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博斋听得勃然大怒,立即让人把贺玉堂拖出来一顿鞭笞,然后是上老虎凳,上夹棍,反正这儿别的没有,刑具仍是一应俱全的,只要能使的,就拿出来轮番折腾。
赵玉莲眼见贺玉堂为了自己受折磨,本yù一死了之,但贺玉堂却道:“咱们活着才有希望,家里人不见了咱们,一定会想法子营救的。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咱们的冤屈又向谁说?不到最后一步,咱们都不能gān傻事你瞧,我都这样了仍不去死。若是你死了,谁来照顾我?恐怕他们立时就得杀了我,就为了我,你也不能寻短见啊。”
赵玉莲给他说得无法,含泪应了。
本来晏博斋以为折腾贺玉堂两回,他就老实了。没想到贺玉堂虽是富家子出身,却是天生有一股狠劲,当真硬气得紧,无论他们怎么折磨,就是死不松口。这反倒让那伙杀手都敬佩起来,若是晏博斋不在,他们也不怎么为难他。
只是缺医少药,纵是赵玉莲日夜哭求,终是不给的。眼见贺玉堂的伤势日重,若是再不救治,恐怕人救出来也得残废了,所以她一见人进来,不管是谁,仍是要拜求一番,只盼有人好心施舍一二。她也拿定了主意,若是贺玉堂一命呜呼了,她也必将追随他与九泉之下,誓不偷生。
此刻晏博斋见他二人相互回护,yīn阳怪气地道:“你二人倒是qíng深义重啊,不过你们命好,有人要来救你们,我总不能不给面子的是不是?但若是平白放你们离开,我又不甘心,那可怎么办?”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那放他/她离开。”
“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晏博斋冷嘲热讽着,却好整以暇地抛出一个诱饵,“那你们想不想同时离开?”
“你就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赵玉莲霍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这人有个脾气,自己得不到的好东西,宁肯毁了,也不让旁人得到,你若是今晚上肯把这里的兄弟们全都伺候高兴了,我就让你们一起离开。”
“无耻。”贺玉堂当即叫了起来,“玉莲你别听他的。”
晏博斋并不意外,这些时,贺玉堂拼命也要扞卫的,就是赵玉莲的清白,怎肯在此时功亏一篑?
赵玉莲脸色铁青,“你杀了我,放他走。”
晏博斋却低头在那小窗前把玩着一把匕首,“那你若是肯把自己的脸毁了,我也让你和他一起走。”
“不。”贺玉堂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能这么歹毒,一个容貌对于女子来说有多重要,那是不言而喻的。就算是普通女孩也经不起这样的事qíng,更何况是像赵玉莲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那比杀了她还让人难受。
赵玉莲却已经拔下了头上的银簪子,拿簪尖抵在面颊上,“你能说话算数么?”
“玉莲,你别犯傻。”贺玉堂急了,他心里明白,晏博斋若是肯放人,总是会放的,若是不放,又何必白费工夫?想要阻拦,却一时牵动伤口,gān咳起来。
赵玉莲给他一吼,倒是冷静了下来,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犹豫着松了手。
晏博斋撇撇嘴,“你们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总不能让我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放过你们吧?总得留下些东西。嗳。”
他望着贺玉堂笑得yīn险,“你不是想英雄救美么?那你就替她挨这一刀吧。”
“好。”贺玉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反正已经伤成这样,也不在乎多上一刀两刀的了。
晏博斋却恶毒地笑了起来,“我要这一刀,切在你那命根子上。”
“你……”贺玉堂听得怒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气得浑身发抖,这简直就不是人。
“贺大哥。”赵玉莲赶紧回去扶着贺玉堂,替他顺着气,望着晏博斋道:“若是当真想毁了我的容貌,那也不难,自己过来动手就是,随你爱砍多少刀就是多少刀,若是想要我们自残身体,那却不能,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至于这么折腾人么?”
她说完这一通,原以为晏博斋定会大怒,派人过来行凶,却未料外头静了一时,晏博斋竟然走了。
赵玉莲不知,她方才那一句杀人不过头点地,却是晏怀瑾临终前质问儿子的话,“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怎能如此对待你的父亲?”
晏博斋再怎么没心没肝,对于父亲,始终有一抹愧疚之意。此时徒然见赵玉莲又说起此话,心中一乱,再没兴致闹下去了。
赵玉莲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放过了自己,还以为有什么厉害的后着,但能够暂时脱困总是好的。
在所剩无几的清水罐里蘸湿了帕子,赵玉莲过来给贺玉堂擦着嘴角的血迹,忍不住又落下泪来,“贺大哥,你可千万别动气,那人说我们能离开了,咱们一定要撑着出去。”
贺玉堂方才一番qíng绪激动,着实费了不少jīng神,又吐了口血出来,此时就更加虚弱了,可为了给她鼓劲,仍是附和着,“是……我们一定要出去……”
见他气息微弱,赵玉莲忙掩了他的口,“贺大哥,你快别说话了,好好歇歇,养养jīng神吧。”
贺玉堂微微颔首,两眼一闭,当即昏睡了过去。
赵玉莲见他面如金纸,气息微弱,是心痛不已。好好一个气宇轩昂的七尺汉子,竟给生生折腾成这样了心中未免隐约生出个念头,若是能够出去,必报他这一番回护之恩。
当下给他擦拭着颜面,想让他舒服一点时,却见他一张脸又慢慢透出不正常的红晕来,这些天自他伤后,总是断断续续地发着烧,时好时坏,赵玉莲心中万分焦急,也不知何时能够出去,请医延治。
这牢房又无寸丝半缕,只得将那墙角的gān稻糙又抱了些过来,尽量择些gān净的,铺盖在他身上保暖。
这几天,那儿的稻糙已经给她清理得差不多了,此时再抱些出来,那一块的地皮就隐约显露了出来。
赵玉莲不经意地一瞥之间,竟发现那块地上似有字迹。举着灯过去拨开最底下一层cháo湿乌黑的稻糙,留心找到开头之处一看,赵玉莲大骇。
上面明明白白地刻着一段往事,“余乃京城王泰初,祖传经营香料为生。某年某月,被燕王麾下步兵统领邹某某掳至此处,提炼香料。此香料甚是奇特,久闻令人心神迷乱,上瘾成狂。待香料一成,余即被关押至此,自知命不久矣,只盼有人得知实qíng后,告之吾家。便是结糙衔环,也必报阁下大恩大德。更请转告途之未婚妻姜氏,盼其早觅归宿,切勿蹉跎青chūn。切记切记若有机缘,能为不才在下平冤昭雪,更是感激不尽。此处尚留有证据,望助其一臂之力……”
这居然是姜绮红那位未婚夫的留书,赵玉莲赶紧细细地又查看了一遍,虽然多处字迹模糊,但仍是能看得懂大概意思。
依着上面记载,在这间牢房的东北角上果然找到一个从内壁掏出的小破dòng,把堵着的碎石抽出,里面有一块用油纸包的严严实实的黑色药膏,还有这东西的详细提炼之法。作为凭证,那里还藏了一份燕王府的信物。虽然时隔多年,幸喜当初封得严实,没有被虫蛀蚁咬,依然完好。
赵玉莲禁不住一颗心怦怦直跳,她知道,这些可是极重要的证据,可是要怎么把它们平安带出去呢?
第451章羡慕
当晚,晏博斋派人跟孟子瞻送了个信。两人换两人,公平合理。要不要换,随你们便。
章清亭一听,就知道换回来的应该是贺玉堂和赵玉莲了,便问孟子瞻,“加上这几个瓷罐,能不能换回赵成材?”
这用一千两银子跟邱胜买来,便是当日晏博斋砸碎的那些个打着燕王府印记的瓷罐。给邱胜找了能工巧匠,全给修补还原了。
孟子瞻瞧着却摇头,“这最多只能证明他私留禁物,不是特别严重的罪名。用来jiāo换人质,恐怕还威胁不了他。”
章清亭难掩失望之色,不过晏博文却想到一点,“既然他手上还存着燕王府的东西,那会不会把人就藏在燕王废宅里?我记得那儿可是他查封的。若是我们能出其不意地攻他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就能人赃并获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孟子瞻觉得可行,但这么做就必须动用到官府的力量了。这就有违孟尚德的意思,若要运作还得再安排一下。
“咱们先等明日换了人再说,毕竟能回来一个,要救的就少一个。”
这话大家都很赞同,章清亭心细,还特意去济世堂请了个大夫回来,就怕有些损伤,可以及时医治。
商量完了正事,孟子瞻跟晏博文递了个眼色,到一旁密语,“我去见过那个人了。”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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