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胜喘了口气,把事qíng简单解释了下,“是咱们那儿养的马发马瘟了,昨晚已经死了一匹了,今早上又倒下了好几匹。我们家大爷在那儿急得团团转,要你们赶紧过去帮忙。”
赵老实有些犹豫,实话实说:“我们去能帮什么忙?成栋自己不就是shòu医么?让他赶紧给马瞧瞧啊。”
阿胜瞧了他一眼,才支吾着道:“咱家那儿没什么人……大爷说他管不过来,让你们过去来着。”
赵老实顿时气结,这个儿子倒是会给他们找事,他管不过来,就让他们去gān活。平时有啥好事,怎么不见他这么积极的?这一出了事,倒是想起他们老两口来了。
可yù待不管吧,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若是要管吧,这也实在是闹心,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去,里头赵王氏听着只言片语,心下着急,“这是出了什么事了?进来说给我听听。”
赵老实便带这小厮进来一说,赵王氏听完就急了,掀开被子就要下chuáng,“我去瞧瞧。”可人刚一坐起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几yù晕倒。
赵老实忙把她扶住,“你就好生在家待着吧,都病成这样了,还往哪儿跑?去了也是白cao心。”
“那可怎么办?”赵王氏也是庄户人家,虽然没养过马,但也知道马瘟的厉害。若是任其蔓延开来,说不定不消几日,就能彻底毁掉一个马场。
见她急得六神无主了,赵老实反倒是镇定了下来,想着赵成材走前jiāo待的话,努力让自己别慌,拿了个主意,“你看咱们俩都不懂马,就是去了也是gān着急,帮不上什么忙,尤其是你还病着,这才刚好一点,若是再倒下了,那家里就更乱套了,依我看,不如这样,我上咱媳妇那马场里去,看能不能请几个师傅过来帮帮忙。那个啥,成栋上回不说,叫了柳家的人过来gān活么?说是十五过了就来的,也不在乎这一两天了。我说阿胜啊,你倒不如回去问成栋拿个主意,赶紧上柳家去叫些人来帮忙照料,恐怕还好些。”
“对对对,阿胜你也不用去问成栋的主意了,赶紧骑了马就去柳家叫人吧,出这么大的事qíng,也该是他们家出力的时候了。”赵王氏一迭声地附和着,也不计较脸面问题了,“孩子他爹,你快上那边马场去找人跟人家说些好听的,求他们来帮帮忙。”
“嗳。”赵老实应下了,却道:“你等一会儿,我给你把药和粥熬好了端来再走。”
“咳,现在哪有心qíng管那个,你快去吧,我自己能行。”赵王氏急得不行,直恨不得自己能爬起来帮忙去。
赵老实赶紧骑了小毛驴出门了,但走前也特意jiāo待了赵王氏,“我去请人,但你坚决不许出门,要闹得病狠了,我可不管你了。”
赵王氏应了,把阿胜也打发出了门,自己病病歪歪地撑着起来,去厨房里照看着粥药。心下一阵阵的着急,脑子又一阵阵的发晕。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逞qiáng的时候,可仍是止不住的焦心,更是暗怪自己,怎么在这么个关键时候病倒了呢?
阿胜出了门,心下却有些踌躇,自家主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若是自己不问过他擅自行事,恐怕回去还得受罚。虽然有赵王氏的话,但那个好像也不怎么能当数。所以他骑了马出来,并没有去柳家,而是又赶回了家里那二亩地的马厩去了。
赵成栋真是恼火极了。
本来好端端的一个chūn节,却是接二连三地出事,先是杨小桃流产,然后自己相亲也不顺利。现在倒好,这大元宵节的,居然给他闹起了马瘟。
他一早上接到消息,顿时头发一炸,吓了个半死,这下可不敢再贪恋着暖被窝,慌慌张张地就赶了过来。
头一匹死了的马其实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站不起身来了,只是那负责照看的柳家小弟根本没有留心。每天只管喂了食,就自顾自地抱着火炉睡大觉去了。以致延误了医治时间,直到今早发现马儿倒地不起,四肢僵硬,才知坏了事,当下不敢耽搁,赶紧骑了马来报讯。
赵成栋许久没来,没料到这个马厩竟污淖至此粪便满地,大冬天里都闻之yù呕。粮食也是东一堆西一坨的,乱七八糟,剩下的马也是无jīng打采,行动迟缓。这种环境,不出事才怪。
第425章不识好人心
赵成栋见到马场的qíng形,先不分青红皂白,狠狠把那柳家小弟骂了一顿。那孩子也觉得很委屈,那么大个马场,他一人怎么可能照管得过来?再说了,你做东家的又给了多少钱?要不是柳芳私下塞他些好处,还想指望人家给你卖命,那分明是痴人说梦嘛。
但眼下不是理论的时候,先得赶紧把死了的马抬出去,免得传染。赵成栋这一点常识还是有的,不管怎么着,都得让他们把地方收拾gān净了。这一到gān苦活累活的时候,他就想起自家爹娘了,于是才叫小厮去喊人。
可阿胜回来的时候却告诉他,“老太太病了,老太爷说是去从前的马场喊人来帮忙。还让去找柳姨娘家的人来gān活,说光靠他们可不济事。”
赵成栋听得火起,什么叫靠他们不济事?就不济事,过来搭把手也行啊,娘一向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生病呢?莫非是听说他这儿马生了病,怕要她出钱,所以躲着不来,只让爹去找人虚支应着?
当下气忿忿的自语,“哼,我就不靠你们,也能办得成事。”
可他这话还当真说早了,赵成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剩下来的马竟也有一多半都有些病像了。这要是一起发起病来,恐怕他这个马场就全都要完蛋了。
这下子赵成栋再不敢托大了,自己不敢离开,赶紧让阿胜去买来艾叶huáng柏苦参砂仁,鱼腥糙金银花等清凉去毒的药物,内服外洗。另一头通知柳芳立即家去,赶紧带人来救急。
两边都分头依言行事去了,这边赵成栋自己在马场里埋头苦gān。可他数月未曾劳作,gān不了两下就累得气喘如牛,心里恨不得一下子能把这堆积如山的垃圾清理gān净,但半天也gān不动多少,倒是越gān心里越窝火,直恨不得甩了铁锨,躺倒休息。
时候不长,柳芳没回来,倒是赵老实带着贺家马场派到章清亭那儿帮忙的刘师傅来了。说起来他也算得上是赵成栋半个师傅了,过来一见了他马厩里乌七八糟的qíng形,刘管事是瞠目结舌,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成栋你……你怎么把马养成这样了?”刘师傅养了一辈子的马,就算不是他自己的财产,可看着好端端分出去的马儿遭罪遭成这样,可真是心疼。
原本金管事还跟刘师傅核计,章清亭走前有jiāo待,若是赵成栋这儿的马养不下去,他们再低价收回来养。可这会子一瞧,刘师傅心下凉了半截。这别说低价了,就是白送他也一匹都不能要。
为什么?都带着病呢,且不说拖回去会不会传染,就看它们一匹匹脚步虚浮,jīng神委靡的样子,就知道大有问题。虽说是看着挺肥嘟嘟的,但刘师傅知道,这是长久不运动的后果,根本全是虚ròu,这样的马漫说是拖货拉车了,就是骑人恐怕都不太稳当。
可既然人都来了,也不好什么都不gān,刘师傅打起jīng神,拿帕子包住口鼻,将剩余的这些大小马匹检查了一遍,勉qiáng挑出几匹健康些的出来牵到一边,跟赵成栋说了实话,“你呀,赶紧雇人,把所有的马匹都分栏饲养,这几匹好的,可千万别再混了。那边几匹病的,得赶紧救治,你在这儿做清理是对的,但这大冷的天,马儿可洗不了澡,本就病着,再一冻,那可不是玩的,但点烟熏香还是行的。成栋啊,真不是我大过年的来说些不中听的。我从前是怎么教你的?就算这冬天不能大跑大跳,但马儿还是得每天牵出来活动活动的。你这两亩地按说地方也够了,怎么就一点不尽心呢?jiāo你的时候,都多好的马呀。”
刘师傅毕竟是外人,话也不好说得太重了,到此就打住了,想想又道:“我也不哄你,你那几匹带驹的母马,搞不好全都得难产,你若是不想照料就转手给我们吧,看能不能救活一两匹。”
这……赵成栋迟疑着不表态,他还以为刘师傅想趁火打劫,带崽的母马多金贵呀?一下小崽子就一变二了。就算这时有点小毛病,哪抵得过生下来时的价钱?
赵老实是个实心眼的人,听刘师傅这么说,觉得那倒不如给了人家的好,免得弄得一尸两命,即便是牲畜,也是造孽,便劝小儿子,“那你就说了个价,给刘师傅吧。”
赵成栋心下不悦,心说爹也是的不懂行还乱cha什么嘴?大哥和大嫂都和离了,怎么还偏心嫂子那里?想想便取了个巧宗儿,问:“那刘师傅,我不卖,把它们寄养在您那儿好么?”
嘁,你也太会算计了吧?刘师傅很是鄙夷。哦,把马寄养在我们那儿,若是平安生下来,大小马还是你的,给点辛苦费就完了。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还可以找我们赔钱。天底下就你一人是jīng的,咱们都是傻子?这些有病的马,我肯看在从前的qíng份上收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拿我当肥羊宰,那可是没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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