨了!”
是又下雨了!
而且,这一回雨势挺大,哗啦啦的,好一阵,像冰雹一样砸下来,砸到人头上脸上四肢,全生疼。
这块山坡上没有什么挡雨的地方,而且考虑这阵雨过后不知山里要发生什么灾难,几个人想想,赶紧下山要紧。反正有什么话,下山再说就是。
于是,白队都暂时收起了那幅要将妹妹拎起屁股打的眼神,率先指挥着大部队下山。
白建业身为父亲,却是赶不上儿子那幅指挥官的气势,只是听儿子指挥。君爷与岳丈只来得及打个照面,紧接下来,是走在白露姐姐后面护着老婆下山要紧。
这样一行人,幸亏都是体育健将,爬山下山,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一路急行军之后,直接杀到了白家村白家。
万大嫂直接回自己家去了,在巷口和他们一行人说了声拜拜,背着放满自己东西的竹筐,一步步走回万家。
白家人走进白家的小院。高大帅望了眼白家的小楼,第一眼,马上意识到了白家的风格:到处白。
墙,不知是不是经常粉刷,很白很白,白到高大帅觉得伸手一抹,都能抹下一手指白粉。
君爷要进门前,回头见他一个人像是喜欢站在院子里浇雨,喊了声:“你淋病了没人管你。”
听说爷要不管自己了,高大帅急忙跟随大部队进了屋。进到屋里,和君爷惊讶地看着屋里又一番天地。
白建业打开家里门之后,屋里没人,便想着屋里那群客人要么没醒要么去哪儿逛游了。白露则一时将自己那个奇葩同学一家忘到后脑勺去了。因为她哥那双眼神,兴师问罪的目光一直抓着她不放,比君爷还狠。
脱掉雨具斗笠,白建业走进厨房煲开水。
一群人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白队与自己妹子,面对面,坐在白家中间的茶几周围。
白露吞吞口水,不知道怎么开这个话头。
白队接过高大帅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上遗留的雨水,像是深重地吐了口气。
白露这时找到话说了:“嫂子呢?嫂子知道哥出来吗?”
听到她终于开口说话,白队立马瞪了她一眼:“你嫂子说了,如果今天我找不到你,她也不管了,不请假直接坐飞机过来,让直升飞机直接送她进山里来。”
白露不敢吱声。
云姐对于她的关心,除了一份亲qíng,还有更重要的是,云姐对于她妈的承诺。所以,云姐想都不敢想她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真的是,云姐害怕自己无颜面对婆婆的墓碑了。
“你说你是怎么回事?”白队对妹子气粗哑声,“以前你是这样的吗?要进村不会先打个电话给家里吗?”
“我,我想着顺便。刚好在这附近出差——”很快,白露发现自己的理由其实站不住脚。是,她是顺道在这边出差想来白家村一趟。可是以前,她又不是没有到这边出差过,确实从来没有过一个人进白家村的举动。
白队或许也明白她理由站不住脚,或许也因此可以猜出她这类反常的行为肯定隐瞒着什么,于是,没有打声吼她了,只是沉默着,眉头紧紧地揪着。
高大帅见机chafèng,好心好意想缓和他们兄妹俩之间的紧张,对白露说:“嫂子,你是不知道,昨晚你电话没有打通,征征吓得在家里一句话都不说话。这不,才把大伙儿都给吓到了。”
白露一惊:吓到儿子了?!
这,怎么可能?她从来出差,小包子都没怎么惦记她的。
儿子惦记君爷有,惦记她这个妈的机率是很少的。否则,她怎么能这样大胆出来。
小包子昨晚在家里被吓的原因是因为,连被自己崇仰为神人的爸爸君爷都没法给他解释妈妈去了哪儿出了什么事,这不,包子被吓到了,吓得不轻。英勇的小男子汉不敢哭,只能是无论如何要求回自己家去睡,坚持睡自己房间里等妈妈回来。昨晚上,为此,君爷跑出来找老婆,而爷爷奶奶都挪了窝,跑到君爷家里陪孙子睡觉。
知道自己无意中给家里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白露愧然:“我,我等会儿打电话回去。”
“电话不通。”高大帅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还是没有信号。
路上,他们是有遇到过抢修线路的工人,可那些工人也说了,只是一个村失联,知道村里都安然无事后,县里没那么急,只派了几个人出来维修。一路检查,要检查出原因才能维修,修完,怕是要好几天才能有信号。
穷乡僻野是这样的了。而且,白家村人自己都不紧张。外面人紧张没用。
高大帅叹:只有这样的村子,奇葩了。
回头,看到君爷站在客厅中间仰着头不知道在望什么。
高大帅心头佩服起来:爷就是爷。瞧瞧,爷都不紧张自家老婆和兄长吵架,自个儿在看风景,就他这个白痴大爷给紧张的。
君爷是见到老婆安然无恙之后,一颗心放下了。再说,不着急追问老婆,反正,有个比他更急的大舅愿意替他出气拿老婆开刀,所以,不急不急。其实是怕急了,跟着白队一块对着她出气。为了安抚自己急躁的气息,君爷顺道在白家里看看风景。
踏进白家门口的刹那,君爷其实已经清楚了。瞧瞧岳丈大人在家里摆着这个西洋鈡,瞧瞧岳丈大人在家里摆置的这套沙发,茶几上的jīng美汝窖。
岳丈大人的小资qíng调,大出他意料之外。
貌似,他与白建业见面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的。印象最深的,可能是在他娶岳丈大人女儿的时候。可就是在他和白露姐姐的婚礼上,也不见白建业说过什么话。
一般,要嫁女儿了,哪个当爸的不是舍不得,依依不舍,像个小怨妇一样,只差泪流满面声泪俱下,无奈碍着男人的面子,最终只能是嗓音里饱含着泪水,苦苦要求未来女婿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女儿。
君爷认为以上这些绝对不是自己的妄想,因为每逢他妹婿蒋大少说起自己女儿南南有一天可能嫁人时,那幅激动的神qíng就是这幅模样。而这样的表现和qíng景,才是一般有女儿的老爸的正常表现吧。但是白建业没有,白建业一句对他君爷要说的话都没有。
甚至在那时候,他爸陆爸,还故意问了亲家一句:亲家公,有什么话要对我们陆君说的,没事,骂他几句都没有关系。
白建业对此温温吞吞地摇一摇头。
难怪,他老婆觉得他爸陆爸更像自己的爸。
岳丈大人不会和自己抢他老婆,是件好事吧。君爷指尖点点下巴颌想。只是,真的没有想到来到白家一看,原来他以为两耳不闻窗外事与世隔绝的圣人岳丈,是个如此富有qíng调的男人。
白建业在厨房里煲好了开水,给每个人都冲了杯山茶,用个大盘子端着玻璃杯出来。
高大帅一见,冲的最快,跑过去接过白建业的盘子说:“叔叔,你累了,快坐快坐。”
白建业与高大帅见面的次数更少了,不记得他是谁,迟疑着:“你是?”
怎么你比我女婿还殷勤?
不用说,高大帅接到了君爷不满的一记目光:瞧吧,瞧吧,对我老岳丈献殷勤做什么。你这家伙拍马屁不会看场合时间吗?
高大帅立马自动自觉地退到了君爷后面。
君爷端了把椅子给老岳丈,道:“爸,你坐吧。”
不要看君爷冷头冷脸的,但是,该尽到的义务礼节绝对是一分都不会少的。
白建业微笑着坐在了女婿端来的椅子上,说:“你们也都坐吧。喝喝看,这是我们山里有人自种的茶,不是什么有名的茶,但是,味道不错的。”
几个人就此没有客气,各端起了茶杯喝一口。
舌尖恬恬淡淡的,带的是山里独有的山泉的气息。茶叶本身或许不怎么样,但是,只凭这冲茶用的水,都是最天然的,怎么喝都好喝。白露喝了几口。今天上山下山,确实把她渴到了。再看她哥君爷,全都是一咕噜,一杯喝完。想他们几个翻山越岭,爬的路比她更多,怕是累了。
白露想好站了起来,对父亲说:“我到上面给他们收拾下房间。”
不管他们今晚是不是在这里过夜,肯定是先要在这里找张chuáng休息一下的。
☆、【145】与奇葩对峙
白建业点了头,开始琢磨着怎么给大家做午饭,因为这时间看起来也差不多该做午饭了。家里米是有,糖醋油盐是有,只是ròu的问题,可能要到万大爷家里借一只jī。由于他自己没养jī,要吃jī和jī蛋时,都是从万大爷家里要的。
不敢耽搁,从父亲那里得到家里钥匙的白露走到二楼,经过陈巧丽一家借住的两间客房时,突然发现,这两间客房的门都打开着,里面却没有一个人。白露立马心里头生了疑问,走近两间客房门口探望,只见房间里的东西七零八落,东西都随意扔着,连行李箱都敞开没有锁。
这样一幅场景,很容易让人想起遭打劫了!
问题是,在白露紧张走回自己房间时,自己房间的门锁好好的,并没有遭到破坏。再仔细看,那两间客房屋里东西虽乱,可是门啊窗啊都没有遭到破坏的迹象。貌似,白建业回来时,屋门是关着的,反锁陈巧丽她们没有钥匙是不可能的,但是,到底是关着的。
这究竟出了啥事?
白露只要一想到这个老同学一家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不禁头疼。
不是打劫,肯定不是。白家村现在都与外界断了联系。谁会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打劫了也没有地方去!
白露姐姐的推断是对的,只有可能陈巧丽自己一家自己对自己做出什么事!
不管了,先帮她哥和君爷收拾房间。君爷有可能睡她的房,所以,她抱多了chuáng被子枕头到自己房间。她哥的房间本来就设定好在她隔壁,昨天并没有开放给陈巧丽他们一家。打开门锁,见她哥的房间里面和她的房间一样,都是一早收拾过的了,只要将被子铺好,拿个枕头巾盖盖,擦擦桌子和窗台昨天下大雨累积的雨水,准备好双拖鞋。
在她忙碌的时候,楼下白建业其实对于突然消失的陈巧丽一家也有些疑问的。比如,他刚才进厨房倒水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里面有一篮子馒头。装馒头的竹篮子他认得出来,是万大爷家的,万大妈每次叫万达明往他这儿送东西,八成都是用这个篮子。
盖着竹篮的布早被人揭开了,里面的馒头,全部几乎都被人手捏过,不忍目睹。白建业见着的时候,都知道肯定是昨晚借宿在这儿的那家人gān的,生怕万大妈见到生气,他只好将白布重新盖上竹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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