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都随便你,你觉得这人适合什么就写什么,药食同源,我们做食医的不会刻意区分食物和药材的界线。”
“是,老师。”说完,香茹拿着这厚厚的诊籍坐到窗下研读—起来。
虽在太医手下学了这几个月,但香茹仍然没进入到药膳师的状态中,她看到诊籍时脑中的第一反应还是食疗方,不过既然邵太医没要求她一定要写药膳方,她就不管那么多了,食疗为主,药膳为副。
香茹这一坐又是一上午,吃过午饭来到院中休息,疡医们看到她纷纷过来与她说话,问她昨天那瓶药用得怎么样。
“药很好啊,今早换药时伤口都已收口,很有效呢,可就是不经用,一瓶药刚刚只够两人分,今早换过药后就全用完了。
老师不准我再找各位叔伯讨药了。”香茹噘着嘴装可怜,用乞求的眼神望着面前的太医们。
“没错啊,昨天给你是qíng分,今天是万不能再给了,不合规矩。”
“是,我知道了。”本来还想讨一点自己藏起来备用呢,那么好的药,这下没辙了。
“不过如果是你挨了顿打,要用什么药我们都会给的,哈哈。”
香茹再次满脑袋黑线,“你们就不能想我点好么?”
“这是提醒你,宫里当差不易,公主皇子们不用你们伺候,但各位娘娘们的手底下可从来不缺刁蛮丫头,你都不知道哪句话说错就换来她们一巴掌。”
香茹嘴角抽搐不已,“没这么严重吧?”
“难说啊,从下层辛苦爬上来的一夕得宠的娘娘在狂喜之下,很少有冷静自制的,眼睛不可避免的全长歪到头顶上了,在这种惜形下,手下丫头们行为嚣张一些也无人敢说她们。
医婆们又没有品级,在她们眼里就是比她们还要低的下人,随意打骂没关系。”
“宫里果然很危险。”香茹越发坚定了要考中医婆离宫的决心,比泰山还要坚定的决心。
“努力学习吧,考中医婆后暂且忍耐几年,等你离了宫,就该外面的人看你脸色了。”疡医们语重心长地道。
香茹默默点头。
午休结束后,香茹回到室内,在墙下小桌前坐下,铺开纸笔,翻开诊籍第一页,开始认真写药膳方。
邵太医午饭后不久就被叫去出差,等他回来时已是午点时间,一踏进院子就看到香茹坐在廊下吃点心,香茹看到邵太医赶紧起身相迎,随他进屋,把先前写的药膳方给地看。
邵太医糙糙看了两眼,随后小太监送来洗脸水,伺候邵太医洗脸擦手,又送上新茶解渴,等邵太医缓过了气,他才认真阅读香茹写的药膳方子。
在意料之外的是,邵太医没想到香茹动作如此快,就这一个多时辰的工夫,她居然写了十几个方子出来;而在意料之中的是,这些方子都是食疗方,没一个药膳方,这丫头始终对食物了解得更为透彻些。
很奇怪啊,她对食物xing味的了解程度似乎隐隐表示她受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在厨子的行当中,只有专门的药膳厨师有这本事,可以香茹的年龄推算又不对,药膳厨师因为要多学药理药学的课程,比一般厨子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出师成才,一个十来岁就进宫的丫头片子就算刚出娘胎就开始学也不可能学到这水平。
难道真是个天才?可女医馆厨房那样的地方,再好的天才都得变成庸才,怎么就横空出世了一个呢?
手捧香茹的功课,邵太医不知不觉走起神来。
香茹见邵太医盯着自己一页功课发呆,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写得不对,忐忑不安地轻挪脚步,蹭到边上偷瞧,看是哪张方子错得离谱叫邵太医盯着不放。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香茹愣是没看出来这方子有什么问题,可邵太医也仍然没有反应,香茹眨巴几下眼睛,缓缓弯下腰来观察邵太医面部表qíng,这才发现原来这老人家在发呆。
“老师?老师?”香茹轻唤几声,把邵太医从走神中唤了回来,“老师,您没事吧?是不是累了?您睁着眼睛都能睡啊?”
邵太医从走神中惊醒过来就听香茹如此打趣自己,随手就用手上的纸张拍了香茹脑袋一下,“去,没大没小,吃完点心了么?吃完就继续做功课。”
“那我这些写的呢?您觉得怎样?有错误不?”
“错误倒是没有,不过你别得意,这些病倒都比较简单,等你水平再高些的时候,我还有更严重的病例给你。”
“只要您别特别要求我写药膳方,再难的病例我都有信心完成。”香茹这话可真不是chuī牛,癌症末期病人的膳食表她都编写过。
在公立综合医院工作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病例,积累丰富的临chuáng经验,前世的工作经验将是她日后在这个世界重cao旧业的最大筹码,而她现在需要的是使用筹码的权利。
“你有这信心就好。
继续写功课去。”
“是,老师。”入门第70章下午散值,香茹回到女医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容方二人,休养了一天,两人的jīng神都大有好转,香茹仔细询问她们一天qíng况,然后如实记录在诊籍里。
方姑姑见到香茹时脸上也有了笑,心qíng看上去明显好了很多,香茹问什么答什么。
至于外伤药的事,香茹跟玉桂说了之后,玉桂没有太大意见,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香茹跟白薇说时,白薇的脸色就立马耷拉下来。
“二位姑姑都是进宫几十年的老人了,都不能用一点好药么,昨天都给了,今天就不行了?”白薇不免埋怨起来。
“白薇姐,太医们说得很清楚,太医和宫女,一个外朝一个内廷,内外有别,账目独立,昨天已是看在我的qíng分上给了两瓶救急,以后自然是不能再得寸进尺了,不然他们怎么跟账房jiāo待?白薇姐,你不是忘了二位姑姑受刑的原因吧?”香茹连威带吓,白薇立刻就着慌了。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香茹妹妹说的是,的确不能再去麻烦太医,不然用药量和病例对不上的话,那就连累太医们了。”
“白薇姐说得对,可不就是这个理么。
好了,白薇姐好好照顾方姑姑吧,我去厨房看看晚饭怎么样了,仔细别让她们一忙起来昏了头。”
“哎,香茹妹妹辛苦了,真多亏你了,当初你去学食医真学对了,不然我们哪个懂得这许多知识。
姐姐我送你出去吧。”
“有劳姐姐了。
姑姑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来叫我,哪怕是半夜我都会立刻起chuáng赶过来。”香茹与白薇手牵手,边说边撩了帘子出去往院门外走。
“那我可得祈祷千万别有这事,要是半夜找你,不就说明姑姑危险了么,千万别,千万别。”
“呵呵,姐姐说得是,是妹妹晦气了。
好了,姐姐就送到这吧,姑姑身边不能离人,我先告辞了。”出了院门,香茹跟白薇道别。
香茹先回去放下药箱,跟谢医婆她们简单说了一下二位姑姑的qíng况,然后就又赶往厨房,一是为了盯着病号餐,二一个也是给自己做饭。
晚饭后,料理完私务,香茹坐在灯下写功课。
邵太医给她的诊籍与谢医婆给她的不一样,邵太医给的是重新装订成册留作档案的资料,以年月日和病症分类,一本特别厚,因为一个病人的病qíng记录、药方和康复qíng况全部记录下来要好几页纸,翻翻第一个病例和最后一个病例就能发现这一整本其实仅仅是五天内的病例而已。
香茹一沉浸在功课中她就忘了时间,直到困得实在睁不开眼睛了才搁下笔,把作业整理好,糙糙抹把脸,就脱衣上chuáng睡觉去了。
次日起chuáng同样的流程,早饭后去给两伤员换药,伤药是白薇昨晚去药房拿来的,是本药房中最好的外伤药,但跟太医院疡医们给的相比就有明显区别,敷在伤口上后刺激得二位姑姑都哎哎呼痛。
换好药包扎好,香茹写下今日膳方,然后告辞回屋,拿上书箱去太医院上课。
先把昨晚写的作业给邵太医过目,邵太医翻看一遍,不意外的发现膳方里全是食物,没一味药材,要是这毛病一直保持下去,“不开药膳方的女食医”恐怕会是日后香茹的响亮名号。
“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你那师兄脾气够倔了,你比他还倔,方子开得都对,可硬全是食物,那么厚的一本诊籍,你就找不出一个能开药膳的病例?”邵太医好笑摇头。
“食物便宜易得啊,再说了,百姓对医馆药铺本能有一种恐惧心理,不是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跟这两个行当打jiāo道的,我可不想将来因为没有病人上门而没生意做。”香茹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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