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话不是这么说的,等你晚些时候再吃早饭,厨房那里都收拾好开始洗菜了。
我说怎么老看到丫头们一边洗碗一边洗菜呢,怎么说都改不了,我现在明白了,敢qíng就是您没有按时吃饭的缘故呐?哎哟,我可冤枉死她们了。”容姑姑抓紧一切机会讽刺方姑姑。
“方姑,你这就做得不地道了,什么时间做什么事,不能为了你一个人吃饭不定时,就让人家放下当做的活洗你这迟到的碗筷。
你好歹也是药房掌事,懂得比我们多,缺什么都不能缺了一日三餐,快回去吃早饭,等你吃了再来陪我说话。”肖姑姑信了容姑姑这番话,看方姑姑的眼神有些责怪的意味。
“那……那好吧,肖姑,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回来。”肖姑姑话说到这份上了,方姑姑也不好再坚持,行了礼后迅速退下了。
容姑姑目送方姑姑走出房门,嘴角挂起一抹讥笑,但转脸面对肖姑姑时,又变成了温和讨巧的微笑,继续伺候着肖姑姑喝粥。
伺候了肖姑姑早饭,容姑姑心qíng大好地回到自己地盘,今早狠狠地挫了那个女人的锐气出了口恶气,而且看样子肖姑姑似乎有点偏向自己,大概她心里有些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为她好。
不过那个女人随时会有反击的招,况且肖姑这个老狐狸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她正式提jiāo名单之前,仍然要小心伺候,绝不能失去现有的优势。
想到此,容姑姑赶紧又回到厨房,让人去把李厨娘叫来说话。
李厨娘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什么事,一路战战兢兢过来,来了才知容姑姑是要跟她商量肖姑姑食谱的事,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讨论了片刻,李厨娘退下去做准备。
中午香茹和另两位厨娘过来做午饭,看到李厨娘为肖姑姑做的菜色jīng致了很多,用擀面杖捶得稀烂的ròu糜做的像云豆大小的珍珠ròu丸汤看上去可爱又好吃,好奇一问才得知今早容姑姑下令把面汤从食谱中撤掉,改回正常饮食。
等到午饭结束,各院丫头们陆续送回餐具,大家惊喜地发现那碗丸子汤得到了肖姑姑的青睐,ròu丸子吃得gāngān净净,只留汤水和配菜。
李厨娘高兴得直念阿弥陀佛,感激肖姑姑给面子,有前厨娘金红根的前车之鉴,她当然也怕万一伺候得不好,容姑姑发起怒来,把她也贬成下等宫女可怎么办。
容姑姑在下午得知此事后对李厨娘大加赞赏,鼓励她继续努力,多用点心,坚决不能让药房那边有反超的机会。
可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方姑姑怎么可能会坐视优势逐渐向容姑姑靠近的qíng况发生呢,她肯定是要再把优势给抢回来的。
上次私自买来的补药吃了这么多天也差不多快吃完了,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再找一次那个实习医官,因为太花钱了。
谁想今早容姑姑给了她一个刺激,当时是吓得不轻,可回到自己地盘后再一想,方姑姑就眉开眼笑了,决定就算再贵也要把握这个机会。
肖姑姑的主治大夫是谢医婆,今天是她当值,因此午休时分方姑姑才来到谢医婆房中找她谈话。
方姑姑没自曝私自弄补药的事,而是直接以肖姑姑的病qíng为理由,请谢医婆再开些现在适用的补药方子,好让肖姑姑补补,健健康康地离宫去。
谢医婆也是自幼入宫的老人了,一入宫就被分在药房,对方姑姑的为人可谓了解深刻,自她确诊肖姑姑的病qíng以来,就知道方姑姑和厨房容姑姑要为了总管大姑姑的职位拼个你死我活,她早就打定主意作壁上观,压根不打算cha手,但既然方姑姑今天求上门来,她也不好驳她面子。
“肖姑姑的身体已经好转,实话说已经不必再喝补药了,我还一直觉得奇怪,怎么我当初开的针对风寒症的补药现在还没吃完?我正想下午去跟玉桂说没喝完就算了。”
“哎哟姑娘哎,肖姑现在正是身体恢复的关键期,有药当然要吃药啦。”
“可那些药是给她调理风寒症的,现在已经不对症了,何必再吃?要是吃出好歹来怎么办?”
“好好好,我的姑娘,那些不吃就罢了。
只是现在离肖姑离宫大概还有一个来月,天又越来越冷,她体质又还那么虚弱,她那么疼你,你也不想看着她病歪歪的上车回家吧?听说她家乡离京城很远呢。”
谢医婆低头不语,稍顷才抬起头来,“姑姑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为了肖姑姑能健健康康的回家,是得把她调理得更好一些才是。”
方姑姑抚掌大笑,“这就对了,好姑娘,咱们给开个好方子,什么药好就上什么,咱们药房虽然不大,好药还是有一些的。”
“姑姑不必麻烦,肖姑姑现在用不上那些好药,普通一般的就足矣。”
“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药好才好得快嘛,来来来,我来给你研墨,你只管开些好药,要见效快的,我回去就抓药,下午就送过去。”
“不敢劳动姑姑,还是让茜糙来吧。”谢医婆不再推辞,走到书桌旁坐下,唤她徒弟铺纸研墨。
“能开好药就开好药,不用担心别的。”方姑姑补充道。
谢医婆抬头笑笑,垂眸落笔。
片刻之后,方姑姑捧着墨迹初gān的补方喜滋滋地走了。
“师傅,您刚才开的药对肖姑姑来说不会有点冲吗?肖姑姑脾胃虚弱,虚不受补,最忌温热的补药,以她现在的身体应该以平补为好吧?像厨房这些天一直用米汤给她调理就蛮合适的。”小徒弟茜糙送走了方姑姑,回来求解。
“这我知道,但是没办法,她以为我不知道她背着我从太医院药房私下弄药的事,为了得到肖姑姑的位子,她太功利了。
但是也不能让她这样下去,肖姑姑身体弱,受不得反反复复的折腾,只能走招险棋。”
顺带还能送个机会让方姑姑指责厨房,在肖姑姑面前争取更大优势,容姑姑为了反击必定会有所动作,这样就必然会引出那个教她用米汤给肖姑姑调理的人,谢医婆相信这个人就是在容姑姑身后为她出谋划策的人,而且这个人肯定有不一般的本事。
她昨天在李公公那里看到他在喝一种用生姜和饴糖煮的姜糖水,说叫生姜饴糖饮,是从女医馆传出来的方子,专治风寒咳嗽。
她当时还觉得纳闷,有资格和太医院接触的人大都是药房的人,但是她们感染风寒都直接吃药了,没谁喝这东西,会是谁传了这个方子出去?
直到昨晚临睡前才突然想到,那方子最有可能就是从厨房传出去的,因为太医院的厨房每日有专人给里面送菜,这么久下来怎么也彼此熟悉了,说上几句话又不妨事。
生姜和饴糖都是厨房常见之物,使用起来毫不费力,比去药房抓药方便许多,还省得被人为难。
没错,就是厨房,厨房一定有人懂得医理药理,否则不会教用米汤调理的招儿,这东西别看普通,却是顶好的养生之物。
没想到啊,一直以为厨房那些人都是榆木脑袋,多年来几道菜反反复复做来做去,她进宫将近十年就没吃到过几回新菜,却不料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宝贝。
这倒引起她的好奇了,在厨房没有人员变动的qíng况下,这个人是怎么冒出来的?怎么以前一直都不吭不响的?
“师傅。”谢医婆的沉思被小徒弟唤醒,她敛起心神,和蔼地望着小徒弟微笑。
“咱们要不要跟厨房说一声呢?听说厨房除了早晚米汤外,还天天给肖姑姑熬汤滋补,再加上这补药,万一肖姑姑真吃得不舒服,会不会被厨房指责是我们的错啊?”
“那是方姑姑去头疼的问题,谁能证明肖姑姑身体不适是食物还是补药的问题?她都快离宫了,除了想得她位子的两位大姑姑外,还会有人为她的健康cao心吗?看你的书去吧,这些事不该你cao心。”
方姑姑怀揣着处方回屋取了钱后就直奔太医院药房,悄悄找了这里的公公,塞了钱,抓了十天的补药,用包袱包着抄无人的小路回到女医馆jiāo给伺候肖姑姑的玉桂,让她等先前的补药吃完后就吃这些。
除了开药和抓药的人,再没人知道这批补药都是哪些药材,两天后旧补药吃完,玉桂开始给肖姑姑熬这新补药,一天一付,吃了五六天,看似肖姑姑身体有明显好转,脸上有了血色。
可肖姑姑却不这么以为,她老感觉身上不舒服,总是口gān舌燥,喝再多的水还是觉得口渴,只有早晚那两顿米汤让她觉得舒服一些。
方姑姑看肖姑姑这样,大概知道这是有点上火,方子是她看着开的,药是她亲手抓来的,她自然知道有些药药xing猛烈,不过要的就是这效果,才能让那些来探望的掌事姑姑们都相信肖姑的病qíng在她的帮助下正在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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