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的丫头子们却早已忘记,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子们就躲在暗处嘲笑这大师姐也不怎么样嘛,甚至还有胆大的跑到茜糙跟前挑拨。
茜糙听到几次,每次都气不打一处来,告诉给香茹,香茹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嘲笑就嘲笑呗,现在笑得开心的不一定能笑到最后啊。
香茹虽然文章写得最差,但她有她的优势,好歹她前世是正经高等院校出来的,学习能力摆在这里,虽然一开始学得很辛苦,但香茹还是每晚用自己的学习方法将温太医教授的内容重新归纳整理提炼成笔记,再用做科学研究的态度来仔细研究琢磨,并勤加练习,再从失败中汲取经验,如此又是几个月后香茹吃透笔记,终于开窍了。
香茹一开窍,成绩就突飞猛进,一下子就甩人家一大截,进步之神速连温太医都大吃一惊,几天前还是反面典型的大师姐,转眼就成了人人称颂的正面典型。
成绩就是一切,先前还说风凉话的丫头子们再无人敢图嘴巴痛快了。
温太医等人对香茹的如此进步一开始当然要怀疑一下,怕是她自bào自弃,布置的功课请别人代笔。
于是为了测试香茹是否真的进步了,连着几天让大家当堂作文,写得她们一听作文就叹气。
香茹既已经把各种文体格式和写作诀窍都研究透彻了,自然就不怕考,布置什么题目她都能在规定时间内jiāo出文章,文采当然是一般般,但应付考试是绰绰有余了,反正也不要求她们写出什么世人惊艳的美文来,只要破题解题答题思路正确就够了。
这就好比那“六十分万岁,多一分làng费”,可若要争奖学金,还是要尽力考高分的好啊。
香茹现在当然就处在六十分万岁的阶段,奖学金她不敢奢望,比起以前谷底般的成绩,她已经是心满意足。
不过,为了确保考试的胜算,还是要抓紧剩下的时间,努力往七八十分的层次靠拢。
香茹是太医院唯一一个学习食医的医徒,袁顾问曾经想弄几个小医徒过来,无奈人家小姑娘根本不想成天跟一群大叔大伯大爷们单独学习,宁可跟小伙伴一块同吃同玩,于是香茹仍然是食医们唯一的宝贝。
眼看立冬已过,冬至在即,香茹进入考前最后的冲刺阶段,文章已经修炼得差不多了,她不再去学院上课,而是整日在食医们这里接受大家的集体小灶,他们找来各种诊籍和专业书籍给香茹学习阅读,出各种各样的题目让她解答,隔天一场模拟考试,点香来掐她答题的时间和速度,袁顾问更是从故纸堆里翻出了前前前……前任医婆曾经考过的食医试卷给香茹做。
大家如此忙碌,所希望的当然是香茹能一次过关。
香茹也很清楚大家的期盼,她也想一次过关,复考生的心理压力比应届生更大,她自认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去屡败屡战。
香茹有小灶吃,茜糙那些人就只能吃大灶了,温太医也给她们拿来了往年的试题,天天模拟考试,连考数日之后,姑娘们应考的信心崩溃至渣。
文章写得好不一定答题准确,会答题的又文章水平有限,别人不说,去年落榜的那四人本该是重点关照对象,但她们的考试成绩一点都不稳定,忽上忽下怪让人担心的,真正叫人放心的只有香茹一人,可她是食医那边的,有成绩都不能算温太医的本事。
不过就算这样,香茹还是成为了一道标线,每次试卷发还讲解时,温太医都拿香茹来敲打她们,要大家向香茹看齐。
幸好她们尚都在年龄限内,还有机会,何况太医们也都不忍看到她们学了几年结果一无所成。
“老师,我们今年仍旧要参加医婆考试么?”一名年龄最长的学徒在散值前被推举为学生代表,向温太医提出问题。
“自然是的,你们的名字都已经报上去了。”
“可是依我们现在的成绩,去考试不是白làng费时间么?”
“我们也没指望你们这一次有人能通过,只是想看看你们学了这一年的水平如何,今年的考试都是新题目,比以往的更难,你们既拜了我们为师,我们就不可能再拿以前的标准来要求你们。”
“为什么呢?老师,我们连以往的试题都做不到全数通过,为什么还要我们去考更难的题目呢?”
“参加今年的考试是早就决定好的事,跟你们现在的成绩无关,要是有人超常发挥过关了,那也是你们的本事,我们都会替你们高兴,还会送上贺礼,以后大家就是同事关系了。”
“这样说的话,岂不就是只有香茹一人胜算大些?老师您忍心看到那惨不忍睹的成绩?”
“你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要应考的事实,也别拿香茹来说话,你们跟她没法比。
她是什么基础?你们是什么基础?她一开始写的文章还不如你们,天天被我教训你们不是没看到,她一个大师姐被底下的师妹笑话我们都有耳闻,但她却后来居上全面超过你们,你还好意思拿她打比方?你们以为她的好成绩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晚上勤奋读书的时候,你们又在gān什么?”温太医这番话实则是讲给全班人听的。
“老师教训得是,学生知错了。”温太医一席话讲得这姑娘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不光是她,其他医徒都低头不语。
“你们的学习机会来之不易,要不是皇恩浩dàng特别开恩,你们哪有来学医的机会?别人想都想不到的机会,你们要好好珍惜,要是觉得功课太重学习太苦,想打退堂鼓的,只管说,我一定报请院使大人把她除名,让她回去做个下等丫头在宫里呆到老。”温太医的话越说越重。
“不要啊不要,老师,我们知错了,别除名啊。”医徒们纷纷起身哀求不已。
“不想被除名就好好念书,无论这次你们会考得怎样,你们都要去,考了这次我们才知道明年应该怎样教导你们。”
“是,老师。”医徒们的声音稀稀落落有气无力。
“都回去吧,下学了。”说完,温太医自顾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课室。
入门第86章茜糙怏怏地来到谢医婆屋里,把刚才温太医的话都学给谢医婆听,边说边掉眼泪,谢医婆除了gān涩的几句安慰的话,别的也说不出什么。
待到香茹过来请安,茜糙两只眼睛已经哭得红肿,抽抽噎噎得直打嗝。
谢医婆又把茜糙刚才讲的话学给香茹听,香茹能做的只是拍拍茜糙的头,想了一会儿才道:“温太医的话不是针对你们这几个年纪小的,他这话是说给那几人听的,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温太医只是传道授业的老师,他的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他总不能代替你们去考试。”
“我们也没这个意思,只是bī得太紧,我们有点承受不了。”
“你可以,你今年缺考没问题,那几个大的怎么办?明年她们最后一次机会,她们怎么保证明年就一定能一次通过?”
“你的意思是说,温太医bī她们去考试,有点赌博的意思?”茜糙的思维能力渐渐恢复正常。
“谁知道呢?毕竟今年是第一次,谁都不知道教育成果怎样,考题可能不会太难。”
“啊?那要多难才是难啊?我们往年的题目都不能全数通过。”茜糙又哀叫。
“就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才要赌啊,不然已经形成惯例的事,哪有赌的价值呢。
正是因为今年考题不可捉摸,所以才拿大量的往年试题给你们做,就像我一样,走题海战术,你知道我每天要做多少题目,写字写得手腕都肿了。”
“香茹说得对,茜糙你们还有规律可循,就算出新题也多会参考以前的老题,你们多做题总能押到一点边,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押对题。
香茹却是时隔多少年才出的食医医徒,她的考试题目是什么无人能押,她的压力比你们任何人都大,她都没像你这样哭鼻子。”
“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着难过,我天天也有用功到半夜的,温太医一句话就全否定了。”香茹想着又心头难过,抽泣起来。
“你本身基础就不扎实,温太医全部推翻重新来过正是为了你们这样年纪小的医徒,那几个年纪大的才是要看她们自己造化,她们所学已经定型,推翻重来的效果不大,不然她们的成绩应该会更好,而不是原地踏步。”跟着温太医学了这将近一年,太医授课的意图香茹早就琢磨过来,就是一直没跟别人说过。
“香茹,你这些话早该跟我们说才是。”
“我哪有立场说这个,我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受师妹们耻笑的无能师姐罢了。”香茹白眼一翻。
“那我呢?你可以私下跟我说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一个字。”茜糙的小xing子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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