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皱了下眉头。
“你们好像都说,你爸最冷酷吧。可我不觉得,真的。你爸那时候——”杜玉心顿了下。
陆征却是跟她这句停顿,有一丝的焦急,感觉答案快揭晓了一样。
“你想听吗?”
“关于我爸的事,你认为我会没有兴趣听吗?哪怕你说的是我爸的坏话。”
杜玉心姑娘不由一声啼笑皆非:“怎么听你这个说法是,你听你爸的坏话,已经听得麻木了。”
“是麻木了。但是,没有关系,我和我妈,以及家里人,都知道我爸是那样人的人。我爸自有公道。”
“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说你爸坏话了。你是很想听我夸夸你爸了?”
“不行吗?儿子以父亲为骄傲,你不会说我是个没长大的奶童吧?”
“不会,以父母为骄傲的子女,我一直看着都很羡慕。”
忽然记起她是怎么回事了,陆征低声说:“以后我都会做你的家人。”
先不说爱人,而是家人。
杜玉心心里涌起了一股踏实的温暖,到底,她是被这个务实的男人给温暖到了。
“你爸爸——”杜玉心姑娘慢慢地讲述起,“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但是,不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知道这个手术风险是很大,在我被送去你爸那里之前,其他医院的医生是再清楚不过地和我本人说过了。导致到我在手术前十分恐惧和害怕。是你爸亲自鼓励我的,说有他在的话,在他手术刀底下,至今没有死过一个病人。”
他就知道,他爸是那种表面冷酷心肠却是柔软至极的男人。
那么,她又是在那个时候,怎么和叶思泉有牵扯的。
这就要扯到另外一个人了——姚爷。
姚爷曾经和君爷打过一个赌,说叶思泉再怎么学,只学到君爷的表皮。姚爷认为,叶思泉冷过头了,对病人的那股冷,完全是冷到了超出一个正常大夫应该有的范畴。叶思泉对病人的一点同qíng心都没有。
于是,姚爷拿她做了实验来试探叶思泉。他们让叶思泉来当她住院期间的主治医生。好吧,她承认她自己那会儿,是个幼稚的女生,因为生病崇拜上一个年轻有为的主治医生,很正常吧。崇拜而已。
可人家叶思泉直接当她成臭虫。
“上次在急诊碰到一个陈家的大小姐,对他死缠烂打以后,我突然觉得可以稍微理解他当年对我的那种态度了。或许,他遇到这种人太多了,导致,对所有人都这么想。”
“你确认对他的感qíng,只是那样?”
“为什么这样问?要我举例子吗?当年吧,我为了感谢他照顾,给他画了一幅画,结果,他转身,把我画的那幅画,直接扔进了垃圾箱里。”
“不会不甘心吗?”
“不甘心什么?我从小到大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来历和出身。受人白眼的机会,不要说我那样的出身,就我这幅平平的相貌,会没有吗?他只是告诉我现实的一面镜子。没有其它。更何况,今天我才从一个朋友口里得知,他是什么大家族的大少爷。真是奇怪了,好好的大少爷不做,来做医生?如果他家是经营医院的话,比较说得过去,可是听我那朋友说,不是,他家的生意都由他弟弟继承了。”
“你这算不算是,还是在意他呢?”
“不在意。不过,我好像今晚听出来了,你挺在意他的。”
不得不说,她说话一根针,一下子总能扎到他心窝处那个软肋。陆征溢出一丝苦笑:“好像什么都瞒不了你。”
“我希望你不会觉得和你那个朋友一样感到受伤。毕竟我这个经历,真的是连爱qíng都称不上。要说受伤的话,是你和她的过去让我受伤吧。”
她这话算不算在安慰他。毕竟她也知道的,他选择离开史慕青,正因为他的彤彤妹妹有了其他人。
或许,可能是他对她有了真感qíng了,导致,他听到吴正淳的故事以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非要打这样的一通电话问她。如今听她坦白告诉,让他的心头并没有感到真的轻松了。这,正是真感qíng的一种表现。
“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杜玉心愣了下,老半天没有说话。
她的嘴唇微微地张了张,却脑袋里一片空白。
爱,不是之前只说的喜欢而已。其实在他们两人之间,爱这个东西应该很遥远的。毕竟她是知道的,他心里在她之前装了一个人。她很可能只是他不得不找的结婚对象。因为以他的身份,他是不得不结婚的。
“陆先生,我发现,你每次打电话,都能给我来一场——”
“什么感觉?惊喜?”
“上回感动,这回,让我觉得惊奇。”
杜玉心姑娘超乎寻常的冷静,让身旁的刘明明大小姐脑袋里浮现两个字:变、态!
有个说爱自己,而且是自己的对象的话,不是该感动到痛哭流涕,怎么突然变成惊奇了?
“爱qíng这个东西,记得我们两个之间讨论过,说是很飘渺很不实在的东西,是一种激qíng。过去,高峰过后,一旦过去,什么都没有了。激qíng越大,到时候激素水平降低到正常后,会失望越大。这是个很不可靠的东西。”
“你意思是说,我如果说我爱你,你会觉得很麻烦?”
杜玉心没有说话,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许她理解的爱qíng,和他理解的不太一样。
刘明明推了她肩头一把。
杜玉心仿佛才从梦里面醒了过来,说:“当然不会麻烦。谁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爱自己呢?”
陆征这会儿突然话题一转,严肃地对她道:“好好休息,如果再发烧,不管怎样,我都会过来看你的。”
等挂上电话以后,刘明明大小姐使劲儿瞪着她:“你说你gān嘛呢?人家陆大少,都表态说爱你了,可你看看你那表qíng,想什么?”
“不要说了。吃个饭后,我们研究研究对策。”杜玉心打断她的话说。
“研究什么对策?对付你那说爱你的陆家大少?”
“爱qíng哪有眼前这个事重要。刘师傅到现在都被关在派出所呢。”
“哎。你别说这个人。你平常对他不差吧,你看他怎么诬陷你的?”
“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秦黎筝把煮好的面端到桌上,招呼她们两个过来吃,听见杜玉心这样说之后,仿佛有了主意,问:“你是不是想到突破点了?”
刘明明先cha入她们两个中间:“喂,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都做女超人?我已经打电话给西西了。他说他们那边会解决这个事的。”
“找陈瑗瑗吗?”
“难道不对吗?如果事她做的话,直接找这个人算账就行了。”
“她能承认她做的吗?如果她死不承认的话,你总得摆出些有力的证据在她面前,bī迫她承认。”
耳听杜玉心这个话一点错都没有,刘明明咬着嘴唇:“你们觉得该怎么办?”
“我想杜小姐的意思是,不如,还是从刘师傅入手。刘师傅能昧着良心做不利杜小姐的口供出来,不是遭人骗,八成是被人威胁了。”秦黎筝补充说。
杜玉心点头说道:“我回来是jīng神不好,现在休息后,jīng力回来了,是该时候动手了。”
另外两人瞧她这幅决断的表qíng,都仿佛第一次认识她这个人似的。
晚上,趁着夜色浓烈,秦黎筝借了朋友一辆车,避开了记者的追踪,送杜玉心和刘明明一起出了小区。
三个人是开到了杜玉心所知道的,刘师傅儿子所在的理发店。
刘师傅是厨师,儿子却是借了刘师傅的钱,开了一家连锁美发店。听说经营状况是一般般。毕竟规模不大,而且美发这个市场竞争大,想要在这行做出色,以刘师傅的儿子这个简陋的条件够呛。
【372】见利忘友
理发店亮着灯,看起来是照常营业的状态。奇怪了,事件闹这么大,没人来闹刘师傅的家人吗?
不,媒体记者曝光的是杜家,刘师傅根本没有一家媒体记者有报道过。网络上的舆论声,同样根本不知道有刘师傅这个人。
刘明明在车里眺望理发店的qíng况,吃惊地说:“生意很好。不像刘师傅说的。”
之前,刘师傅不止一次和杜家反应,说自己儿子亏了大钱,需要提前支取工资。杜家都是善良人,刘师傅是老员工,信得过,因此刘师傅说什么杜家人信什么。
店里的财政大权是母亲初夏在管,杜玉心不会去cha手,对于刘师傅的工资也是如此。说起来,杜玉心其实对家里人给刘师傅开特别绿色通道保留有意见的,主要是因为怕引起其他员工心里边的不公平。不过,大概杜家人更想不到的是,刘师傅会骗了他们杜家人。
车子停在了理发店对面一定距离的路上,不敢过于靠近。
三个女人互相看了看,想着怎么去找证据。
“证据我觉得,要找电话。”秦黎筝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律师,把许多案子的经验总结用了上来。
“电话?”刘明明大小姐不解,拿电话有什么用?拿对方的通话记录吗?还不如找熟人在电信部里头找。
杜玉心却是很快明白了秦黎筝的用意,说:“不。只有通话记录不代表什么,最重要的是通话内容。往往,许多合作的案犯,在怕被对方坑的qíng况下,会保留通话内容。再说了,现在用智能手机记录保留通话记录,都很容易。”
秦黎筝简直是要对她的聪明竖起大拇指了:“杜小姐,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了。我不用说,你都能猜到。我快怀疑你以前是不是和我一样办过案子,怎么对很多作案手法那么熟悉?”
“看电视。”杜玉心说,“我喜欢看纪录片,包括国内外案件的纪录片。”
果然是个很特殊的女人,平常女人家都是更喜欢看韩国大妈肥皂剧或是爱qíng文艺片。
刘明明大小姐动作最快,已经踢开了车门,对她们两人说:“玉心你在车内等着我们两个。我们去想办法偷老板的电话。你过去的话,或许刘师傅的儿子认得你。”
是有这个被认出来的可能,杜玉心首肯了她们的做法,一个人留在秦律师的车内等消息。
大马路上,路灯相距有一段距离,秦黎筝的车停在一棵大树底下,绿荫把秦律师的车遮盖起来,路灯照不到,只有对面的车灯扫过来时,或许能看见她们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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