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敞开的窗户香茹见李厨娘她们已经嘀嘀咕咕地商量起来,淡淡一笑,把自己的衣服收进柜子里,另外把带回来的制鞋原料与鞋样放在一起,她也要忙起来了。
中午忙完,香茹伺候了容姑姑吃饭,大家一起动手整理了厨房,香茹带着人去容姑姑院里把大家的东西搬到厨房。
四位厨娘分头主持,这边两位厨娘招呼大家领取衣物,那边香茹和李厨娘分配布匹针线。
都是做惯的活,大家也都早已习惯物品被姑姑克扣下去中饱私囊,到手上的虽然所剩无几,总比没有好。
发完东西,李厨娘三人就回屋歇中觉去了,香茹可不敢去休息,她抓紧时间在厨房里制作浆糊,这是为了做千层底而用的。
浆糊煮好后香茹立刻回屋,掀掉chuáng上的被褥和垫席,露出下面平整的chuáng板,将今天刚领来的白棉布剪成同样大小的布块平铺在chuáng板上,用刷子仔细地往上抹浆糊。
抹一块就贴一块,这是个细活,一定要贴平压紧,不能有气泡,不然就会影响鞋底质量,香茹用一根硬木条帮助完成这道工序。
木条比手掌好用,而且棉布块剪得不大,正好就够剪出两双鞋底,一下工夫就能完全推平所有气泡,将两层棉布紧紧的贴合到一起,接着就再刷浆糊,再往上贴棉布,一直要贴九层。
忙了两天,香茹做出了九块这样的布板,又用两天时间稍稍yīngān,跟着就开始烘gān的工序,将所有布板正反两面全部烘gān烘透,不留一点湿气,直到变成一块硬邦邦的名符其实的“板子”为止。
待这九块布板完全弄好,大家也已经正式进入冬季七八天了,这时厨房迎来了一个好消息,肖姑姑的食yù有了让人心喜的好转,每餐终于能多进食一些东西,尤其是早晚送去的米汤和白粥,肖姑姑都能一次xing全部吃完,中午用各种材料混煮的面汤也能最少下肚一半。
这的确是件好事,自从肖姑姑生病之后,厨房里的气氛好久没有这般轻松过。
容姑姑心qíng好了,香茹日子也好过了,自从发现肖姑姑食yù好转后,容姑姑回来就夸奖了香茹,接着就叫她再想想接下来该给肖姑姑吃些什么,现在该可以换点食谱了。
香茹倒是觉得不急,得看肖姑姑的意思,她要是仍然不想吃各种食材混煮的杂粥,就仍然还是煮白粥给她,不然要是煮出来肖姑姑不吃,白搭工夫不说还会又惹方姑姑笑话。
容姑姑想想也是这个理,凭什么送那女人一个笑话,于是决定趁下午送点心的工夫再问问肖姑姑想吃些什么。
在厨房里吃罢自己的午饭,香茹回屋子继续做鞋。
用以前做的鞋底模子在烘gān的布板子上描下轮廓,再一片片剪下来,剪了十八片,左右脚各九片。
放下鞋底样,又拿来白棉布裁下十八条等宽的白布条,这些布条都要用来给这些鞋底上边。
香茹把暂时用不上的包好放进衣柜,拿了针线戴上顶针开始fèng第一片鞋底。
粘了九层布,又烘得相当gān燥,每一针都很难扎进去,还要注意布条不要fèng歪了,香茹fèng得很慢很仔细。
fèng了半片,就该做晚饭了,香茹去到厨房结果从大家嘴里听到一个新消息,容姑姑送点心回来脸色是耷拉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肖姑姑那里受了什么气,提醒香茹一会儿送饭过去时小心伺候。
肖姑姑能给容姑姑什么气受?肯定又是方姑姑的缘故,那个女人真有本事,总是能让容姑姑气冲冲地回来。
重生第14章一个多时辰后,香茹提着食盒迈入容姑姑房中。
在桌上布好餐,恭敬地请容姑姑上桌。
容姑姑看着满桌的菜,却没有半点胃口,拿着勺子在面前的汤碗里搅来搅去,愣是没吃一口,眉头深锁,唉声叹气。
“姑姑,可是又有烦心事?”香茹主动表示安慰。
“香茹啊,你说肖姑姑最近食yù好转,到底是咱们的米汤养出来的呢,还是补药喝出来的?”因为香茹的主意凑效,容姑姑最近跟香茹说话的语气都和蔼了很多,有了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感觉。
“当然是米汤养出来的呀,这还用想吗?汤药是不能空腹喝的,伤胃,不然那不是让肖姑姑本来就不好的胃更加糟糕了么?”
“对呀,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么反驳呢?白让那个女人奚落一番。”容姑姑懊悔不已,深感自己的不足。
“方姑姑又跟您抢功劳了?那女人真讨厌。
算了,姑姑,这事过去就不要再想了,这不过是方姑姑故意气您呢,明知您和肖姑姑都不懂医理,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反正您也不可能去找医婆核对。”
“这个贱人,你是没看到她当时笑得那个得意样,真想撕烂她的嘴!”
“怕啥,明早您就去跟肖姑姑说,汤药不能空腹喝,还是多喝米汤的好,要是喝腻了白米汤,咱们还有小米汤,都一样好。
肖姑姑是明事理的人,这样说,她自然知道食yù好转,到底是米汤的功劳还是补药的功劳了。”
“有道理,明早我就这样去说,还要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说,狠狠扇她一耳光,叫她今天胡说八道。”
“就是,不能总让方姑姑仗着她那半桶水的本事蛊惑人家,要真是让人有病不吃饭光喝药可怎么办。”
“她有半桶水?说她只有桶底一点水都是抬举她了,大概药房那些可怜丫头会受她这样的蛊惑,其他人她还没那本事,不然医婆也不会提醒肖姑姑注意饮食了。”
“对了,姑姑今天问到肖姑姑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没?”
“没有,被那女人一打岔,根本没问。”
“要不明天送早饭过去时您再问问,吃不吃上汤熬的粥。
现在天冷了,女人们冬天肾阳不足,容易手足冰冷,何况肖姑姑一个病人,厨房反正要熬ròu汤,她要是愿意,咱们就拿这汤给她熬粥。”
“可上次不是熬了羊ròu汤么,肖姑姑一口没吃给退了回来,这会儿还会再吃?这几天喝的都是撇gān净了油的jī汤,要不直接用jī汤给她熬粥?”
“上次那不是肖姑姑的胃口还没好转么,现在再问她,可能就改主意了呢?多问问总没坏处,厨房白忙一场没什么,这是应当的,可是凭啥让方姑姑又白看一场笑话?”
香茹太知道了,只要抬出方姑姑,容姑姑再有别的意见都会咽回肚子里,她的自尊和骄傲绝不允许她被此生最大的对手踩在脚下,宁可输给别人,也绝不能输给她。
“好吧,我明天问问,不能老让那姓方的抢风头。”
“方姑姑不可能一直嚣张下去的,在宫里吃再多补药,肖姑姑离宫后怎么办?叫她上哪里再去弄那么些宫里才有的补药?就算有她又有多少钱能吃多久?实在说,肖姑姑将来还是要靠食补的,药补终不能长久,徒耗钱财,况且是药三分毒,医家学徒都明白的道理。”
香茹推了推汤碗,“姑姑,快喝汤吧,都要凉了。”
容姑姑没接汤,却猛然抬起脸注视着香茹,香茹不明所以,摸摸自己的脸,很茫然。
“姑姑,怎么了?”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药三分毒。”
“不是这个,前面一句。”
“肖姑姑将来还是要靠食补,药补不能长久,徒耗钱财。”
“对,就是这个,药补不可能代替食补,离宫的老宫女哪里有那些钱天天靠补药养着,还真以为到时候会有乡绅富豪请去家里做教席?别做梦了,那不过是哄她的话罢了,区区医馆的宫女,懂个屁规矩。”
容姑姑的自言自语,香茹听了个明明白白,但她聪明的装作没听见,保持沉默,另拿了一个碗盛了半碗汤,换下先前那碗已经有点凉了的,放在容姑姑面前。
“姑姑,喝些汤吧,今晚好好歇息,明天一举挫败她的锐气,叫她再敢在您面前嚣张。
她明天要再说一句不好听的,您就叫医婆来评评理,看谁更在理。
谁知道她那些补药有没有过医婆的眼呢?万一……”
“你是想说她有可能骗了我们?拿些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糙药打着医嘱的名义给肖姑吃?”容姑姑听懂了香茹话里的意思。
“姑姑,难道您不觉得可疑么?”
“不对呀,她以前说过,补药方子是医婆开的。”
“方姑姑就那么一说,又没人去验证,谁知道是不是随口说来哄您和肖姑姑的。”
“她不会这么做吧?”
“姑姑,方姑姑视您为最大对手,这就是她的战术,虚虚实实让人搞不清楚,她笃定的就是没人真的会去跟谢医婆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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