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袭香要杖毙仙儿,不知道为什么怀玉却拦住了她,要等沈二和沈二奶奶回来审了后再做定夺。这一定是燕姨娘没想到的吧,也或许她早就想到了。若是前者,那么她的应变之快让人叹服。若是后者.
只能说燕姨娘是算无遗策。总之她立刻找了个小丫头,弄了两人份的上好饭菜,当然里面加了料。还是一石二鸟之计,利用小丫头送有毒的饭菜给仙儿,杀仙儿灭口。然后剩下的饭菜,那小丫头必然会吃.
这样小丫头也难逃一死。又是gāngān净净,就是有人对燕姨娘起疑,也是死无对证。
水幽寒暗自鼓掌,好一招借刀杀人的连环计。将每个人的心理揣摩的如此透彻,又能挑选最适当的时机。水幽寒想到岳敏说那姜郎中评价姜燕儿,若是个男子,必能成就一番事业。难道燕姨娘当时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展露出其非凡的智慧?那可真是可怕。水幽寒偷眼打量欧阳,不禁为他庆幸。欧阳家历代行医,按照古时候的说法那是祖上有德,总算保佑他们家这一代的这颗独苗苗,没有落到燕姨娘这颗毒糙的手里。幸甚,幸甚啊。
这么想着,水幽寒就不免有些同qíng沈二。不过转念又一想,沈二也是咎由自取。谁让他花心,谁让他好色,一个两个的娶进门。这样的女人一对一都未必能看得住,他一个人那么多女人,让这样的女人钻了空子,也怨不了谁。
“你是说那坠子从遗失到被搜检出来,不过半天工夫是吧?”王郡守问燕姨娘。
燕姨娘似乎不明白王郡守为什么这样问起,不过还是答道:“是的大人,那坠子是重要的物件,奴家记得清清楚楚。仙儿到我屋里找我之前,我还摸过那坠子,后来去了老太太那.发现坠子不见了,这前后绝不超过一个时辰。”
“你记得倒是清楚。”
“不瞒大人说,是我们爷的东西,我怎会不经心。当时还想,若是真的丢了,可没脸见我家爷,好在找回来了。”
“沈子玉你说那东珠是粉红色,天下少有是不是?”
“是的。”
“那好,你把坠子呈上来,阿宣你叫huáng掌经进来。”王郡守吩咐道。
沈二呈上坠子,王宣也从外面带进一个人来。那人水幽寒认得,正是济生堂旁边那首饰楼的huáng掌柜,看来是早就等在外边了。
“huáng掌柜,你好好验看验看,这坠子上的珠子,可都是东海粉红珍珠?”
huáng掌柜将坠子用帕子托在手中,又叫点了盏灯,一颗珠子一颗珠子的细看。半晌,huáng掌柜指着其中一颗稍小些的珠子说道:“回大人,其余的都是东海粉红珍珠,唯有这一颗,却是普通的珠子,这粉红色是染上去的。”
“你可看仔细了?”
“小的看的很仔细,大人您看,我拿这小剪刀,轻轻一刮,这粉红皮就掉了,里面是白珠。真的粉红珠子,从里到外都是粉红色。”
“那好,你再看看这颗珠子,是什么珠子?”王郡守让王宣从旁边拿过另一个托盘,上面孤零零放着一颗粉红色的珠子。huáng掌拒还是按刚才的样子,细细地查看了,回道:“大人,这颗是东海粉红珍珠。
依小的看,这珠子上所打的孔,和那坠子上的粉红珍珠一致,应该是同一批珠子。”
“嗯,很好。那依你看,这要从这坠子上取平一颗珠子,换上另一颗珠子要用几个时辰?”
“回大人,若是这么着,那就要拆了整个坠子才行。这样再重新串起来,串成这个形状,就是熟练的匠人,也要串上两三个时辰。我看这珠子串的手艺,虽不算最上等,可也难得了,至少要两个半时辰才能串成这样。”
“好了,你下去吧。”王郡守挥挥手,王宣送了huáng掌柜出去。
王郡守看着燕姨娘,说道:“刚才的话你都听清楚了?你说这坠子从未离过你身上,丢失也绝不超过一个时辰。那么仙儿又是怎么在这一个时辰其,换了坠子上的一颗珠子那?”
燕姨娘愣住。
仙儿却笑了。“你没想到吧,自打你给了我这坠子,我宝贝似地带在身上,可又觉得不稳妥。我知道这坠子是二爷喜欢的,说是能辟邪安神。我怕二爷什么时候又要回去。我就偷偷地拿一颗普通的珠子,拿指甲花染了颜色,换了上面一颗珠子,然后又按原样串回去,我可是整整熬了一个晚上才弄好。那换下来的珠子,我一直贴身藏着,就是落到山崖下,又被水冲了那么远都没丢失。我原来不过是想留个二爷常用的东西在身边做个念想。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登场
仙儿这番话出口,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燕姨娘身上。水幽寒心想,百密还有一疏,就是燕姨娘也不会想到仙儿竟会有这样的心思,竟然换了坠子上的珠子。想来那坠子被袭香姨娘搜到以后.就再也没落到她手里过,因此留下这个破绽。而燕姨娘刚才为了表示她对沈二的上心,把话说死了,现在再想翻盘,根本不可能。
燕姨娘qiáng作镇定,但是从水幽寒坐的地方,仍可看到燕姨娘说话时的嘴唇颤抖。
“我,我,是我记错了。那坠子其实是那天之前就丢了,我怕二爷责怪,因此不敢声张。后来见坠子找回来了,我就想这坠子丢失的时间也不是大事。刚才我那样说,也是怕二爷怪我.东西丢了,为什么不早点说明。”
燕姨娘qiáng自辩解,只可惜她的话根本没有说服力。
“好一个悍妇,证据确凿,还要按辩。当本郡守是三岁小儿,任你说东指西。你这是藐视王法,罪加一等。今天本来要给沈家几分颜面,不想动刑。没想到沈家竟有你这样的jian猾之辈,不动刑罚,便当这里是你家的内院,什么都由的你胡搅蛮缠吗?来人,准备大刑伺候。”
王宣向外面拍了拍手,果真的有人应声提了刑具进来。燕姨娘见王郡守动了真格的,沈二更是冷冷地看着她,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燕姨娘腿一软,就跪在地下。
“大人饶命。奴家承认那坠子是奴家给了仙儿的。奴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今年七月奴家跟着老太太和二爷来给姑母拜寿,奴家受了妹妹牵连,触怒了亲长,将奴家身边伺候的人打的打,撵的撵。这后院女子生活的艰辛,不是爷们能知道的。奴大欺主,那些个下人们见奴家失宠,不说欺上门来.这日常用度也是不是缺了这,就是短了那。
奴家有事,若是拿不出赏钱,根本支使不动她们。”
“可是奴家还有老娘、兄弟和妹妹要照应,又想着能多见巧姐儿几面,这些都得用人。奴家见仙儿还算机灵,也有几分颜色,而且还妄想着二爷,奴家就动了收服她的心思。奴家想着从中做个人qíng,让二爷收了她,她也能帮奴家办差事。只是,这个仙儿实在刁滑,一定要奴家手里二爷的坠子,才肯帮忙。奴家无奈,只好把坠子给她。不过奴家也说了,坠子是奴家从二爷手里要来戴几天,要还给二爷的。哪里想到,仙儿这丫头胆子那么大,竟然把坠子上的珠子给换了。这是奴家的过失,奴家该死,不该瞒着二爷。可是,大人,奴家这最多也就是打几板子的罪过。那仙儿自家要去杀人放火,可和奴家没有一丝一毫的gān系啊。”
“怎么和你没有gān系。若不是你指使我”我又不认得那杂货铺的老板是谁”我为什么要去害他?”
“你不认识,难道我就认识了?你为什么要去害人,只有你自己清楚。尖人,仙儿这丫头胆大妄为,请大人用刑,让她招认为何要去放火杀人。”
“该用刑的是你这贱人才对。”
仙儿和燕姨娘两个像斗急眼的公jī一般,都嚷着要把刑具用在对方身上。主持大师手捻佛珠低声念佛,沈二脸上yīn晴不定,王宣以手抚额。王郡守刚要发话,就听外面一阵喧哗。王郡守皱了皱眉头,示意王宣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王宣出去片刻转了回来,低声在王郡守耳边说了什么。王郡守拍案而起,议事厅的大门从外面被推开,沈家老太太由沈夫人和王嫣然搀扶着走了进来,后面还呼啦啦地跟进来几个女人。门边看守的兵丁,这时都被推在一旁。也不知是没拦住,还是不敢拦这几位。
“老身给郡守大人见礼,请看在老身年纪老大.生育了一大群儿女的份上,先宽恕老身擅闯之罪。郡守大人问的案子关系沈家内宅的人,老身是内宅之首,不敢推卸责任。为了方便大人审案,也为了还我沈家的清白,老身带了这些h来,这里是我几个孙媳妇,外面还有她们的丫头、婆子,大人想问哪个就传哪个,也免得大人一趟趟的传召。
有老身在,大人问她们什么,她们都不敢不说,也不敢说谎。就是我老太婆,若是大人有话要问,也绝无隐瞒。”沈老夫人上前向王郡守拜了两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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