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事qíng多,现在帮手多了,我就闲下来,正好有时间。”
“嗯,也好,你坐坐,我这就给你找。小寒,你要学什么字体?”
“噢,就楷书吧,正楷。”
“对,是应该从正楷开始学,先练好大字,再学写小楷。我当初就是这样。”
欧阳站起身,去后面书架上找字帖。水幽寒就在桌案旁边坐下,拿起刚才欧阳看的书,原来是本《皇帝内经》。
欧阳一边翻检书架,一边对水幽寒说:“练字最需要的是耐力。
我小时候学写字,只握笔姿势,还有坐姿就足足练了十来天,先生才满意的。后来写大字,每天都要写上十几张。量够了还不成,得先生优字的大字若是不够数,就要加倍补足。小寒,你若想写的好,只怕要吃些苦头。”
听欧阳这样说,水幽寒想起欧阳的字写的就很漂亮,就说道:“大哥,只怕我一个人写大字也不行,也得需要一位先生。大哥你看我请谁好?”
欧阳在书架旁停住,思索了片刻,认真答道:“若说书法,济水城还真有几位名家。这楷书方面以王念之老先生和韩书范先生为首。这两位现下也收了几名学生,不过若是让他们收女弟子,让我想想……”
“大哥还想什么,我又不打算成书法家,也不想考取功名。
要请先生何必舍近求远,大哥不就是顶好的先生,教我是绰绰有余的。”
“你若不嫌我教的不好,那我就试试。不过,有句话我可要先说,这练字很苦,你既然请了我做先生,就由不得你打退堂鼓。我可是很严厉的。”
“极好,极好。严师才能出高徒啊。就这么定了。”
欧阳从书架挑出一本字帖递给水幽寒:“先拿着这个吧,一开始不要贪多,打好基础才是根本。”
水幽寒欣然应了,拿过字帖来看。
欧阳又说,“你既然请我做先生,我这个先生也不白做,你等等。”
欢阳转到书架后,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方砚台,一只毛笔,还有一块墨。又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摞纸来,一并jiāo给水幽寒。
“这算是我这先生给你的见面礼。”
水幽寒并不懂得鉴别这些东西的好坏。不过那方砚台造型古朴,看上去非常油润,墨和毛笔也都雅致非常,就十分喜欢。
“大哥,我也没什么送你,晚上请你吃饭,算是拜师宴。”
“求之不得。”
两人只顾着说话,都没发觉外面忽然yīn了天,随即刮起了风,接下来随着雷声,哗啦啦地下起雨来。水幽寒也不好冒雨走,就坐下来,看那字帖,欧阳就跟她讲解,该如何握笔,如何运笔等。又铺开纸张,研了墨,挑出几个简单的字来,让水幽寒临写。
六月天孩儿面。这雨来的急,收的也快,不过半个时辰,雨就停了,太阳也出来了。不过这一场雨,去尽了空气中的燥热。水幽寒写了两篇大字,欧阳一一那笔圈点了。
“一开始不要急于求成,不要贪多,不怕慢,这一笔一画都要用心,才能进益。”
水幽寒点头称是。两人收拾了笔墨,欧阳就随水幽寒一齐到这边院子里。水幽寒留欧阳在屋里陪着麒儿玩耍,她自己则亲自下厨去做菜。
夏天也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水幽寒就拿冬瓜加gān贝和虾米炒了一盘海味冬瓜,切了一盘盐水鸭,又做了一个鱼香茄子煲,再做了一盘gān蝙豆角,最后又做了一盆鱼头豆腐汤。主食就蒸了两笼酸菜ròu末碎粉包子。这个酸菜不是冬天吃的大白菜腌的酸菜,而是拿大头菜,加盐加醋,做的速腌酸菜,酸酸的,很适合夏天没什么胃口的时候吃。
欧阳很有酒量,但是从自己在家很少喝酒,如果喝也绝不贪杯。
水幽寒是喜欢悠闲的日子小酌几杯。正好今chūn泡的青梅酒可以喝了,水幽寒就装了一壶,准备两个白瓷酒杯,还有一小桶冰块,准备一边吃菜,一边喝上几杯。
饭菜都端上桌,水幽寒和欧阳在桌子两边坐了。水幽寒就将冰块加到酒杯里,又倒满青梅酒。欧阳第一次见到这种喝法,试了一下,大赞口水幽寒也喜欢这样喝青梅酒,就连喝了两杯,正要再往酒杯里加些冰块,却被欧阳拦下,说是不准她贪凉。
水幽寒不由想起自己怀孕时被限制吃西瓜的事,虽然有些幽怨,但是知道欧阳下定决心的事,她也无可奈何。况且,欧阳也是为她着想。如此欧阳喝冰慡酒,水幽寒喝常温酒。好在欧阳对水幽寒的厨艺从不吝惜赞美之词,一餐饭吃的宾主尽欢。
此后水幽寒收拾出一间屋子做书房,苦练书法,欧阳也每天按时过来辅导。练完字后都是水幽寒下厨,欧阳带麒儿,然后一起吃晚饭,竟成了习惯。
第七十章卡波
闲来无事水幽寒正在学着fèng衣服,小红就进来禀告说老胡来了。
已经在偏厅等候。水幽寒想起这是葡萄园每月领柴米、报帐目的日子,就放下手里的活计,到偏厅来见老胡。
等水幽寒在主位上坐下,老胡就和他大女儿桂丫过来请安。水幽寒挥了挥手,叫他们起来。水幽寒先对桂丫说。
“桂早,你去找冬儿她们玩吧。”
桂丫巴不得这三声,给水幽寒行了礼,就笑嘻嘻地出去了。
桂丫已经来过这里数次,和小红、冬儿她们都很熟。这丫头因为相貌的缘故,平时就被父母限制在葡萄园里,同龄的玩伴只有蒋家那个叫玉姐儿的小姑娘。论起血缘关系来,桂丫还是玉姐儿的姑姑。小姑娘家,都贪玩伴,又想看城里的繁华,就央求要和老胡一起来。老胡心疼女儿,况且水幽寒这里都是女眷,也就带她来了,这桂丫就和水幽寒院里的人熟悉起来。
“老胡,园子里一切都还好吗?”
“回禀奶奶,园子里一切都好。
按照奶奶的吩咐,橡木桶已经造了一百个。酒窖估计入冬前也能建完。今年葡萄丰收,我想请问奶奶,要不要再建所房子,用来晒些葡萄gān?”
“咱们这里的气候,能晒出葡萄gān来吗?你可知道这晒葡萄gān的房子该如何盖?”
“咱们这的气候,要是晒葡萄gān,当然比不了西域那里,但也能晒些出来。我小时候听我娘说过,这晒葡萄gān的房子该是什么样。今chūn,我来奶奶这里时,路上遇到一个胡人。我也懂得些西域话,就和他聊起来。原来他叫哈札,是来大周游历的。我细问了他该如何晒葡萄gān。可巧他家里就有,就和我仔细说了。就是奶奶说要建的酒窖,我出的那些主意,也是哈札的功劳。”
水幽寒很高兴,“既然这样,就建个晒房吧。你可画了图,需要妾少花费,你也列给我瞧瞧。”
老胡就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来,小红接过递到水幽寒手里。水幽寒一看,一张是副糙图,另一张则是预算账目。水幽寒让老胡一项项地讲解清楚,就把图和账单jiāo给小红。
“你核对一下,如果没错,就支钱给老胡。要敢在收葡萄前盖好。”
小红答应一声,就走到旁边桌上,拿起算盘,一笔笔核对。
水幽寒又问老胡:“你娘子的腰疼病可好了些?”
“多亏奶奶您给的药,我娘子吃了一个月,腰已经很久都不疼了。还说要我代她多多拜上奶奶。”
“病好了就是好事,嗯,蒋家可曾找你们麻烦?”
“这个没有。听说蒋家老太太似乎不太高兴。可我们一家都已经是奶奶的人,她也没奈何。况且,现在当家的是蒋三爷,蒋三奶奶是好人,并没真格找我们麻烦。”
水幽寒点头:“那就好。你那边有什么事,千万别瞒着。你们现在给我做事,我决不让人欺负你们的。”
“多谢奶奶。”老胡从座位上站起,从脚边的篮子里抱出一只长圆形的大瓜出来。
“奶奶,这是我开了葡萄园里的荒地,种出来的,拿来给奶奶尝。”
水幽寒看那瓜,十分惊喜,脱口而出:“哈密瓜!”
“原来奶奶认得这瓜。”
水幽寒醒悟过来,这个年代中原并没有种植哈密瓜,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这样一种瓜。
“我也是听人说过,似乎是西域那边,有个叫哈密的地方,产这种瓜,板是huáng的,非常香甜。你从哪里找来的瓜种?”
“奶奶听说的没错。这瓜种,还是哈札送给我的,他说叫“卡波”,用咱们大周话就是甜瓜。”
“西域的甜瓜,太好了。老胡,你今年多留些瓜种,来年要多种些才好。”
“是,奶奶。我今年种了两小块地,也足够奶奶吃的了。”
小红算完账目,又和老胡商量着改了改,才把最后数目报给水幽寒。水幽寒点头准了,小红就带老胡下去支钱,还有这个月的柴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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