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您太客气了,您家府上这么多能人,我家小姑也没什么,就是人细心点,照看孩子牢靠点罢了。”
“这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乔仲达觑个空凑近了,低声关心了问:“孟家的事解决了没?怎么我才进来时,见赵兄在外头好似有些闷闷不乐?”
章清亭嘴巴也紧,没直接说,故意说笑,“谁知道他又犯了哪根子筋的毛病?小孟大人倒是个好人,他说不会再来难为我们了。”
至于把女子的生辰八字给了人,总不太好,于是便轻轻带过了。
乔仲达自己想问的半天没问着,索xing把话挑明白了说:“赵姑娘美貌动人,想来往后这些事也是少不了的,你们有没有打算给她先订门亲事呢?难道真要等着给得旺治好了再说?”
章清亭心中一紧,他怎么也突然关心起来?是就事论事就是另有所图?可别前门走了láng,后门又来了虎。
当下思量一阵,便故意露出话来,“我这小姑表面上看着和气,其实也是个古怪脾气,可不是她自己说的,旺儿没治好,她也不嫁呢。”
啊?乔仲达听得愣了,“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谁说不是呢?可我这小姑硬要如此,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若是bī得急了,闹出事来,那可怎么办?唉,怪只怪小姑这心眼太实了,带了旺儿这么些年。总拿他当不懂事的孩子,舍不得丢下手,这可有什么办法?”章清亭她心中度忖的是,若是乔仲达你也果真有这想法,就得有本事解决才成。
末了她故意还多提了一句,“咱们日后都是要回去的,在这京城里可怎么结亲?难不成还把人都带回去?从来只有嫁jī随jī,嫁狗随狗的,哪有男方愿意跟着女方跑的?这事儿,可着实难办呢。”
乔仲达这下无法了,人家不想留在京城嫁人,这可怎么办?他总不能qiáng按着牛头饮水吧?那样和孟老夫人又有什么区别?
可赵玉莲这么说,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呢?这女孩儿家的心思还真难猜明白,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乔仲达也开始思索起来,如果他真的想娶赵玉莲,那么牛得旺的事qíng怎么解决?
这个孩子显然在赵玉莲心中占有着特殊的位置,乔仲达是非常自信能够照顾好他一生一世的。只要牛姨妈愿意,他甚至可以把她也接上京来,养老送终也不是难事。只问题是,人家愿不愿意背井离乡地跟你来这儿?
乔仲达觉得自己从前还是想得太简单的。他以为,只要牛得旺一治好,爱留京城就留京城,愿意回去就回去,赵玉莲作为女子,当然是要嫁夫随夫的。可他没曾想,赵玉莲居然要跟着姨妈和傻小子回去,那他可怎么办?就像章清亭说的,总不能让他把生意家产全都丢下,带着儿子随她去扎兰堡吧?那也太不现实了。
男人,尤其是像乔仲达这么有本事的男人,还是以事业为重的。他是喜欢赵玉莲,但还没喜欢到能抛家舍业的程度。再说,抛弃了家业的乔仲达,还是他么?
乔仲达郁闷了,这好不容易看上个合适的姑娘,怎么给他弄出这个难题来?
可乔仲达之所以成为今日的乔仲达,那也不是làng得虚名的,什么事qíng没有尽力做到最后怎么就知道没有结果?
乔仲达决心,说什么也要努一把力。
京城里的纷纷扬扬暂且告一段落,不管有什么重大的事qíng,都得放到年后再说了。
噼里啪啦的鞭pào声里,新的一年,到了。
第一次在他乡异土过年,那感觉之于章清亭不是第一回了,对于赵成材来说,却是第一回。心下再愁闷,三十这日,他也抱着小喜妞瞧着孩子们热热闹闹地放pào仗。
“真没想到,咱们妞儿过的第一个年竟是在京城里。”赵成材感慨着,怕那pào仗吓着宝贝闺女,拿了只花花绿绿的小风车,带着小妮子远远地瞧着。
小喜妞有四个多月了,睡的时间少了些,能够在人怀里左右扭头四下看看了。很明显,她对于那些会发出声音,会闪出亮光的焰火,比他老爹手上的小风车要有兴趣得多。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孩子们在放的东西,那跃跃yù试的小表qíng看得让她爹就担心起来,“闺女,你以后可不能跟那些皮小子似的,咱们是小姑娘,要乖乖地做大家闺秀,知道么?”
啥?小喜妞看了她爹两眼,仍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些玩得欢快的大孩子们。小嘴里咿咿喔喔地叫着,小手伸得老长,就恨不得扑上去了。
赵大举人企图培养淑女的教育宣告完败,抱着女儿回屋了。咱眼不见,不学坏。
第398章大年夜
赵成材怕女儿学野了,果真应了乔仲达的话,便把她抱了回来,可在外头看得正起劲儿的小喜妞不gān了,在爹怀里扑腾着,闹着还想往外去。
章清亭觉得奇怪,“你带她在外头多玩会儿又怕什么?”
赵成材没好气地道:“咱这是养闺女,不是养小子,淘成那样有什么好的?来,妞儿,跟爹学学规矩,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
这酸秀才章清亭听他开始掉书袋子,差点忍不住就喷笑起来,上前一把接过女儿,“别听他的,妞儿,咱们呀,想gān什么就gān什么,大礼上不错就行了,知道么?”
“哦哦。”小喜妞见娘笑眯眯地抱着自己又出去玩,高兴了,咧开小嘴笑得流出亮晶晶的口水。
章清亭皱起了眉,“妞儿怎么最近这么爱流口水的?”
“水喝多了。”赵成材严肃的作了判断,“成天光喝奶,又不吃gān的,当然口水多。”
嘁章清亭白他一眼,“那她小时候怎么不这样?不懂就别乱说,一会儿中午过去问问乔二爷,他应该知道。”
呃……赵大举子又给噎在那里了。
到底是乔仲达带过孩子,当下就告诉他们缘由,“不是吃奶的问题,是小妞儿要长牙了,你们这些时可当心着些,可能还会有些发热,又喜欢啃东啃西的,可以做些硬一点又好拿的小糕饼来给她磨磨牙。”
原来如此,小夫妻又上了一课。
章清亭更加鄙视前夫了,赵成材赶紧把女儿抱回来,戴罪立功,“乖宝宝,可不要乱咬东西,以后就咬爹手指头好么?”
“喔喔。”小喜妞不懂,但只觉得小嘴巴里头怪不舒服的,扑在她爹的肩头上就留下一大沱口水。
“我这新衣裳啊。”赵成材有一点心疼衣服,却更加夸张地做出个心痛的表qíng来逗前妻,“这可是你母亲亲手挑的,弄脏了你洗啊。”
众人忍俊不禁,就连章清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欢欢乐乐的大年夜,就这么过去了。
晏博文因有热孝在身,并没能回来过年,章清亭倒是用心,特意给他准备了一桌全素宴,和一套新衣裳让张金宝给送去。方明珠想跟着去瞧瞧,却在方德海严厉的目光下,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张金宝这些时与她相处的时间多了些,说话也更随和了,悄悄问她,“你要有什么话,或是什么东西,就给我,我帮你带给他。”
方明珠脸上一红,她现在成天都在爷爷的眼皮子底下,什么事也不好做。只跟着赵玉莲学着捻那羊毛做袜子,也得了两双。悄悄jiāo给张金宝,“帮我送给阿礼哥,再让他保重身体别太难过了。”
“好咧。”张金宝收下,却摸着厚实暖和的袜子羡慕不已,“这么好的袜子,穿起来一定是顶顶暖和的,我帮你这个忙,你是不是也送我一双?”
“这……”方明珠有些舍不得了。好事要成双,哪有人送礼送单件的?
张金宝笑了,“瞧把你急得,我逗你玩儿的,我这么大男子汉,哪里用得着这个?”
方明珠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那你帮我这个忙,赶明儿闲了,我再给你也做两双。”
“那就一言为定了。”张金宝揣着东西,骑马走了。
晏博文一切安好,每天除了在坟前去与父母作伴,便是在义庄看书静修。他心里明白,晏博斋肯定也派了人在左右监视,他现在不对自己下手,那是因为他还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自己不贸然行动,他却耐不得xing子一直等下去。现在就是比耐心的时候,只要自己不动,bī得他出手,那就一定有机会找到他的把柄。
这么多年流làng在外的日子他都渡过了,不在乎更多的时间。晏博文很能沉得住气。如果说这世上最了解他的就是晏博斋,那么最了解晏博斋的也是他这个亲弟弟。不管晏博斋这些年是否学得手腕有多硬,心机有多深,但晏博文深深的明白,这个大哥对自己忌惮,从小就对自己忌惮。他既然能隐忍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那么他一定不敢把自己这个心腹大患放在身边,他不冒哪怕万分之一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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