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我爸不就是——”
“不就是什么?他救你爸,你认为他是为了进一步抓住你们温家的软肋,好,哪怕真是如此,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人可谓是恨之入骨,但还是能考虑到利益大局,把你爸救了回来,你说这个男人的心胸和器量到达了哪个程度?”
周司晨像是第一次考虑到这个问题:“以前,我没有想过这个。我只知道他做什么都好,不安好心。”
“那就对了,他可以不安好心,始终不安好心,但是,愿意在该做什么时候的时候,把qíng绪放在了一边,按照自己的计划走。这不是真正帝王的风格吗?所以我才说你,不要小家子气,真的,这点陆征虽然像他爸一样冷酷,但是,比你好太多了。”吴正淳吸口气,“中国古代有一句古话,小不忍则乱大谋,不会忍的人,成不了大业的。”
周司晨拧紧的眉头没有松开,但是,没有阻止他给君爷打电话了。
吴正淳有君爷的工作号码,这一打过去的时候,君爷刚好还在办公室里没有走。同时,陆征正打算先送母亲回家,因为明早他还要去接杜玉心过来。
君爷接到吴正淳电话的时候,陆征马上停住了脚。吴正淳前脚刚走,而且,史慕青现在qíng况稳定都没有事,吴正淳这么着急打电话过来,肯定是——
“吴教授,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君爷好像一开始也不确定吴正淳反应的qíng况,毕竟这个事,他之前都没有听过,完全是节外生枝的一件事,计划之外的。
白露看到儿子都停住脚了,也就跟着没有走,留在这里等说明。
吴正淳在对面口gān舌燥解释了一番,到最后还怕君爷没有想起来,特意提醒君爷一句:“我知道,你对杜玉心这个人很满意,听说,她今晚上作为你未来的儿媳妇都和你见过面了。”
君爷是多快反应的人,一句话:“我明白了。你先告诉我,你把病人送到了哪一家医院。”
吴正淳几乎要chuī起口哨了。君爷这个办事叫做慡快啊。首先,必须控制住医院方的言论和口供,不能给病人家属得寸进尺的机会。
都是医疗界的圈中人,对付这种纠纷,君爷可谓是滚瓜烂熟,心中了然。
挂了吴正淳的电话以后,君爷亲自对姚爷说:“你陪我到那边医院走一趟。”
姚爷肯定帮这个忙的,二话不说,起身就走,转身看到陆征和白露还在这儿,对着小包子笑笑说:“回去吧。这点小事,你爸能处理不了吗?算是,给你未来媳妇的一个见面礼。”
陆征对自己父亲肯定信得过。既然姚爷都这样说了,他送母亲下楼。
白露陪着儿子下楼时,看见儿子还是一张略带沉思的脸,说:“你要不,要是真还是担心她的话,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如果消息传到她那儿,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怕她,可能到至今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儿。”
听母亲这句话说到了重点,陆征赶紧拨了号码。
【349】被抓
电话响了几声,对面没有人接。陆征挂了电话。
“怎么,没接吗?”白露问。
“可能睡了。”陆征考虑的是时间,现在都快一点钟了,按理来说,她是应该睡了。
白露想着也是。
两个人回家时,白露和儿子说起另一件事:“听说晏子给你打了电话?”
八成母亲在他进手术室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他的手机通讯记录。
“是的。”陆征坦诚地说,“在你们走开的时候,她打过来的,她在找彤彤。”
“听说她和彤彤的感qíng很好,看来是真的了。”白露是难免担心,这事儿会搞到陆家和姚家之间出现问题。
“妈——”陆征边开车,边转过头看了下母亲安慰,“这事,姚叔肯定不会埋怨爸。再说了,现在彤彤已经没事了。”
“你确定她没事了吗?”
“吴教授说她可能丧失所有的记忆,我说挺好的。”
白露听见这话不得在儿子脸上浏览了眼,见儿子那表qíng百分之九十九像极了老公:“吴教授有没有说,这话是你爸说的更好。”
“没有,但他说,要是我爸肯定也是这样说。”
果然。
白露都不知道说这对父子好了,这儿子还是她一半遗传呢。
“等她醒来再说吧,一切顺其自然。当然,这事得捂着,不能被晏子知道了。”白露冷清的声音说着,语气里那种就事论事的冷,和儿子刚才说话也没有两样,只是她自己好像没有察觉。
“爸是打算把她送走吗?”
“既然敌人的注意力接下来都放在你爸身上了,是时机把她送走,否则留下来只会像今天这样。那些人,不会像以前给她机会让她逃脱的了。”
“那些人为什么那样恨她和她家人,妈知道原因吗?”陆征的表qíng严肃地注视着前方。
“恨这种东西,说起来,和利益却是关系不大的。一把小提琴而已,被人炒作到天价都好,都不至于开口就是要杀人。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必定是以前,她姥爷欠了人家的人命。否则,人家也不会这样死活要他们全家弄死。”
陆征听着母亲这些话,爱恨这个东西,他年纪还比较年轻,人生经验还少,真的不是很懂。
“你没有亲眼看过某个重要的人在你面前真正失去的那种感觉。其实,我也没有。”白露流露出和儿子一样有点困惑的眼神,“但是,这样一种感受,你爸懂,你姚叔也懂,他们经历过。”
陆征知道母亲说的是,自己姑姑曾经在父亲眼前被人夺走的那种感觉。正是因为这件事,改变了君爷的一生。否则以君爷那样的出身条件,本也该养尊处优的一个人,根本不会养成如此冷血无qíng的xing格。
老婆儿子走了,君爷收拾下东西,和姚爷一块准备出发。这时候,护士过来说,说手术后的病人醒了。
两个爷互对眼之后,先向病房走了过去。
史慕青躺在chuáng上,晃动了下眼皮,睁开眼,望见了撩开白色帘布出现在她面前的两个人。
“醒了?”
君爷的声音,那样沉重。
史慕青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五官深深刻在脑海里,最终摇了摇头。
姚爷站在君爷后面,望着这一幕,对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说:“准备一下,今晚送走。”
不久,吴正淳接到了君爷的电话,说是人到了医院门口。吴正淳急急忙忙到门口去迎接。周司晨留在闵师姐的病房门前,坐在走廊里冰冷的板凳上,两只手cha着口袋,表qíng不可测。
君爷和姚爷肯定是先去和医院里的人打好关系。
等关系打好了,吴正淳陪着他们两个,走到病人的病房,说:“现在病人在里面,我刚和周周进去过一次探望,人没有醒。病人家属说是明早上八九点的飞机到。我到时候可能需要接人。”
“如果你觉得麻烦,我派人去接。”君爷这样说。
吴正淳几乎是感动到要拘一把泪,手都搭在君爷肩膀上了:“虽然所有人都说陆队是铁面无私的一个人,但是,我就是欣赏陆队这种风格,最少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
周司晨听见了他们由远及近的声音,从板凳上站了起来,面对他们。
彼此现在都很清楚彼此的关系了,君爷和这个温世轩的儿子面对面地看着。
姚爷和吴正淳都很知趣,闪到了一边,吴正淳先带着姚爷进去看病人。
“你好,陆队。”周司晨道。
“几天没见,好像长大了不少。”君爷说。
周司晨想,他这是装作谁的长辈呢。
说起来君爷就是他长辈。
“我都过了长身高的年纪了。”周司晨比了下自己的个头,假笑道。
“我是说,经历了这件事,能让你快点长大。”
周司晨脸色微变,他这分明是被君爷抓住了把柄。好吧,活该他做事没有做好,活该是百密一疏,被对手给抓住了把柄嘲笑。
“陆队训话训的是。这件事是给了我一个警钟,一个很深刻的教训。但是,陆队不见得就有这个资格来教育其他人。”
君爷冷冷地翘起苛薄的唇角:“许多年了,我已经不记得了,有谁曾经在我面前说这样狂妄自大的话。”
“是吗?陆队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所以,别人说陆队一句不是,陆队都没有办法接受。”
吴正淳说是进了病房里,但是耳朵贴在门板上窃听,现在听着小弟弟肚子里的火药像是全爆了,齐对君爷发火,心里那股焦急。
姚爷一只手按住了他肩膀:“没事儿,不就是一只没长齐牙齿的小老虎和狮王斗,被教训一下有利于成长。”
吴正淳无言地gān吞了下口水。
“有吗?”君爷神qíng淡然地说,“多少人在背后骂我,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夸过我的话。”
君爷很有自知之明,从来知道自己不被人喜爱。
周司晨在口袋里捏了捏拳头:“陆队,我想问你一句话。”
“你说。”
“你恨我爸,为什么还要救他?”
“因为我是个医生。”
和吴正淳说的一样。周司晨那口牙齿咬的都快断了:“陆队,我实在很佩服你,你没有感qíng吗?”
“有。你不是说我恨你爸吗?恨不是一种感qíng吗?”
“可是恨一个人,不该是想杀了他吗?你为什么救他?你不觉得这点不合逻辑吗?”
“不,很合逻辑。恨一个人,不意味一定要杀他。看着他活在这个世上饱受折磨,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凉飕飕的风,刮在每个人的心头上。吴正淳扶着眼镜看着姚爷:君爷还真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人。
周司晨凉凉的那口气抽到了心底里去了:“我不得不服你。你简直不是人。”
“从来没人说我像是个人,但是,我确实是个人。而且,确实救过很多条xing命。你不是也是因为崇拜我,才选择想当医生的吗?”
不用说,君爷这句话像道雷,把听着的人全劈了。
姚爷浑身jī皮疙瘩都起来了,相信吴正淳也一样。
“听人说,陆队说冷笑话为一绝。”吴正淳认为君爷这是在说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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