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过这种想法。”杜玉心说,“我问过哥,我和哥商量过的。他说的,很有道理。我觉得,也是该这样。人不能固执于过去,应该往前走,看清现实。”
“是,现实就是你贪图富贵荣华,一心想高攀富贵人家。至于我们这种落魄的,身负巨债的家庭,当然是进不了你的眼睛了。”
“不是——”
“什么不是?之前,你不是都向你妈承认你的野心私心了吗?我们这种不高攀的,在你眼里只能是什么?不求上进的,自卑的,可笑的,安心做底层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杜玉心!”杜宇不由红了眼睛,痛喊一声,“我和你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qíng,就是当年,为什么不听他人的劝,把你收养了,收养了你这样一条白眼láng!”
初夏在一旁痛不yù生地啜泣。在听出杜宇是在和谁通电话以后,在听着杜宇一声声说着对方的不是的时候。
没错,杜宇说的每一句话,一样是她初夏恨不得说的。
杜玉心于是在对面,听见初夏猛然高声骂人,这样骂着杜宇:
“你和她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她是人吗?她早不是人了!你以为她现在突然打这通电话能安什么好心?还不是来看我们笑话的?笑话我们,说她贪图富贵,结果,我们还得去求陆家!像条狗一样去求陆家!”
杜宇听着初夏的骂,一声又一声的流泪,几乎是痛哭流涕。
没用。这个时候他当爸的,无能为力。连儿子什么时候不见的,出了什么问题,都不清不楚。
他只能当条狗,去求人!
去求自己压根不想求的人。
杜玉心的心口上,像是被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想死了一样。
“你们放心,哥不见了是吧?我会把哥找回来的,平安地带回来的。”说完这话,杜玉心猛然挂上了话筒。
杜宇听见对面一声长滴以后,怔了下。
杜玉心能上哪儿找人呢?
由于吴正淳的腿没有完全好,因此,吴正淳继续留在君爷这儿治腿,晏子跟着陪在这里照顾吴正淳。
几日的亲密相处,这对男女之间的感qíng,无疑是与日俱增,基本已经论及婚嫁的地步了。
吴正淳今早上,就与晏子说:“等我的腿好一点,下星期,我去见见你家里人,你看行吗?”
晏子说:“你想怎样?”
吴正淳红了脸:“不就是那样吗?”
“不是怎样吗?”晏子故意挑着眉,笑着看他。
吴正淳知道她故意的以后,重整下语气,说:“我想对你求婚之前,总得知道你家里人能不能接受我。”
“如果他们不接受你,你想和我分手吗?”
“不是。”吴正淳说,“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接受我,但是,这个是礼俗,是尊敬,他们到底是你家人。”
没有想到他如此注重传统的程序,晏子一下子有些怔,接着,思索的样子,说:“我还没有去过你家,拜访叔叔和阿姨。”
“等他们回来后再说吧。”吴正淳道。
晏子走过去,把手轻轻搭在他肩头上,轻声说:“担心吗?”
“你知道我和我爸感qíng不怎样。他做人做事的风格,没有一样是我喜欢的。”吴正淳实话实说。
“但是,那到底是你爸,对不对?”
“你说的没有错。那到底是——我爸。”吴正淳这话,既是有点儿无奈,又是勇于负起担当来。
晏子偎靠在他身上,动也不动。
房门突然外面有人敲了两声。房间内两个人不由相视了一眼:是谁?这个时候,能是谁来?
吴正淳有脚伤不方便走,晏子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晏子见到是杜玉心。
“有事吗?”晏子刚开口问。
杜玉心从她身后看到了吴正淳的影子,于是,拉住她一条胳膊,把她拉出了房间外说话。
见她鬼鬼祟祟的,晏子满腹子起了疑心:“有什么事,要避开人说?”
时间紧迫,杜玉心不打算和她打哑谜了,直言直语道:“我哥和另外一个人,可能遭人绑架了。”
“什么?!”晏子惊诧,嘴巴不禁都缩起了圆口。
杜玉心抓了下她手心,让她小声点。
想起房间里还有个脚腿不方便的,晏子压低了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qíng?”
“我刚知道。好像是昨晚上发生的,到现在,可能都过了十二个小时了。”杜玉心说。
晏子听着她声音,再看她脸孔,可以看得出她的冷静有些超乎于寻常,这让晏子不禁挑起了眉头:“你想怎么样?”
【433】说服
“我现在得到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但是,我不能轻易告诉其他人。我需要你的帮忙。”杜玉心解释说。
“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其他人?”晏子提出疑问,“如果是昨晚发生的事,肯定有人知道了,在帮忙解救人质了,不是吗?”
“你说的都没有错。不过,据我刚刚知道的信息,好像不是好的结果。”说到这里,杜玉心都沉了声音。
晏子锐利的眼神,在她的表qíng上扫视着,捕获那个最重要的信息:“你意思是认为,如果告诉那些人的话,反而对人质不利?你想靠你自己试试看。”
“是——”
“可你认为你单枪匹马,能把他们解救出来吗?你哪怕是特工,也没有办法一个人对付那群凶恶的亡命之徒吧?”晏子说。
“你知道他们?”杜玉心抬头看了下她。很奇怪,怎么晏子能知道这些。
晏子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抱手横胸,这是记者的本色:“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要看秦律师被人弄成那样。真的是,差点命都没了。可以说,这些人,根本不怕杀一个人。”
“是吗?”杜玉心轻轻道,“我可不这样认为。”
晏子在她脸上又扫了一眼,有些惊异:“你见过他们?”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只知道,现在,只有我能救我哥他们。我必须尽全力一试。”杜玉心抬起来的脸,坚毅的那抹表qíng,让这张平凡的脸蛋突然间有了另一种生辉,熠熠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晏子那瞬间,一样没有办法从她对视的眼神里移开。固然,之前,与她接触过以后,已经明白,这是一个看似普通其实一点都不普通的女人。
“你先说说你想我做什么。”晏子有所保留的,犹豫地说。
“我想问你一个人。我知道,这个人,只有你能联系得上。”杜玉心道。
“什么人?”晏子的眸子不由因为她这话而眯了起来,眼看她说的,好像是连她晏子都会大出意料的结果。
“俞部长。”
晏子顿时停了有十秒钟的长久,接着,轻咳一声:“你说,我们公司那个部长?”
“是的。陪你一块来出差的那个男人。”
“他怎么了?”晏子皱起眉头,同时锋芒的眼神里bào露出了十足的警惕,针对着杜玉心。
“我知道,他对你很好,对你一往qíng深。虽然,我事后想起来,总觉得他这人身上疑点众多。”杜玉心看出了对方的不悦,小心地措辞着,生怕一不小心,直接被对方拒绝了。
晏子看起来,是很有可能直接把她拒绝了。在晏子听来,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俞泽浩怎么可能和这一连串的事件有关。胡说八道,得有个分寸。
“他是富二代,你说他犯啥需要作案?”晏子口出的语气,咄咄bī人。
“你说他家里是做传媒的,但是,上次,你我在车上,没听错吧。说是他家里人又做药业。”
“这有什么奇怪的。做药业的是他叔伯。一个家族,各有各的事业,很简单。凭什么,一个家族的,必须只能经营一种生意。这让子孙后代怎么自由发展?”
“但是,俞氏药业,据我后来所知道的,听说公司建立的时间并不长。”
“然后呢?”
“感觉,没有那么必要,在已经有qiáng大的媒体集团家业以后,再来做药业公司。”
“你不知道现在做媒体很辛苦吗?而且利润也不高。相反,做药业,利润相当的高。商人都是趋利xing质的。哪里好赚钱,奔哪里,很奇怪吗?”晏子说到这儿都有些不耐烦了,“我不知道你听信了谁的什么胡言乱语。但是,这是人家家族里的生意决策,外面的人能理解吗?肯定不能理解,像他们这样的财阀,掌管大量的现金流,怎么可能理解人家想往哪方面投资?要是被普通人知道他们当老板的想往那方面投资,人家老板怎么先人一步抢人生意赚钱呢?”
杜玉心眼看都到这个地步了,只好把秦黎筝的话说了出来:“实不相瞒,秦律师后来想了起来,那晚上袭击她的凶手的一双眼睛,很像俞部长。”
晏子跺了下脚:“她做梦吧!”
这口气,说来还有些酸的味道。
杜玉心愣了下,在晏子脸上看了看。
晏子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是,我是拒绝我们部长。但是,我们部长很多女人喜欢。这点是不可否认的现实。”
“你是说,秦律师喜欢他所以诬陷他?”
“有什么不可能?我曾经听我们部长说,私底下秦律师打过电话给他,问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不知道想gān什么。”
秦黎筝为什么打电话给俞泽浩,杜玉心却是知道一点的,因为秦黎筝之前刚说了,想调查下她出事时在酒店之前有接触过的人,找找破案疑点什么的。
“她,上回其实是因为我,因为我不是被人怀疑下毒吗?她想帮我,所以,四处想打听下有没有利于我的证据。”杜玉心再度解释。
“你相信她的话吗?”晏子的手指头挠了下头发,表现出这点好像很可笑的味道。
“为什么不相信?”
“我觉得,她的话不是那样可信。要是真想打听线索而已,何必三番两次私下给我们部长打电话?”
“你们部长亲口这样对你说的?”杜玉心谨慎地问。
“是!”晏子斩钉截铁,“我可以反问你一句吗?你对秦律师了解多少?你和她接触多吗?据我所知道的,要不是因为你出了这件案子的缘故,你之前和她一点都不认识吧。我进公司以后,和我们部长,可是朝夕相处的同事,整整快一年。你说你了解秦律师多,还是我了解我们部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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